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琉球暗礁（1/1）

一、海图迷踪

黎明时分的海面泛着铅灰色的光。贾环站在"镇海号"的舰桥上，手指在海图上缓缓移动。这张由佛郎机人绘制的航海图比大明传统的"郑和航海图"更为精确，上面清晰地标注着琉球群岛的每一个暗礁。

"大人，按俘虏所说，佛郎机人的据点应该在琉球主岛西南方向。"牛城指着图上一个小岛，"这里有个天然良港，他们称之为'圣萨尔瓦多'。"

贾环眉头微蹙。这个位置恰好扼守大明与倭国之间的航线，若被佛郎机人长期占据，后果不堪设想。他转头问身旁的利玛窦："利先生，您可知道这个据点？"

利玛窦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犹豫道："我只听说马尼拉方面确实在北方设有补给站，但具体位置..."他忽然压低声音，"贾大人，这些西班牙人野心勃勃，他们计划以吕宋为跳板，逐步控制整个东方的香料贸易。"

薛蟠急匆匆跑上舰桥，手里捧着一本烫金封面的册子："环哥儿！我在那个佛郎机商人的行李里找到这个！"

贾环翻开册子，发现是一本用拉丁文写的航海日志。利玛窦凑过来翻译道："...1620年4月，圣萨尔瓦多港建成。驻军50人，配备8门火炮...每月可接待3艘大帆船..."

"果然如此。"贾环合上册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传令各船，全速前进。在日落前抵达琉球海域后降半帆，夜间行动。"

二、夜探敌营

弦月如钩，海浪轻拍礁石。贾环亲自率领二十名精锐水手，乘小艇悄悄靠近圣萨尔瓦多港。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岸边耸立着一座简陋的木制堡垒，塔楼上晃动着零星的火把。

"大人，守卫比预想的要松懈。"牛城低声道，"要不要直接..."

贾环摇摇头："先摸清情况。"他指了指右侧的礁石区，"我们从那里登陆。"

众人蹚过齐腰深的海水，悄无声息地爬上礁石。潮湿的夜风中夹杂着陌生的语言——几个佛郎机士兵正在塔楼下喝酒。贾环示意通译仔细听。

"他们说...明天有艘商船要来运硫磺。"通译小声道，"还提到一个叫'阿尔瓦雷斯'的船长带了重要消息..."

突然，一个醉醺醺的士兵朝礁石方向走来。牛城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贾环却做了个隐蔽的手势。就在士兵即将发现他们时，堡垒里突然响起钟声，那士兵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去了。

"情况有变。"贾环当机立断，"牛城带五个人留下监视，其余人跟我回去。明日商船到来时，就是我们行动的机会。"

三、瓮中捉鳖

次日正午，一艘悬挂西班牙旗帜的商船缓缓驶入港湾。贾环的船队早已埋伏在附近海域，只等信号。

"大人，那艘商船放下了小艇。"了望手报告道，"有三个人划向岸边，其中有个穿黑袍的..."

贾环举起望远镜，只见一个教士打扮的男子正和堡垒里的军官热情拥抱。他立即下令："发信号，行动开始！"

三支火箭腾空而起，划出刺目的红光。刹那间，埋伏在礁石后的明军水师如潮水般涌向堡垒。与此同时，六艘明军战船突然出现在海平面上，呈扇形包围了港湾。

堡垒里的佛郎机人乱作一团。有人冲向火炮，却发现引信早已被昨夜潜入的牛城等人浸湿；有人试图登船逃跑，却被明军的炮火逼回岸边。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贾环在堡垒的大厅里见到了那个黑袍教士——正是马尼拉总督派来的特使阿尔瓦雷斯神父。

"你们违反了条约！"阿尔瓦雷斯用生硬的汉语抗议道，"我要向你们的皇帝控诉！"

贾环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神父先生，您先看看这个。"

阿尔瓦雷斯展开信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他在马尼拉写给西班牙国王的密信副本，详细记载了如何利用琉球据点监视大明海防的计划。

"这...这不可能..."神父的手剧烈颤抖着，"你怎么会..."

