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勇者并不孤独(1/1)

“嘛,若叶你这么想也不算错就是了……”看着面前的若叶,翼的眼中闪过些许怀念,想起自己在原本世界的最后一战,她有段时间也是痛恨自己的弱小,所以拼了命地提升自己,虽然和若叶遇到的情况不太一样,但心情都是相似的,“若叶有想保护的对象是好事,但把所有的压力都担在自己肩上,可不是明智之举。”

把掉在地上的竹剑捡起,一同放到角落的架子上后,翼索性直接招呼若叶来边上坐着。虽然两人算不上师徒,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翼又找回了最开始教导赛琳娜时的感觉,多少有把若叶当继子的趋势,就算没有师徒之名,少女的心理问题这块她也一直是格外关心。

“若叶为什么会成为勇者呢?”

随手拿起一瓶运动饮料,翼没急着开盖,就这样在手中掂量,语气看似随意,但她的眼神告诉若叶,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成为勇者的契机吗……”提及这个话题,若叶的语气都不禁有些沉重,这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回忆,即使这些年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有所改变,但回想起当初的经历,还是不免哀伤和愤怒,“三年前,vertex袭击之日,我跟日向原本是班上的大家一起在外野营的……”

vertex的来袭没有任何前兆,当一群孩子在星空下欣赏夜景时,等得到的并不是盛夏的美丽,而是来自高天之上的生物兵器。

惨白的怪物从天而降,别说当时营地里的大多都是些孩子,就算是最精锐的士兵在场也得饮恨西北。若叶至今记得那个血色的夜晚,不久前还在嬉笑的朋友下一秒就在眼前变成了残缺的肢体,当时还只是个小学生的若叶没有当初疯掉都算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朋友这样死在我面前,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跟着日向躲进了附近的废弃神社里。”如果当时不是日向觉醒了巫女的能力,带着幸存的大家一路向着神社跑去,若叶早就死在了那个夜晚,“但星屑还是追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对大家下手,我来不及思考,拿起供奉在神社里的刀就冲了上去。”

“就在那个时候,我成为了勇者。”若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如果我能早一点鼓起勇气的话,或许大家就都不用死了……”

理性告诉若叶,就算她提早觉醒,没有神社里那把寄宿了“生大刀”灵力的武器,她们一行人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她本人也可能死在那个晚上,情况大概会变得更糟。但人总是会去幻想那个“如果”,奢求一个更好的结局,若叶自然也不能免俗。

“消灭那些星屑后,大社的人带着我们离开,我和日向以及其他勇者被集中在一起,作为一支队伍生活了三年,直到现在。”

若叶的目光跟随着依旧在场上训练的友奈而移动,浑身的低气压都消散了些许,不可否认的是,和同为勇者的大家在三年里相处的时光虽然充满了磕磕拌拌,但那也是大灾变后为数不多的安生日子了,只有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暂时忘记当年的悲剧。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天神的vertex的暴行,但已经不会在战斗中应激了。”若叶回想起当初脑子一热生啃星屑的行为,不由得为自己的幼稚感到脸红,也就是翼此时的目光也留在道场中训练的众人身上,才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想起那次惨烈的胜利,我实在很难不急躁。”

勇者小队的大家治愈了若叶在遇袭之日受到的心理创伤,但这份羁绊也成为了新的束缚。若叶已经无法接受再一次失去了,越是珍重的友人,她就越是无法割舍,生怕再重演当年的无力。

“我既然把大家从丸龟城里带出来了,就必须一个都不少的、完完整整的带回去。”这是若叶身为队长的责任,也是作为家人的承诺,她和日向约定好了,所有人都要平安归来,“现在的我还不够资格,所以……”

“这不是若叶的问题。”眼见若叶又有走极端的趋势,翼终于开口,这种心理状态她可太熟悉了,虽然她无法保证自己完全走出了当时的阴影,但经验之谈也还是有一些的,看着远处指点歌野的赛琳娜,少女的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在若叶的眼中,大家已经是你的家人了吧。”

“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心中所想被如此直白地点出,若叶的目光有些躲闪,经过这些年的共同生活与并肩作战,虽然她嘴上从未承认过,但事实上已经把大家都当做家人了(日向更是可以当做内人的程度了呢:-d),“虽然平时闹腾了点,但热闹些才会让人觉得,我们还活着。”

“既然如此,那偶尔也要试着多依靠一下大家嘛。”翼将手中的饮料递给若叶,蓝紫色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怀念,“一个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不是吗?”

在鬼杀队的那段日子里,翼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单人行动,但早期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个人解决不了的敌人,当年与童磨的那场战斗就是典型。她那会儿学习呼吸法还没多久,独自迎战上弦之贰肯定撑不到太阳升起,最后还是香奈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两人才得以幸存。

“家人不就是相互依靠、互相扶持着过日子的存在吗?当你一个人觉得压力太大的时候,多试着依靠一下大家吧。”翼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若叶毛绒绒的发顶,在她眼中,这些勇者们都还只是孩子,与自己绝唱时差不多的年纪就被迫担上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当初自己的压力有多大她心知肚明,同样的牺牲她不希望再从其他人身上体会到,“更何况,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

“大人们都还活着呢,要是让你们上去拼命,倒显得我们不称职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