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双方会面 （上）（2/1）
会议室里。
南部的人被要求待在门外，以贵族青年德拉克为首，向导和哨兵分别坐在两旁，哨兵们坐在靠门的位置。
洛珈正襟危坐，不动声色打量观察。
这是她第一次和中央白塔的这几位来客，面对面交流，对于这些人的言行风格，她已有概念。
在选择去净化的那一刻，就已经预设过后果，并做好心理准备承担，如何呢，又能怎。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她？
对方对她的态度，倒是和之前通过摄像头看到的不同，很礼貌，甚至友好。
“洛珈，你好。”
同为净化系的天鹅首席思妍先问了她的名字，看出她的戒备和不安，率先开口，清冷的声音刻意放柔。
“我是来自中央白塔的首席向导，我叫思妍，精神体是天鹅。”
粉红色卷发青年荼比也抬头，粉红色的眼眸，像是怯生生的小兔男，也透露出无声的关切和同情。
“我、我叫荼比，精神体是垂耳兔。”
两个人介绍完，思妍询问：“你是怎么出现在南部的，这里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洛珈记得来之前，卢迪尔和红叶的评价——这两个净化系向导拿的是好人卡，只是被中央白塔保护得太好，洗脑太深，对哨兵的态度有失偏颇。
她也能看出对方眼中同伴般的关心不似作伪，实话实说：“没有，他们都很好。”
思妍对于她的评价不置可否，听少女讲完醒来就在这的前因，忽略她说南部对她很好的后果。
“原来是这样。”女子清冷圣洁的面容染上薄怒，仙子动怒：“南部的这群哨兵，胆敢私藏净化系向导，还趁人之危，利用你净化！”
“幸好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她安抚道：“这段时间你受苦了，等回到中央白塔，一切就都好了，别担心。”
粉红色卷发青年也重重点头。
洛珈：“……”
总感觉在对方眼中，自己像是羊入狼群，从什么不良群体拯救出来的失足少女。
中央白塔的净化系向导，对于普通哨兵们，到底是有多少偏见？！
信息茧房好可怕，恐怖如斯！
旁边的控制系向导——螺旋山羊角青年冥羊的目光全程落在她身上，镜片后狭长的眸中光芒闪过，手指屈起在扶手敲了敲。
他若有所思，开门见山：“抱歉，打断你们，这位向导小姐，有件事我很在意，那些消失的污染区，和你有关吗？”
洛珈：“……”
卢迪尔和红叶对他的评价倒是褒贬不一，据说这位是控制系向导中的天才，拥有优秀指挥官的所有品质：冷静、理智，同时也会显得不近人情、过于冷漠。
只是，对于这个问题，她在迟疑该怎么回答比较好，对于中央白塔的人来说，肯定是价值越高越会被重视，可如果太重视，就更要被带去白塔了吧。
在回答是或不是之间……
她说：“我不知道。”
青年看出她的迟疑和不信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错，很聪明。”
“不过，你不必对我们过于防备，至少，比起南部的这些哨兵而言，向导才是你真正的同伴。”
“净化污染区确实有些天方夜谭，暂且不论。”青年继续分析道：“但根据我的观察，先前你同时净化了3位S级哨兵队长。”
“这种程度来说，你的等级应该至少也在S级？还是说……是SS级？”
他的语气像是询问，又像已经笃定。
洛珈没想到对方竟然观察如此仔细，也知道一旦去做个检测，等级之类的信息都瞒不过去。
她坦诚道：“对，是S级。”
“S级——？！”
中央白塔的人看起来都格外惊讶。
他们没有想到，即使在中央白塔都算珍贵的高阶净化系向导，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无论是座椅上，还是半空，几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她的身上。
他们似乎在无声评估她的价值，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是被认证通过，拿到了进入那个圈层的入场券，并超出预期，不断加码，被奉上贵宾席。
只是，那三位高级哨兵的目光惊讶了一下，就立刻平淡，甚至那个黑凤凰青年眼里，似乎还有几分失望？
……失望什么，难道你们中央区SSR遍地走，看不起我们SR啊！
“南部这个垃圾堆竟然出现了位S级的净化系向导，真是好运气，难怪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德拉克看她的目光就像在打量高价值的商品：“这么珍贵的向导小姐，这些卑劣的家伙竟然隐瞒你的存在，让你在这里受苦了这么久。”
洛珈对于这位全员差评的选手极其反感，蹙起眉：“......不，我并没有受苦。”
“明白的，能理解。”
对方听到她的话，用自己的想法解读，目光带上几分怜悯式的关切，和势在必得的兴致：“在这种垃圾堆待久了，没有见过中央区，自然不知道什么是享福。”
“放心，回去以后，一定给你提供最好的公主式待遇！”
洛珈：“……”
