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仙都很精彩14(1/1)
凌纾问,"报警了吗?"
阿婆说,"你李婶儿在那咧。说咱小区太老了楼道没有监控,不知道谁干的。"
"咱家门口有。"凌纾道,"去年不是换了个门,猫眼儿那是带监控的,你忘啦?"
阿婆一拍脑门,"哎哟,你说我怎这糊涂,你快回去,不然警察都走了。"
凌纾点头。
正要下楼,路过俞柏遥,又停住了脚步。
任何的安慰都略显苍白。
她叹了口气,又走了。
回到家,从电脑里调取门口的监控,这时候的监控还很模糊,但俞爸那张脸偏偏在他们家停留了一下。
浑浊的眼睛全是戾气。
凌纾见过很多这样的眼睛,手上没点血,不可能有这种眼神。
没急着关电脑,她在网上搜了搜近期的逃犯信息。
结合俞爸的身高年龄……
还真杀了人。
凌纾立刻报警,让警察上门取证,家里还有小孩儿,还是得谨慎一点。
警察看到证物,道,"在这个人没有找到之前,你最好和大人商量一下,暂住到别的地方去。"
凌纾一想,也是。
正准备掏出手机给阿婆打电话,老爸的境外电话先进来。
"纾纾,柏遥那小子在不在?"
凌纾没细说,只告诉他俞爷爷病了。
凌遇兴致勃勃的道,"柏遥给的地址,我去找了,还真给我找到了他的妈妈……"
原来俞柏遥不是判给了俞爸,而是被骗上飞机的,当时离婚官司都没打清楚,俞爸就带着人回了国。
俞妈因为没有工作,也不知道俞爸的家乡具体在什么位置,办不了护照,办得了也是大海捞针。
一晃两年过去,他妈妈才知道儿子的消息。
凌遇道,"我给他妈妈一个地址,她说已经在办护照了,加急的话一个星期就能下来,柏遥就能见到妈妈了!"
老爸说这话很是激动。
做好人好事能不激动么,只可惜,这边的情况不怎么好。
电话不能说太久,远洋电话太贵。
挂了电话,凌纾得在家里守着。
拿了根棍子把门卡死。
天微微亮,才听见敲门的声音。
一夜没睡的阿婆提着一袋东西,说,"走,你带着阳阳回你爷爷奶奶家住几天。"
凌纾道,"你和俞柏遥咋办?"
阿婆说,"我守家。"
凌纾道,"你一老太太守什么家?打得过那王八蛋啊?阿婆,你听我的,这家里又没金子,咱把值钱的搬走,去爷奶那住几天。"
阿婆为难,"我倒算了,柏遥不好去。"
凌纾道,"那就租个房子,租个有保安的,有监控的,这儿到处掉皮,早上阳阳睡醒嘴里还一嘴墙皮呢。"
阿婆现在是富婆,物质满足精神富裕,钱对她来说都是小事,安全健康第一位。
当即就拍板,搬家!
下午,凌纾带着俞柏遥换洗的衣服去医院,还带了阿婆煮的饭。
孙氏炖品的老食客特别多,什么人都有,租房这事儿,一下午阿婆就搞定了,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带着俞柏遥去新家。
凌纾叮嘱阿婆,"千万别一个人回家。"
俞爷爷出了手术室,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凌纾来时,俞柏遥呆呆的坐在玻璃前,一动不动的盯着玻璃内的人。
听到凌纾的动静,他抬眸,墨色的眼睛里全是水雾。
凌纾把吃的用的放在椅子上,什么也没说,坐下来,扯出湿巾,给俞柏遥擦脸。
俞柏遥任由她擦拭。
擦完,凌纾又扯一块出来给他擦手。
"吃过没?"凌纾问。
他摇头,哑着嗓子说,"没胃口。"
凌纾道,"没胃口也要吃。"
俞柏遥还是摇头。
俩人就这样干坐着。
凌纾感受到了小孩的无力,她刚瞄了一眼病历单,这样的伤势,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人类何其脆弱。
而人的一生,都在学着面对生离死别。
凌纾率先开口,"俞柏遥,跟我去吃饭,吃完饭就回新家睡觉,我来守。"
"我带了油焖大虾,没壳儿的,还有木薯羹,全是我做的,你要吃完,听见没有?"
根本不给俞柏遥拒绝的机会,凌纾抓起他的胳膊,往应急通道里走。
她力气大,俞柏遥现在像个行尸走肉,就这么被她拖着走。
打开盖,色香味俱全。木薯羹色泽鲜亮,还飘着淡淡的甜香。
俞柏遥最喜欢吃凌纾做的甜品,阿婆炖的汤。
可如今,这些对他而言,都是灰白的。
凌纾将筷子塞他手里,"吃。"
俞柏遥拿起饭盒,扒了一大口,饭送进嘴里,却咽不下去。
机械的嚼着,脸越憋越红。
凌纾给他顺了顺背,轻轻的说,"俞柏遥,想哭就哭,我在这儿呢。"
一句话就像打开了泄洪的开关。
俞柏遥捧着碗,嘴里还塞着饭,抑制着哭声,却如何也抑制不住。
凌纾一看,这不行啊,噎着咋办。
赶紧把碗抢回来,让他把嘴里的饭吐出来再哭。
刚用纸巾接完。
俞柏遥的脑袋就靠在她的肩膀上,泪水决堤,哭得很大声。
应急通道没什么人来,狭小的空间里,哭声如蒙在音箱里,还是3D立体的。
凌纾拍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抚。
俞柏遥哭够了,从她肩膀上起来,脸更是红得像煮熟了。
一抽一噎的。
凌纾叹了口气,挖了一口饭送他嘴边,哄道,"来,吃一口才有力气嚎。"
俞柏遥乖乖张嘴,却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把饭吃光。
俞柏遥才回过神,自己又被纾纾照顾了。
他好没用,真的好没用啊。
凌纾看他眼泪水又往外冒,实在是没纸可擦,就用袖子给他擦。
俞柏遥躲了一下,自己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闷声道,"……脏。"
凌纾道:"不脏。"
给他开了瓶水。
俞柏遥彻底冷静下来,问,"抓到凶手了吗?"
凌纾道:"没有。"
俞柏遥道:"家里的猫眼有监控,就能看到是谁上了楼,排除楼上的叔叔婶婶,就能找到的。"
他顿了顿,"除非……"
"是我爸。"
凌纾沉默了。
俞柏遥了解她,她总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会挑好听的话哄他,会想办法逗他笑,会顾虑他的自尊心。
越是沉默,越代表他离真相很近。
俞柏遥追问,"就是我爸,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