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桥畔诡影:董大爷的求助(1/1)

夕阳的余晖刚漫过四合院的门槛,像一层融化的金箔,轻轻铺在青石板上。我正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藤椅的吱呀声还没落地,院门外就传来一阵略显迟疑的脚步声,踩在巷口的碎石子上,“沙沙”地透着犹豫。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的老大爷站在门口,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攥着个铜锅发黑的旧烟袋,指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局促地搓着,像是揣了满心的焦虑。

“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能看事儿的先生?”老大爷的声音带着点砂纸磨过木头的沙哑,眼神里满是焦灼,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恐惧,像被什么东西追了一路。

林御刚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擦碗布,闻言上前一步,侧身让出门口:“大爷您请进,天快黑了,有话屋里慢慢说。”

老大爷这才挪动脚步走进来,解放鞋的鞋底沾着点泥,在青石板上留下几个浅印。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到石榴树,看到石桌上的槐花残渣,最后落在盘腿打坐的青竹身上时愣了愣,眼睛微微睁大——大概是没想到这院子里还有出家人,手里的烟袋杆都差点掉在地上。小胖端着刚沏好的粗瓷茶水递过去,蒸汽模糊了他的老花镜,他接过来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龇牙咧嘴,才缓缓开口:“我姓董,家住在城南的董家村。我们村……最近闹邪乎事,实在没辙了。”

“闹邪乎事?”威尔挑眉,走到石桌旁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具体说说,是丢了东西,还是出了怪事?”

董大爷放下茶杯,烟袋杆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磕出点没烧尽的烟灰,眉头拧成个疙瘩,像是有块石头堵在那儿:“这事儿得从半个月前说起。我们村到城里就一座石桥,石头缝里都长了青苔,夜里没灯,走夜路的都得打着手电筒,光柱在桥面上晃来晃去的。可从半个月前开始,每天后半夜,总有人看到桥头上站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怕被什么听见:“那男子就直挺挺地站在桥中间,头发老长,把脸挡得严严实实,黑黢黢的看不清模样。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哪个醉汉喝多了迷路,或者是哪个后生恶作剧,没当回事。直到……直到有天夜里,村西头的二柱子从城里拉货回来,经过石桥时,就被那男子伸手拖进了河里。”

“拖进河里?”我心里一紧,指尖攥住了藤椅的扶手,“人怎么样了?救上来了吗?”

“人捞上来了,”董大爷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颤,眼里闪过一丝后怕,“没死,就是吓破了胆,现在还躺在床上说胡话,眼睛瞪得溜圆,嘴里一直念叨‘别拉我’‘水好冷’‘黑衣服’……请了郎中来看,说是中了邪,开了几副药也不管用。”

青竹双手合十,指尖轻抵眉心,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后来呢?还有人遇到过那男子吗?”

“有!”董大爷重重点头,烟袋杆都被他攥得发白,“这半个月来,已经有三个走夜路的被拖下水了,好在都被路过的人及时救上来,不然……不然怕是早就喂了鱼。现在村里没人敢走夜路,太阳一落山就家家关门闭户,连白天过那桥都心惊胆战的,总觉得桥底下有双眼睛盯着。村里请了几个懂行的来看,烧了纸,念了咒,都说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谁也没本事解决,这才有人说城里有个四合院,住着能降妖除魔的先生,我就赶紧找来了,走了两个时辰的路呢。”

林御沉思片刻,指尖在石桌上轻轻画着圈:“那男子除了拖人下水,还有别的异常吗?比如说话,或者有什么特别的穿着、动静?”

“没听见说过话,”董大爷回忆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就知道他总穿着件黑衣服,不是棉袄也不是单衣,看着怪怪的,贴在身上像没干透似的。他就站在桥中间一动不动,跟个木桩子似的,风刮过来头发都不怎么动。可只要有人夜里经过,他就跟活了似的,速度快得很,‘嗖’地一下就到跟前,伸手就抓人,力气大得邪乎,被抓住的人跟被铁钳子夹住似的,根本挣脱不开。”

小胖在一旁听得直咋舌,手里的花生都忘了剥:“这么吓人?那桥底下是不是有水鬼啊?我听马前辈说过,水鬼都要找替身才能投胎的!”

“不好说,”威尔指尖轻点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水鬼通常有怨气,多因溺亡而成,会拖人下水替身。但这男子披头散发,站在桥头而非水中,倒像是有什么执念未了,守在那儿等人。”

我看向林御,眼神里带着询问:“要不我们去看看?总不能让这邪祟一直害人,再拖下去说不定真会出人命。”

林御点头,目光沉了沉:“正好明天没什么事,去董家村看看情况。大爷您放心,若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定不会坐视不理。”

董大爷一听,激动得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打翻,作势就要下跪:“那可太谢谢你们了!我代表全村人给你们磕头了!你们就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啊!”

“大爷您别这样。”林御赶紧扶住他,手腕用力将他搀起来,“为民除害是应该的,您先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天亮我们跟您一起回村。”

董大爷眼眶有点红,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泪,连连道谢:“好好好,谢谢各位先生!我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带了点自家种的花生,炒得脆生生的,你们别嫌弃……”他说着从随身的蓝布包里掏出个小布袋,解开绳结,里面露出饱满的花生,还带着点泥土的气息。

“大爷您太客气了。”苏皖笑着接过花生,掂量了掂量,“晚饭正好缺个下酒菜,您留下一起吃吧,我去加两个菜。”

晚饭时,董大爷又跟我们说了些董家村的事。那石桥是村里祖辈传下来的,青石板铺的,有上百年历史了,桥栏上刻的花纹都被磨平了。桥底下的河水不深,但水流很急,河底全是鹅卵石,早年确实淹死过几个人——有小孩玩水的,有吵架跳河的,只是近些年太平了,没再出过事。

“那披头散发的男子出现后,村里的井水都变浑了,”董大爷扒拉着米饭,声音闷闷的,“以前井水清亮得能照见人影,现在看着就发乌,烧开了还有股土腥味。有老人说,是河神发怒了,可又没人敢去祭祀,怕被那男子拖走当祭品。”

我们一边听一边交换眼神,心里都有了些猜测。这邪祟的出现绝非偶然,要么是积年的怨气突然爆发,要么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搅得水浑,还得去实地探查才能知道究竟。

吃过晚饭,苏皖给董大爷收拾了间东厢房,铺了干净的被褥。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大家的话题都离不开那座石桥和披头散发的男子。

“明天去了先看看石桥的风水,”林御坐在廊下擦拭着长剑,月光照在剑身上,泛着冷光,“水属阴,桥跨阴阳,若位置不好,容易聚阴招邪。说不定那桥的位置正对着什么煞气重的地方。”

威尔靠在门边看月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夜里去桥头守着,或许能撞见那男子,正面接触才能知道他的底细——是怨魂,是精怪,还是人为作祟。”

我望着院外渐浓的夜色,巷口的槐树影影绰绰,像个站着的人影。心里隐隐觉得,这董家村的邪乎事,恐怕不止水鬼那么简单。那披头散发的男子究竟是谁?他站在桥头,到底在等什么?是仇人,是亲人,还是……某个特定的“替身”?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带着几分凉意,像洒了层薄霜。明天的董家村之行,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