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自顾不暇:深渊裂缝的红光(1/1)
黑色巨爪从裂缝中猛地拍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扫向祭坛废墟。林御挥剑格挡,符剑与爪尖碰撞的瞬间,金光与黑气炸开,震得我们齐齐后退。我踉跄着扶住岩壁,指尖触到的石头冰凉刺骨,才发现掌心早已被震出的血珠染红。
“这股力量……”雪姑的拂尘剧烈颤抖,寒气在她周身凝成冰甲,却被爪风带起的气流撞出细密的裂纹,“比之前遇到的所有邪祟都强十倍!”
裂缝中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同时咆哮。阿波菲斯的半个身躯已经探出裂缝,覆盖着暗紫色鳞片的躯干上布满眼球状的肉瘤,每个肉瘤里都嵌着一只转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它张开巨口,獠牙间垂下粘稠的涎水,落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威尔!”林御高喊一声,符剑划出一道圆弧,金光在半空凝成屏障,“带青竹和小胖退后!这里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
威尔展开羽翼,金色的光芒裹住青竹和小胖往后飞退,却被阿波菲斯甩出的长尾抽中。羽翼上的金光瞬间黯淡,三人撞在洞壁上,小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青竹的诵经声戛然而止,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佛珠散落一地。
“别管我们!”小胖挣扎着抓起一块石头砸向阿波菲斯,却被它侧身躲过,“你们快想办法!”
凯恩斯的检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红色波形疯狂跳动:“它在吸收万人窟残留的尸气!再这样下去,能量会越来越强!”他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几枚爆破符,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我去炸它的鳞片!那里是能量节点!”
“我掩护你!”雪姑的冰甲彻底碎裂,她却毫不在意,挥手甩出数道冰棱,精准地刺向阿波菲斯的眼睛。冰棱撞上鳞片瞬间化为水汽,但也成功让它的动作迟滞了半秒。凯恩斯趁机矮身冲上前,却被阿波菲斯的前爪按住。
“小心!”我甩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擦着凯恩斯的耳畔飞过,劈中阿波菲斯的爪背。鳞片迸出火星,它吃痛地松开爪子,凯恩斯连滚带爬地退回来,手臂上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正顺着伤口往上蔓延。
“这血有毒!”苏皖扑过去按住他的伤口,海蓝石贴在伤口处发出微光,却只能勉强阻止毒素扩散,“我的力量压制不住!”
阿波菲斯的注意力转向我们,巨尾横扫过来。林御拽着我往旁边翻滚,躲开的瞬间,刚才站的地方已经被扫出一道深沟,碎石飞溅中,我看到雪姑没能完全躲开,被尾尖擦中肩头,踉跄着跪倒在地,冰蓝色的发丝沾满了灰尘。
“雪姑!”我想去扶她,却被突然从地面钻出的黑色触须缠住脚踝。低头一看,竟是那些本该化为飞灰的尸体残骸,不知何时重新凝聚成粘稠的黑影,顺着岩壁缝隙爬过来,像无数条毒蛇。
林御一剑斩断触须,符剑上的金光却明显黯淡了几分:“这些黑影在吸收我们的灵力!凯恩斯,还有别的办法吗?”
“只有破坏它胸口的核心肉瘤!”凯恩斯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展开后露出复杂的阵法图,“那是它的能量中枢,需要有人用纯阳性灵力引爆阵法,可我们之中……”
话音未落,阿波菲斯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的肉瘤同时睁开眼睛,红光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地狱。小胖突然抓起散落的佛珠,用尽力气朝阿波菲斯扔去:“去你的!胖爷跟你拼了!”
佛珠在半空炸开,竟迸出微弱的金光,虽然没能伤到阿波菲斯,却让它的动作顿了顿。就在这时,威尔拖着受伤的翅膀冲过来,金色的羽毛如雨般落下,每一片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用我的羽毛!它蕴含太阳之力,或许能暂时压制它!”
雪姑强撑着起身,挥手将羽毛凝成一支光箭:“我来射!林御,你掩护!”
光箭破空而去,精准地射向阿波菲斯胸口的肉瘤。红光与金光碰撞的瞬间,肉瘤剧烈收缩,阿波菲斯发出痛苦的嘶吼,巨爪疯狂地拍向周围的岩壁,溶洞顶部开始往下掉碎石,我们顿时被埋在落石之中。
我被一块巨石压住腿,眼睁睁看着阿波菲斯的巨爪拍向林御,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林御推开苏皖,自己被爪风扫中,狠狠撞在祭坛残骸上,符剑脱手飞出,插进远处的岩壁。
“林御!”
黑暗中,我突然摸到口袋里那块从万人窟带出的黑色碎石——正是祭坛废墟的碎片。它在掌心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我想起凯恩斯说过,阿波菲斯的力量源于这些被屠杀的冤魂,或许……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碎石掷向阿波菲斯的核心肉瘤,同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上面。碎石撞上肉瘤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那是无数冤魂的怨念在精血刺激下觉醒,竟与阿波菲斯的混沌之力产生了反噬!
阿波菲斯发出不似生物的尖啸,胸口的肉瘤开始崩裂,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腐蚀着地面。它疯狂地扭动身躯,撞得溶洞剧烈摇晃,裂缝越来越大,仿佛整个万人窟都要坍塌。
“快撤!”林御挣扎着爬起来,拽起我就往外跑。雪姑和苏皖架着凯恩斯,威尔背着昏迷的青竹,小胖一瘸一拐地跟在最后,所有人都浑身是伤,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跑出溶洞的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万人窟彻底坍塌,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却被洞口的阳光驱散。我们瘫坐在地上,看着那片扬起的尘土,谁也说不出话来。
威尔的翅膀只剩下半截羽毛,雪姑的肩头肿得老高,林御捂着肋骨咳嗽不止,苏皖正用最后的灵力给凯恩斯处理伤口,小胖趴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别追了”。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伤口的疼痛、灵力的透支、劫后余生的恍惚交织在一起,连抬头看天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的决战里,我们每个人都拼到了极限,却没人能顾得上谁——林御护不住苏皖,雪姑射偏了光箭,我被落石压住时,身边连个伸手的人都没有。不是不愿,是真的自顾不暇。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带着一丝暖意,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我看着掌心的血痕,突然明白凯恩斯没说完的话——当真正的黑暗降临时,再强的团队也会被撕开裂缝,每个人能守住的,或许只有自己身前的那一寸土地。
而阿波菲斯虽然被暂时击退,那道通往深渊的裂缝,却在坍塌的烟尘中,隐隐透出更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