第246章 风起云涌,大梁变天(1/1)

大周王宫,点将台。

“公子!您回来了!”芸汐如一阵风般冲入殿内,看到高台上的夏泽,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雀跃。

夏泽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丫头,这几日,怕是清闲得骨头都发痒了吧?”

芸汐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

“走!”夏泽不再多言,霍然起身,在苏莲祎的搀扶和苏妲己饱含深意的注视下,一步步踏上那象征着无上军权的点将高台。

他俯瞰下方,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夏泽的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金戈铁马之音,清晰地穿透风啸,烙印在每一名将士的心头:

“‘潮汐’统帅——芸汐!”

芸汐猛地挺直脊梁,一步踏前,单膝轰然跪地:“在!”

“即刻整军!三日之内,完成集结!兵锋所向——”夏泽的手臂如标枪般指向西方,声音斩钉截铁,“大梁西陲门户,梁关!破关之日,便是‘潮汐’扬名天下之时!”

“末将领命!破关扬名,死战不退!”芸汐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铿锵,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令!镇北将军——向顶天!”

台下,一名身披玄甲、面容刚毅如铁石的老将昂首:“末将在!”

“率本部铁骑五万,沿北线疾进!无需决战,只需如影随形,死死咬住梁国北疆守军!孤要他们,寸步难移!”

“末将遵命!定叫北疆之敌,动弹不得!”向顶天声如洪钟。

“令!水师都督——周泰!”

一名肤色黝黑、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将领抱拳:“末将在!”

“统御舟师,封锁大梁千里海疆!片帆不得入海,滴水不得外流!尤其是梧州方向,若有异动,格杀勿论!孤要彻底断绝梁国一切海上妄想!”

“末将得令!必以铁锁横江,绝其海路!”周泰眼中寒光闪烁。

最后,夏泽的目光扫过全军,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诏告天下:大梁无道,君昏臣佞,骨肉相残,致黎民水火!我大周,承天命,顺民心,兴仁义之师,讨伐不义!解民倒悬,还天下朗朗乾坤!”

声浪滚滚,在点将台上空回荡,点燃了无数将士眼中的火焰。

大梁,都城。

大周的铁流正滚滚向西,而大梁的都城,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与猜忌的阴云之下。

王宫内,争论刚刚平息。

梁王梁枭靠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下方,寻将军、吴将军肃立,唯有丞相曹无咎眉头紧锁。

“大王!”曹无咎再次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大公子...纵有异心,也断不会如此莽撞行事!此中必有隐情!恐是他人设局,意在...”

“够了!”梁枭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寡人意已决!寻天戈!”

“末将在!”

“率十万禁军,坐镇都城!给孤把都城守成铁桶!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诺!”

“吴铁山!”

“末将在!”

“持虎符,节制周边三郡兵马!严防死守!凡有异动者,无论是谁,先斩后奏!”

“末将领命!”

梁枭的目光最后落在曹无咎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曹相国!你的职责,是安抚民心,稳定朝堂!让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声音,都给孤消失!明白吗?”

曹无咎看着梁枭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心中一凛,所有劝谏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老臣...遵旨。”

三人退下,沉重的殿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殿内只剩下梁枭和大气不敢出的大总管。

梁枭疲惫地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眼中再无方才的暴戾,只剩下深沉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寡人岂会不知亥儿没那个胆魄?但世子已薨,国师无踪,三局已破...那些藏在暗处,蠢蠢欲动,妄图借亥儿之名为跳板的魑魅魍魉,若不趁此良机引蛇出洞,一网打尽...寡人,寝食难安!”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梁起亥的命,而是借这颗“弃子”,清洗整个棋局!

大总管细声细气地提醒,“大王...虞美人那边...已差人来请了十余次了,您看...”

梁枭闭了闭眼,将眼底翻涌的戾气与疲惫强行压下,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冷漠:“嗯,走吧。去看看。”

大公子府邸。

梁起亥在房间里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脸色惨白如纸。

外面沸反盈天的“造反”传言,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耳朵,刺得他心胆俱裂!

“怎么会这样?信上明明不是这样写的!”他猛地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就要冲出去质问南宫瑾!

然而,门口两名身着红色劲装的守卫,瞬间交叉横臂,将他死死拦住。

“大公子!”其中一人声音平板无波,“瑾先生严令:时局险恶,为保公子万全,请公子安心居于室内,切勿外出。若有吩咐,属下可代为通传。”

梁起亥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软禁!这是赤裸裸的软禁!

“砰!”他重重摔上房门,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对...夏先生让我找他们来救命...他们为何要软禁我?难道...难道外面的流言蜚语,就是他们...”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思绪!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南宫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平静得令人心寒的声音传来:

“大公子...想到了?”

梁起亥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瑾先生!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现在全天下都说我反了,父王...父王他...”

“把你往绝路上逼?”南宫瑾缓步走进房间,带着无形的压力。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大公子,你似乎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

“让我来告诉你,即便没有这封信,没有这满城风雨,你的父王——梁枭,他也从未想过要放过你。”

梁起亥浑身一颤。

“其一,你死,他方可高枕无忧,再无需担心‘大公子’这个名分带来的任何潜在威胁。”

“其二,你死,依附于你的势力、那些摇摆观望的墙头草,才能被连根拔起,彻底清扫干净,让他的朝堂重回‘铁板一块’。”

“其三,”南宫瑾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他内心深处,甚至...期盼着你反!唯有如此,他才有最‘名正言顺’的理由,将那些藏于暗处、对他心怀不满、或是对你抱有幻想的势力,全部引出来,然后...”

他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抹脖子动作。

“所以,大公子,”南宫瑾站起身,阴影完全将梁起亥笼罩,“从你被推上‘大公子’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早已注定。”

梁起亥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先生...你的意思是...我...我必死无疑?”

“非也。”南宫瑾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度,他俯视着绝望的梁起亥,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你只需安心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外面天翻地覆,自有旁人去扛。”

他微微一顿,抛出了那颗足以让梁起亥心神剧震的重磅炸弹:

“因为,我大周的雄师铁骑,已如天罚之潮,兵临梁关下!梁国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