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挣扎(1/1)

格里菲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枚重磅炮弹狠狠撞击了一般,“轰”的一声炸开来,一片空白后又满是混乱与惊恐。

我,打黑色守望,认真的吗?

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

戈隆总督坐在那把华丽的雕花座椅上,他通过格里菲斯震惊的神色,大致明白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便出言安抚道:

“虽然这个任务不在我的领地内,但我会花钱雇佣尤达境内一些知名的佣兵团。据情报所说,看守商队的黑色守望佣兵也就二三百人,这点人,多雇佣几个佣兵团就可以了。”

“而且这样做对你的佣兵团也有好处。现在还没有哪个佣兵团敢挑战黑色守望的权威,只要完成了任务,你的佣兵团肯定名气大涨。”

格里菲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戈隆总督安排的驻地内,有人看到格里菲斯回来,便热情地招呼他吃饭,但格里菲斯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对这些招呼声充耳不闻。

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甚至连铠甲都没卸,就一头栽倒在行军床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原本他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此刻却如潮水般全都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一部分是对离开黑色守望的愧疚。他想起了在黑色守望的日子,那是他曾经视为家的地方。

他记得教官那严厉而又慈祥的面容,记得队友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他们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为了荣誉和未来而拼搏。

然而,他却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所谓的更好的发展,离开了那个曾经给予他一切的地方。

这种愧疚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另一部分是怕被黑色守望针对的恐惧,而且这种恐惧比愧疚感更加强烈,如同黑暗中的阴影,紧紧地缠绕着他。

佣兵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个佣兵在战场上打得你死我活,合同一结束就要各走各的路,不准事后报复。

如果一方投降后,另一方就不能继续攻击,否则名声在佣兵界就会变臭,没有一个佣兵团会接纳这种佣兵。

但很明显,黑色守望不吃这套,格里菲斯深知黑色守望的强大和霸道,他们有实力打破这一规定。

据他了解到的,已经有好几个还算有名的佣兵团在跟黑色守望打仗后就消失了,仿佛就根本没有了这群人一样,没有了任何踪迹。

一旦自己被黑色守望盯上,那除非是抛弃佣兵团隐姓埋名,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脱身。

这种恐惧如同冰冷的寒风,吹透了他的骨髓,让他不寒而栗。

他就这么煎熬着,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内心都在痛苦地挣扎着。

直到第二天一早,格里菲斯穿戴好盔甲,然后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出了门。

营地内其他佣兵也早就整装待发,他们有的在检查武器,有的在整理马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

“格里菲斯,怎么没睡好啊。”

捷渡看到格里菲斯这样后问道,他也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庞然大物,黑色守望看待其他佣兵团就如同贵族俯视农奴一样,别说上百人,就算碰上一名大部分佣兵团也不想去招惹。

一行人出了多尔多雷后立刻就向西前往集合地点。

他们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前行,小路两旁是荒芜的田野,田野里杂草丛生,看不到一丝生机。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一处被各种帐篷包围了小镇。

小镇外表十分荒芜,小镇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尘土的气息,街道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有些甚至已经倒塌。

不过里面倒是传来很多吵闹声,看起来这里聚集的佣兵队伍还不少。

格里菲斯等人来到小镇边缘后立刻就被一群佣兵围了上来。

与其说是佣兵,在格里菲斯看来更像是一群强盗恶霸,虽然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两个身份可能来回互换。

这些佣兵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有的甚至只穿着一件破旧的皮甲,上面还沾满了污垢和血迹。

他们的眼神里露出的贪婪以及不怀好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帮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格

里菲斯甚至感觉有几个人兴致勃勃的看向自己,那眼神就跟戈隆总督的一模一样,还有几个则是盯着卡思嘉看,让刚加入不久的卡思嘉不由得将手摸向剑鞘。

在亮明自己的身份后,这帮人才悻悻离开,不过也在远处驻足观望,就如同跟随在猎物身后的豺狗一样。

一行人来到小镇内,就看到几具尸体被吊在树上,尸体看样子刚死没几天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许多苍蝇围着嗡嗡作响,那惨白的面容和扭曲的肢体,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还有几具尸体被扔在路边,尸体周围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的血块。

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名妇女突然从一间低矮的木屋内夺路而出,那木屋的门板早已腐朽,被她撞开时发出“咔嚓”一声刺耳的断裂声。

“救...救命啊!”

她的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哭腔的尖叫在喉咙里打转,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变成了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哀嚎。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到街道中央的瞬间,一支乌黑的箭矢从五十步外的屋顶上破空而来!

“嗖——噗嗤!”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那箭矢深深地插入她的头颅,妇女的身体猛地僵直,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凝固,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咯咯”声,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蠕动。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更大,瞳孔扩散到极致,眼白部分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嘴巴大张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砰!”

最终妇女的身体像是一袋破旧的谷物,重重地栽倒在地。

“哈哈哈...爽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佣兵提着裤子从刚才的房屋内走了出来,他光着上身,腰间只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布条,下身还湿漉漉的,显然刚刚办完“好事”。

他的脸上挂着狞笑,嘴角还挂着唾液,眼睛里闪烁着变态的光芒。

他一脚踢开脚边的酒瓶,酒瓶滚到妇女的尸体旁,溅出几滴残余的酒液。

随后他蹲下身,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妇女的头发,像拖拽一只死狗一样,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向房屋内。

“贱货!老子让你跑!”

他一边拖拽,一边对着妇女的尸体骂骂咧咧,声音粗犷而猥琐,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挺能跑的吗?”

妇女的尸体在粗糙的石板路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头发被扯得一根根断裂,散落在路面上,她的头部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是一条蜿蜒的血河。

“喂!老黑!你他妈又把人弄死了?”

远处,一个瘦高的佣兵叼着烟枪,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关你屁事!”

被称为“老黑”的佣兵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中带着不耐烦和暴躁,

“这贱人是老子先看上的!”

他用力将妇女的尸体拖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街道上的其他佣兵们对此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只有格里菲斯身后的那几个跟随他最久的佣兵捷渡、哥尔卡斯、比宾等人,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震惊。

“这群人渣!”

“禽兽不如啊。”

“现在佣兵都这么变态了吗?”

格里菲斯虽然有些不适,但见得多了也就不无所谓了,这些佣兵品行怎么样另说,还是先完成任务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