“德拉克，收敛些你的作态。”
翼狮青年莱恩的目光从少女难以忍耐的神情移开，似笑非笑地替她解围，慵懒侧眸：“思妍向导，我有些好奇，您S级的时候可以同时净化这么多同等级的哨兵吗？”
女子沉默几秒：“……我没受过这样的虐待。”
莫名躺枪的洛珈：“……”
“好吧，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英俊贵气的翼狮青年勾起唇角，饶有兴致：“这位向导小姐，我叫莱恩，精神体是翼狮。冒昧请问，您的精神体是……？”
——来了来了，虽迟必到，向哨世界交友信息三件套：职业，等级，精神体。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洛珈坦然地放出深紫色的小章鱼。
章章见到这群中央白塔的人，三只手扒在洛珈胳膊上，另外五只张牙舞爪地示威，并做出竖中指的动作。
——知足吧，没直接抽上去，就已经是出于素质，给你们好脸了。
中央白塔几人见状脸色骤变。
看起来不是生气，而是……震惊？
“竟然是章鱼？”
“S级，能净化污染区，精神体还是章鱼......可怎么会是净化系......”
贵族青年德拉克的反应最大，他的神色骤变，似乎想到某种可能，迅速起身，态度更加恭敬，甚至用上了敬称。
“走吧，我们这就接您回中央白塔，觐见女王陛下。”
洛珈微微蹙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好像对于精神体是章鱼这件事，比知道是S级净化系还要惊讶。
但她直接拒绝：“对于这个，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留在南部白塔。”
对面的人顿时神情各异。
“留在南部白塔，为什么？”
思妍听出她对南部哨兵的维护，目光更加担忧，似乎怀疑她有斯德哥尔摩症。
她迟疑道：“洛珈，你不会……已经被那群混蛋骗着和某个哨兵结合了吧！”
她说的语气，似乎见过不少类似情况。
“……没有。”
思妍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们虽然一直在中央白塔，但听说过不少事情，哨兵们为了得到净化系向导，会装成各种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一定是被这群家伙蒙蔽了。”
类似的言论，洛珈从一开始就听卢迪尔说过，可是在南部，她更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用心感受到的。
“南部哨兵不是的，他们都很好。”
“我不想去中央白塔，我想留在这里。”她再次坚持：“况且，南部被污染区笼罩，如果我走了，这里的哨兵和居民要怎么办？”
“这不是您需要在意的事情。”
“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们必须接您回中央白塔。”德拉克说：“至于其他的事情，您无需顾虑，中央白塔自有考量。”
洛珈有些想笑，追问：“什么考量？”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觉得没有要跟她说明的必要。
洛珈意识到，在中央白塔这些人的眼里，南部的哨兵好不好早已盖棺定论，或者说，他们也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
她对此也有预期，早就猜到中央白塔必定会带她回去，也知道难以正面对抗。
先前只是先试探，提出对方绝对不会同意的条件，再退而求其次，提出预设的诉求，这也是谈判的常用技巧。
“好，让我去中央白塔可以。”少女拿出强硬的态度：“但是，我有条件。”
“第一，我要把南部的哨兵净化完。”
“第二，在这段期间，不许再带哨兵过度下污染区。”
“第三，是我自己不想去中央白塔，请不要追究南部上下的任何责任，我要这里的人都好好活下去、安然无恙。”
中央白塔的人全部抬起脸，都很惊讶。
全程神情端肃淡然的天马哨兵珀伽，听到她如此为普通哨兵考虑，诧异地投来目光。
而贵族青年德拉克，看到少女倔强的面容，想到她的精神体，目光微闪，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拉扯。
“既然是您的要求，自然要尊重，我们就在南部多待几天，给您留出充分的时间，如何？”
他笑了笑：“当然，这几天的时间不能浪费，我们还是会带哨兵下污染区猎取晶核。如果您那么在意这些人的死活，还是不要拖延太久的好啊。”
洛珈：“——！”
看到少女明显不悦的神情，青年耸耸肩，终于露出看似尊重实则强硬的真面目。
“尊贵的向导小姐，也许您不了解中央区的律法，私藏净化系向导是死罪，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还请理解。”
“毕竟，只要我们想，随时都可以罔顾意愿，强行带您回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