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准备收网（1/1）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伴随着时间的发酵，这件事情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起后续，纷纷怒斥林木，要求他给一个说法。
在这段时间里，林怡每天看着网上的报道和网友愈发激烈的言辞，心中对谷雨也产生了些许不满：你谷雨说会负责这件事，这都三天了，还不出面？我弟弟都被这帮人骂成抑郁症了，感情这件事不涉及到你的家人所以你不上心呗？你作为律师的道德操守呢？
如果林怡的想法被谷雨知道了，他大概率会笑笑，然后不了了之。职业操守是什么玩意，能当饭吃还是能换钱？
鉴于对王雅的了解，林怡觉得谷雨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因此也就耐着性子等待时机；然而网友的恶劣程度远超林怡的想象，同时也磨灭了她最后的耐心：
“我已经知道这男的家住哪了，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堵门的么？”
看到这句话，林怡颤抖着捂住嘴，内心涌现出绝望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会黑暗到这种程度。回过神之后，她早已拨通了谷雨的电话。
“喂？”
电话被接通，谷雨的声音传来，这略微有些懒散的声音却让林怡此刻感到无比的心安：
“谷律师，有网友说要堵我家门！”
林怡毕竟只是一个女生，有了依靠之后这几天心中积攒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这么严重？”
谷雨属实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尴尬的咳嗽一声，想了一下道：
“要不你先去王雅那住两天？”
“好，好的。”林怡握着手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谷律师，你说过会帮忙的，对吧？”
谷雨能说什么，难不成告诉对方自己刚刚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好说好歹的挂了电话，谷雨揉了揉眼睛，准备看看事情发酵到什么程度了。
“霍，都上热点了嘛，还排在第八位。”谷雨把腿搭在桌上，一边刷着手机，喃喃道：“看来可以收网了。”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一定是别人准备好的陷阱。从小蝶这两天准时发布的视频来看，她不是踩进了陷阱，她是呈“大”字直接飞扑到陷阱中心贪婪地啃食着诱饵。
很明显，小蝶舍不得这一大波的流量。
“真贪心啊。”谷雨看了眼小蝶已经突破三十万粉丝的账号，感慨一声后，放下手机起身去吃午饭。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界面，上面只有一句话：
可以收网了。
...
当天下午，网上有关这件事情的风向就变了：
“我听说这件事好像不像UP所说的那样，那个叫林木的男生好像没有猥亵UP啊。”
“真的假的，那小子如果真的没有做那种事为什么不出来自证？”也有网友表示不信。
“楼上的是不是傻？之前有个自称他姐姐的女生不是想要澄清这件事么，你忘了？”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有点印象，不过那女的人呢？怎么现在看不到了？”
“兄弟们，我突然想起来个事。你们看，UP这两天天天发视频说期待男生站出来道歉，但就是不发自己被猥亵的证据，难道...？”
“你是傻逼么？让女生发自己被猥亵的证据？这种证据不是视频就是图片，你觉得哪个女生好意思发？”
“都敢站出来在网上说了，发个证据有什么不敢的？还是说UP其实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捏造的？”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UP一直在哭惨，但是又拿不出实际性的证据，感觉有点奇怪...不会真是她自己编出来的吧？那我们之前骂的那个男生岂不是无辜的？”
“楼下理性吃瓜，围观ing。”
一时间类似的评论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甚至还有老哥好心的给众人科普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如今评论区里的网友主要分为三派：一派坚定不移的拥护小蝶；一派则认为这件事情有内幕，主张让小蝶拿出证据；最后一派则是墙头草派，他们没什么脑子，觉得哪方说的有理就支持哪派，但同时这派也是人最多的一派。
看着评论区里反水的众人，小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流量啊！
自从评论里出现怀疑的声音后，小蝶就发现自己的粉丝以一个不快但又十分稳定的速度开始下滑。实际上，这些都是谷雨之前找的水军。
他们的任务有两个：首先假装成为小蝶的粉丝，并且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等事情发酵的差不多之后，再以小蝶没有证据，我们也是受害者为由成功洗白的同时把水搅浑，也就是俗称的搞事。
不过小蝶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粉丝全都是真人。这样想其实也无可厚非，小蝶背后又没有团队，谁会吃饱了没事干给她刷粉丝？而这也造成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小蝶看着不断流失的粉丝，心如刀绞。