"利玛窦先生帮了我们大忙。"贾环微笑道，"他认出了您独特的拉丁文缩写。"

四、硫磺与阴谋

在清点战利品时，薛蟠有了惊人发现："环哥儿！仓库里堆满了硫磺！至少有上千担！"

贾环心头一震。硫磺是制造火药的关键原料，佛郎机人囤积这么多，显然别有用心。他立即提审了几个俘虏，终于拼凑出真相：西班牙人正暗中支持倭寇袭扰大明沿海，这些硫磺就是准备运往倭国的！

"大人，我们抓到了个倭人！"牛城押来一个矮小精悍的男子。这人虽然穿着西班牙服饰，但发髻和佩刀都暴露了他的身份。

经过通译审问，此人竟是倭国大名派来的使者，专门负责接收这批硫磺。贾环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佛郎机人已经在东方编织起一张针对大明的阴谋之网。

"把所有证据封存好。"贾环命令道，"特别是那个倭国使者的供词，要让他画押。"

五、抉择时刻

傍晚，贾环独自站在礁石上眺望大海。利玛窦悄然走近："贾大人可是在忧虑如何处置这个据点？"

"利先生慧眼。"贾环叹了口气，"若就此撤离，佛郎机人必定卷土重来；若长期驻守，又恐引发全面冲突。"

利玛窦沉思片刻："我在罗马时曾听一位枢机主教说，对付西班牙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忙于其他战事。"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比如...他们在尼德兰的麻烦就够多了。"

贾环眼前一亮。他想起历史上荷兰人正是趁着西班牙深陷欧洲战事时，才得以在东方扩张。或许...

"大人！"牛城急匆匆跑来，"了望船报告，西北方向出现一支舰队！看旗号像是...像是红毛番的船！"

贾环和利玛窦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荷兰人来了！

六、三方博弈

次日清晨，五艘悬挂橙白蓝三色旗的荷兰战舰出现在海平面上。贾环立即命令升起龙旗，同时派小艇送信。

荷兰指挥官范·迪曼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很快明白了眼前的机遇："尊敬的明国将军，我们东印度公司愿意与您合作对抗西班牙人。"

谈判在"镇海号"上进行。贾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大明承认荷兰人在琉球的贸易权，而荷兰人则协助大明监视西班牙人的动向。

"我们还希望购买贵国的火炮技术。"贾环补充道，"当然，会用丝绸和瓷器支付。"

范·迪曼抚摸着桌上的青花瓷杯，眼中闪着贪婪的光："我们有一艘最新式的战舰图纸，可以换二十船瓷器..."

正当谈判进行时，了望手突然来报：南方出现了一支庞大舰队！

七、风云突变

贾环冲到甲板上，只见海天相接处帆影幢幢。通过望远镜，他认出了马尼拉总督的旗帜——佩德罗亲自率领援军来了！

"准备战斗！"贾环厉声下令。但出乎意料的是，荷兰舰队突然转向，拦在了西班牙舰队前方。

海面上顿时炮声隆隆。两支欧洲舰队激烈交火，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贾环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命令船队绕到侧翼，同时派快船回福建求援。

战斗持续到日落时分。荷兰人虽然船少，但火炮精良，给西班牙人造成了重创。当夜幕降临时，佩德罗终于下令撤退。

范·迪曼登上"镇海号"，额头还带着血迹："贾将军，现在您该明白我们的诚意了。"

贾环深施一礼："范将军的义举，大明必不相忘。"他取出一卷早就准备好的丝绸，"这是苏州织造的特供云锦，聊表心意。"

八、新的格局

三日后，贾环在琉球主岛召开了一场特殊的会议。除了明军将领和荷兰代表外，还有琉球国王派来的使者。

"从今日起，大明将在琉球设立永久商站。"贾环宣布道，"同时欢迎荷兰朋友在此公平贸易。"他特意强调，"但硫磺等军需物资，必须经过大明官府核准方可交易。"

琉球使者感激涕零——这个小国长期夹在大明、倭国和西方势力之间，如今终于有了依靠。而荷兰人也心满意足地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贸易权。

会议结束后，贾环独自站在海边。薛蟠兴冲冲地跑来："环哥儿，咱们这次可立大功了！不仅端了佛郎机人的老巢，还搭上了红毛番的线..."

贾环却望着北方若有所思："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他轻声道，"倭国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而朝中那些反对开海的大臣..."

一阵海风吹来，卷起浪花拍打在礁石上。贾环握紧了腰间的玉佩，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九、归途密议

返航前夕，贾环秘密召见了利玛窦和几个心腹。烛光下，他展开一张崭新的海图："诸位，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出我之口，入尔之耳..."

地图上，从琉球到福建，再到广州、安南，甚至更远的满剌加，都被朱笔画了一条线。贾环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岛上："这里，将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

牛城凑近一看，惊讶道："澎湖？那不是..."

"正是当年颜思齐抗倭的旧地。"贾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要在那里建立一座永不沉没的战舰。"

利玛窦若有所思："贾大人是想打造一个...海上的长城？"

"不。"贾环摇头，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是要打开一扇通向大海的门。"

窗外，潮声阵阵，仿佛在回应着这个宏伟的计划。东方的海疆，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