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昆仑回音:雪姑与土伯的答复(1/1)
等待的日子像四合院檐角滴落的雨水,缓慢而沉闷,敲在青石板上,也敲在每个人心上。杀尔曼的骨笛送讯后的第三天,西北方的天际始终没有动静,连肖队长带来的灵力监测报告都显示,昆仑山一带连日晴朗,灵力平稳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小胖已经开始唉声叹气,趴在石桌上数蚂蚁搬家,数得眼皮都快耷拉下来:“我就说吧,百年不出山的老怪物,怎么可能搭理咱们这些小辈……估计早就把咱们的请求当耳旁风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院门外突然卷起一阵旋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啪”地撞在石榴树的枝干上,惊得几片枯叶簌簌落下。冰晶落地的瞬间,竟在青石板上凝结成一朵半透明的雪莲,花瓣层层叠叠,泛着冷冽的光,最中心的花瓣上隐约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字:“昆仑山口,雪姑至。”
“来了!”林御猛地站起身,肋下的伤口被牵扯得一阵锐疼,他却浑然不觉,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快准备!雪姑是昆仑五鬼里最擅冰术的,性子据说……不太好,说话注意分寸,别惹她生气。”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轻得像雪花落在棉絮上,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素白长袍的女子站在门槛边,青丝如瀑般垂到腰际,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用冰雪雕成。她手里握着一柄通体冰蓝的拂尘,拂丝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谁找昆仑?”她的声音比檐下悬着的冰棱更冷,每个字都像带着寒气,目光扫过我们时,石桌上的青瓷茶盏突然“咔哒”一声,结了层薄薄的白霜,杯沿还凝出了细小的冰花。
“前辈您好,”林御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姿态恭敬,“我们是灵异事件调查小组的,此次有要事相求,想请昆仑五鬼前辈……”
“打住。”雪姑抬手打断他,动作轻描淡写,拂尘却轻轻一挥,地上的雪莲突然“啪”地完全绽放,露出里面卷着的一张冰纸,“老大守着地心火脉枢纽,老三加固封印,半步离不开。老二去西域查地脉异动,暂时回不来。昆仑现在,只剩我和老五能走。”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像结了冰的湖面,落在我们身上:“阿波菲斯的事,昆仑知道。那老蛇的混沌之力,确实能污染龙脉,顺着地脉蔓延。但你们想让我们跟着去埃及?”
“是!”我上前一步,胸口微微起伏,“只要能拆了他的老巢,阻止黑暗蔓延,不让混沌之力侵蚀世间,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雪姑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子,听得人头皮发麻:“代价?你们付得起吗?老五说了,要去可以,但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们异口同声地问,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一个字。
“他要你们找到‘荷鲁斯的眼泪’。”雪姑的拂尘轻轻一点,指向石桌上摊开的埃及图谱,“传说荷鲁斯为父报仇时,左眼流的血凝成了宝石,能净化一切混沌之力。老五研究古埃及符文百年,一直想亲眼见见这东西。”
“荷鲁斯的眼泪?”苏皖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石桌,“可我翻遍了手头的资料,传说里只有荷鲁斯之眼,象征守护与秩序,没听说过‘眼泪’啊……这会不会是讹传?”
“所以才要找。”雪姑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找不到,免谈。”
就在这时,院角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钻动,声音越来越近,青石板都跟着微微震动。我们警惕地看去,只见靠近墙根的一块青石板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只覆盖着黄土的手从缝里伸了出来,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屑。紧接着,一个浑身裹着泥土的老者从地里钻了出来,身形佝偻,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还把玩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却透着股厚重的气息。
“别吓着孩子。”老者的声音像老树根摩擦石头,沙哑而粗糙。他抖了抖身上的土,那些泥土簌簌落下,竟在地上积成了个小小的土堆。而他脚下的石板缝,也瞬间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出现过。“我是土伯。”
他应该就是昆仑五鬼里最神秘的老五,那个能在地底穿行的土伯。我注意到他手里的石头,竟和柳溪村找到的墨玉有些相似,只是气息更厚重、更沉稳,像是从地心深处挖出来的,带着大地的脉搏。
“雪姑把条件说了?”土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牙齿上还沾着点泥,“荷鲁斯的眼泪,不是宝石,是段记忆。”
他将手里的石头往石桌上一放,石头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里面没有内核,反而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鹰头人身的荷鲁斯跪在奥西里斯的木乃伊前,左眼流下血泪,那血珠滴落在地,渗入黄沙,竟长出一株开着蓝色花朵的植物,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像在哭泣。
“那是‘记忆之花’。”土伯指着影像里的蓝花,眼睛在昏暗中亮了起来,“古埃及的祭司认为,花里封存着荷鲁斯对父亲的思念,对正义的执着,这种‘守护的执念’,是最纯粹的秩序之力,正是阿波菲斯混沌之力的克星。我们要的不是花,是从花里提取的‘秩序本源’。”
“提取出来能干嘛?”小胖忍不住问,眼睛瞪得溜圆,“能直接砸死阿波菲斯吗?”