最骚的是，那些水军在脱粉前都隐晦的在评论区里表示：想要他们重新粉小蝶？没问题，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我们就是你最忠实的粉丝。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帮你清理评论里那些怀疑的声音。
什么？你说你拿不出来证据？那也就是说你说的事情是莫须有的？既然这样，我们不仅选择反水，还会带头搞事。
搞事的理由也很简单：谁让小蝶作为一个UP率先在网上欺骗我们的感情的？
就这样，那帮水军在脱粉后在小蝶的各个视频底下上蹿下跳，和拥护派对喷的同时还不忘向新人科普整个事情的经过，搞事能力可见一斑。
小蝶最初也考虑过把那些搞事的人拉黑，不过尝试一番后就放弃了：开玩笑，作为一名水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账号？用其中一名水军的话来说就是：你可以拉黑我的账号，但是我还有千千万万个账号。
这场撕逼持续了一个下午，谷雨可能是感觉料还不够猛，于是直接扔了颗重磅炸弹。
当晚六点，一个ID为林木姐姐的人发了一篇长文，大意为自己是当事人的姐姐，自己的弟弟在卷入这件事后因为网友的网曝患上了抑郁症，同时还被公司辞退了。因此，林木姐姐@小蝶，要求其向自己弟弟道歉的同时赔偿损失，否则自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情。文章的最下方，赫然是三甲权威医院对林木的精神状况的诊断证明以及公司的辞退通知书。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谷雨教的。
帖子刚发出来浏览量和转发量便瞬间破万，一时间评论区炸开了锅。网友们都不是傻子，如果说小蝶之前可以骗骗他们，可如今另一方连证据都拿出来了，任谁都猜到这其中有猫腻。
至此，风向彻底转变，大量网友纷纷调转枪口大骂小蝶，说她不知廉耻、心思恶毒。于此同时，小蝶的粉丝数以流水般的速度大量减少着，后台也收到了许多暴躁老哥的“亲切问候”。这一刻，小蝶也体验到了当初林木的待遇。
小蝶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想要出名就要把对方踩下水；而对方想要证明自己清白就要把自己踩下水。如此看来，双方的矛盾几乎不可能调解。但是小蝶似乎忘了，这件事情是自己先招惹的别人。
就在林木姐姐发文的半小时之后，小蝶也公开发文表示，对方虽然拿出了证据，但是这两个证据与自己被对方猥亵这一事实并无任何直接关联。
谷雨的办公室里，林怡用求助的语气说道：“谷律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去调监控啊。”谷雨回道。
“啊？谷律师，你忘了吗，我当时去找保安调监控的时候人家跟我说那晚监控维修，电梯里的情况没有拍到。”林怡提醒道。
谷雨没有回答林怡的话，只是示意对方跟上自己。
之前谷雨听林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隐约感觉不对劲，据林怡所说，当时是一个年轻保安接待的自己，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可是一听说自己要调监控之后立马翻脸，试图恐吓自己；恐吓不成后才说监控维修看不了。据小保安所说，他因为偷懒就没有及时去找维修人员，谁知道林怡好巧不巧就要调那个监控。为了不被业主投诉，再加上林怡是个女的，就想要以恐吓的手段让其知难而退，无果后才说出实情。
当时谷雨听林怡说完后还好奇地问了句你没投诉那保安么？林怡说她看那保安也蛮不容易的，就没有投诉对方。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小保安的态度很令人回味：保安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业主服务的，平时对待业主不说恭恭敬敬吧，起码也得礼貌有加，哪还敢恐吓业主？工作不想干了吗？然而小保安还真就这么做了，异常的头铁。
谷雨本能的觉得这个小保安有问题，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才不顾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也要让林怡带着自己去监控室看看。
到了小区之后，接待两人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保安。谷雨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想要看下监控，老人没有推辞，很爽快的答应了。
“你们要看什么时候的监控？”老人戴着老花镜调着监控，头也不回的问道。
林怡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谷雨踩了一脚后才反应过来，说出了具体的时间点和楼栋。随后，她又开始认真思考起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和谷雨的待遇差距这么大？
“看电梯的监控？你的钥匙丢在里面了？”
老人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过分追究别人的隐私：
“钥匙丢了可不是小事情啊，还是要尽快找到是谁捡走的才行，不过你们能确定钥匙是在电梯里丢的么？我倒是不介意带你们看监控，就是担心你们找错方向了在浪费时间...”