“差不多。”土伯掂了掂手里的石头,“能在阿波菲斯的老巢布下‘锁灵阵’。那老蛇怕的就是这东西,秩序一锁,他的混沌之力就散了。当年拉神能镇住他,靠的就是类似的秩序之力,只是拉神现在自身难保,这担子,得咱们来挑。”
林御沉思片刻,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也就是说,我们得先找到记忆之花,提取出秩序本源,二位才愿意出手?”
“不止。”雪姑补充道,语气依旧冰冷,“我们可以跟你们去埃及,但不会全程护着你们。遇到埃及那些神只,是敌是友,得你们自己应付。我们只负责在关键时刻,用秩序本源帮你们锁住阿波菲斯的核心力量,剩下的,还得你们自己来。”
这条件不算苛刻,甚至比我们预想的要好上太多。毕竟昆仑五鬼本就没有义务帮我们,他们守着华夏龙脉已是天大的责任,能答应出手,已经是天大的情面。
“我们答应!”我立刻应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只要能阻止阿波菲斯,别说找记忆之花,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别耍嘴皮子。”雪姑冷冷地打断,拂尘一扬,石桌上的冰纸突然化作一阵白雾,“准备三天。三天后卯时,在这里集合。若是误了时辰,昆仑再也不会管你们的事。”她说完,身影突然化作一阵风雪,卷出院门,消失在巷口,只留下石桌上那朵未化的雪莲,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土伯则冲我们摆了摆手,像个普通的老农,身体慢慢沉入地下,青石板上只留下个浅浅的土坑,很快就被风吹来的尘土填满,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
直到两人都离开,我们才敢大口喘气,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了许久,终于松开。刚才雪姑身上的寒气,几乎让石桌上的古籍都结了冰,连空气都冷得刺骨;而土伯从地里钻出来时,整个院子的灵力都跟着波动了一下,那股力量深不可测,像潜藏在地下的火山,看似平静,实则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成了!”小胖激动地跳起来,忘了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腿直转圈,却笑得合不拢嘴,“昆仑五鬼真的愿意帮忙!这下咱们有救了!”
林御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石桌上的雪莲,眉头依旧微蹙:“雪姑和土伯虽然答应了,但‘记忆之花’在哪,长什么样,怎么提取秩序本源,我们一无所知。这三天,时间紧迫,得让肖队长查清楚古埃及关于荷鲁斯的所有记载,尤其是与‘眼泪’‘蓝花’相关的传说,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肖队长立刻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记录:“我马上去联系国际部,让他们调埃及博物馆的馆藏资料,还有历代探险家的日记,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要找出来。另外,我会让人准备去埃及的通关文牒、抗寒装备和伤药,保证三天后准时出发,绝不误事。”
双花叔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围裙上沾着面粉:“既然要出门,我多做点干粮,肉脯、烧饼、腌菜都备上,路上带着吃方便。雪姑姑娘看起来怕冷,我给她缝个棉马甲?里头塞点驼毛,暖和。”
大家都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空气里多了几分轻松。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石桌上,雪莲的花瓣反射着七彩的光,像一个易碎却珍贵的承诺,在光线下静静闪耀。
我看着那朵雪莲,忽然觉得,这趟埃及之行,或许真的有希望。昆仑五鬼的加入,就像给我们这群原本像是“送菜”的人,添了两柄最锋利的剑,也添了两面最坚实的盾。
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埃及的神只喜怒难测,阿波菲斯的老巢凶险万分,神秘的记忆之花更是杳无音讯……每一个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但此刻,四合院的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久违的振奋——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身后有昆仑的支持,身边有彼此的陪伴,这就足够了。
三天后的卯时,将是新的开始。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准备,养精蓄锐,把伤养好,把资料吃透,迎接那场横跨万里的远征。
石桌上的雪莲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融化,化作一滩清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渗入地下,仿佛在向大地传递着一个消息:远征的号角,即将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