老人家自顾自地啰嗦个不停，也不管谷雨两人是否有回应。谷雨嘴角一抽，自己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保安这么能聊，感觉跟谷艺璇有的一拼。
“奇怪，这段监控怎么是黑的？难道是监控坏了？”突然间，老人语气惊讶道。
听到老人的话，林怡看向谷雨，那意思是：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谷雨对林怡做了个眼色，示意其稍安勿躁后上前一步，俯身看向监控。
画面里一片漆黑，就连时间都没有显示。谷雨仅一眼就判断出这段监控是被人删掉了，而不是单纯的监控出了问题。如此一来，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是那个年轻保安做的了。
“大爷，介意让我看看吗？”暂不去想年轻保安的问题，谷雨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想要自己来操作监控。
“没问题，不过小伙子你会用这个么？需不需要我教你？这东西还蛮难的，我当初可是学了好久。”大爷主动让出座位，甚至提出教谷雨操作监控，态度十分热情。
“我自己来就好。”谷雨笑笑，婉拒了大爷的好意。
谷雨检查之后发现，消失的那部分正好涵盖了林木从等电梯到两人去保安室，一共是二十分钟。
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性，谷雨还特意看了附近的其他几个监控和保安室的监控；在看到监控里的两人按自己所想的那样出现在保安室里的时候，谷雨心中有了推断。
跟自己想的一样，监控拍到的只有小蝶拉着林木去保安室的画面，之前在电梯里的画面则被人故意删掉了。
“小伙子，你这操作蛮熟练啊。”谷雨流利的操作看的大爷一愣一愣的，“你这不是第一次调监控吧？”
“对。”大爷对眼前两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本来想试探一下谷雨，没想到谷雨直接承认了。
大爷的手缓缓伸向胸口处的对讲机，正准备呼叫支援，就见谷雨正色道：
“我其实是一名和警察有所合作的律师，今晚是来调查一个案子的。”
谷雨说完，把自己的律师证递给了对方，又从手机里调出自己和赵展鹏的正装照。
大爷将信将疑的接过证件，和图片以及本人多次对比后神情放松了下来，算是认可了谷雨的身份。
大爷双手交还谷雨的律师证，随后努力挺直腰板，敬了个不算标准的礼：“长官好。”
谷雨和林怡纷纷愣住，这不怪他们，属实是大爷的态度太过友好了。
大爷搓了搓手，接着说道：“长官，我现在帮助你们，应该也算是警方的线人吧？”
“勉强…算是。”谷雨委婉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大爷应该是电视剧看多了，不过这大爷对自己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谷雨自然也不好寒了他的心。
得到谷雨肯定的答复后，大爷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长官，我听说线人都是有补助的，你看这个…”
林怡翻了个白眼，之前对大爷的好感荡然无存。在她看来，这就是个贪财的老头。
谷雨挑了挑眉，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叠红人头就出现在手中。谷雨贴近大爷，下一秒，自己手中的红人头便不翼而飞。
大爷手指摩挲着，感受到钞票的分量后眼中露出精光，看向谷雨的目光也愈发友善。
“这只是预付了一半，事情结束之后还有另一半。”谷雨咳嗽了一声，开口道。
大爷闻言眼睛都瞪圆了，还有一半？那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线人。
目睹这一切的林怡只感觉十分懵逼：这两人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不一会儿，林怡就陷入自闭状态。可不是嘛，上次她自己来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光被一个小保安恐吓了。
“大爷…”
谷雨刚开口就被大爷打断：“长官，我姓王，叫我王老头就行。”
“王老头，这件事情可是机密…”
“长官放心。”
王老头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心里有数。”
“王老头，组织上现在还有个任务交给你。”谷雨想了想，冲王老头招了招手，准备叮嘱对方一件事情。
王老头附耳过去，谷雨低声说了什么，距离有些远，导致林怡什么都没听见。
林怡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莫名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多余。在场一共就三个人，还都是自己人，林怡实在想不通谷雨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放心吧。”
谷雨交代完毕后，王老头点点头，示意这件事情包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