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归隐(大结局)(1/1)
当最后一缕晨光穿透翔龙庄园的穹顶时,林天站在万龙会总部的露台上,指间夹着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
昨夜的厮杀声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仍浮动着火药与血腥的混合气息 —— 逆鳞会的骷髅在码头混战中被车神高的漂移甩下货轮,万龙会的汉王则在商会大厦顶楼饮弹自尽,那颗子弹出自林天亲手改装的沙漠之鹰。
\"天哥,诸葛不亮在地下室等着发落。\"
暴龙的声音带着未散的硝烟味,肩头绷带渗出的血迹染红了黑色西装。
林天弹落烟灰,目光投向远处正在拆除的帮派旗帜:\"废了他的手筋,送回乡下种地。\"
他想起诸葛不亮被擒时仍摇着羽扇叫嚣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那副滑稽模样倒让杀意淡了几分。
苍狼扛着箱金条从走廊走来,金箔反光映得他满脸红光:\"老大,逆鳞会的地下钱庄全搬空了,够咱们开十条商业线!\"
林天接过他递来的账本,指尖划过 \"翔龙贸易赤鳞地产 \"等被红笔圈出的公司名 —— 这些曾是黑白两道交织的毒瘤,如今都将改姓\" 林 \"。
车神高靠在楼梯口擦拭方向盘,锃亮的镜面映出林天走近的身影。
\"不去煞城了?\"
他抛来车钥匙,引擎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
林天接住钥匙时,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人说 \"只想过平凡日子\",如今却成了他最信任的司机。
\"去煞城。\"
他拉开车门,\"不过先绕路去趟西城。\"
风尚会所的台阶上,暴龙正给新划分的千人小队训话,苍狼蹲在地上给小弟分发印着 \"逆天而行\" 徽记的臂章。
林天走过时,所有人都立正敬礼,却见他径直走向后院那棵老槐树 —— 三年前他初到金陵,就是在这树下听陈晓铎汇报东区情报。
\"都起来吧。\"
林天靠在树干上,看着跪在面前的暴龙等人,\"金陵的白道商业链交给洛湛,黑道事务由阿鲸接管。\"
他从怀里掏出叠文件,最上面是转让给暴龙的 \"风尚娱乐\" 股权书,\"我明天就回煞城。\"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庭院。
苍狼猛地抬头:\"老大,咱们刚拿下金陵!\"
林天笑了笑,指节叩响身后的树干:\"你们记得吗?第一次在出租车上,车神高说想过平凡日子。\"
他想起在追杀中急刹的出租车,想起蓝龙囚房里的血腥味,想起诸葛不亮摇着羽扇说 \"无所不能\",这些画面突然都变得模糊起来。
第二天拂晓,一辆黑色跑车驶出金陵城。
车神高把音响调到最低,古典乐声中林天看着窗外掠过的晨雾,忽然觉得这比坐在万龙会总部的真皮沙发上更踏实。
\"知道吗?\"
他敲了敲车窗,\"当年在煞城,我最想做的就是出租车司机。\"
车神高踩下油门,跑车在高速公路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后视镜里,金陵的摩天大楼渐渐缩成小点,那些关于七龙组、诸葛不亮、汉王骷髅的恩怨情仇,都被甩进了身后的晨雾里。
林天闭上眼,听着引擎均匀的轰鸣,感觉自己像个终于解甲归田的农夫,而这片被他踩在脚下的江湖,不过是身后一片渐渐泛黄的稻田。
硝烟散尽的第七日,林天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捏着三枚不同颜色的发绳——绯红、靛青与月白,分别属于朱雀、叶离和顾念。
玻璃映出他身后打包好的木箱,里面没有金条枪械,只有朱雀的刺绣绷架、叶离的植物图鉴和顾念未译完的俄文诗集。
\"天哥,码头的船备好了。\"
暴龙的声音带着沙哑,他身后的苍狼正偷偷抹泪。
林天将发绳缠在手腕上,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金陵地图,红笔圈出的\"逆天而行\"总部已被划掉,取而代之的是东海之滨的某个渔村坐标。
朱雀挎着帆布包走进来,金属链甲胄换成了碎花棉裙,腰间却仍别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再不走,顾念该把海带汤熬成浆糊了。\"
她踢了踢脚边的木箱,里面滚出几枚弹壳——那是叶离收集的战利品,如今要用来给海边小屋做风铃。
叶离抱着一盆绿萝跟在后面,素白长裙沾着泥土,发间别着朵刚摘的雏菊。
她将植物放在窗台,指尖拂过地图上渔村的位置:\"那边的气候适合种蓝雪花。\"
林天想起三个月前在逆鳞会地牢,正是她用这种花的汁液破解了诸葛不亮下的毒。
顾念最后进来,手里捧着牛皮笔记本,俄语单词旁用中文写着注解。
\"船票换成了凌晨三点的。\"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映出林天腕间的发绳,\"朱雀把你的沙漠之鹰藏在渔网里了。\"
凌晨的码头泛着咸腥味。
车神高的改装渔船突突作响,甲板上堆着朱雀的钓鱼竿、叶离的育苗盆和顾念的折叠书桌。
林天靠在桅杆上,看着煞城的灯火渐成星点。
\"看什么呢?\"
朱雀的匕首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却轻轻挑起他腕间的绯红发绳,\"再看煞城,信不信我把你绑去喂鱼?\"
叶离递来刚煮好的海带汤,顾念则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俄语诗:\"这里说,归舟总在浪歇时靠岸。\"
渔船驶入深海时,林天躺在甲板上,听着朱雀和车神高斗嘴,叶离给海带苗浇水的沙沙声,顾念低声读诗的俄语腔调。
他想起自己在孤儿院偷读的武侠小说,那些枭雄归隐总伴着苍凉箫声,却不知真正的归尘是这般琐碎温暖——朱雀抱怨鱼汤太淡,叶离给每个人别上清晨摘的野花,顾念把俄文诗译成中文时,故意念错几个俏皮的韵脚。
三日后,东海渔村多了户怪人家。
男人总在黄昏时坐在礁石上,腕间系着三根不同颜色的绳;红裙女人把匕首磨得锃亮却用来削甘蔗;素裙姑娘在院子里种满带刺的蓝雪花;戴眼镜的姑娘常对着海浪念奇怪的句子。
村里小孩偷偷议论,说这家人半夜会在海边练功夫,却没人知道,那些所谓的\"招式\",不过是朱雀教叶离挥鱼竿,顾念教林天认星座的日常。
某个月圆之夜,林天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看着朱雀追着偷吃鱼干的猫跑过沙滩,叶离在月光下给花浇水,顾念坐在礁石上翻书。
海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侧未完全消退的刀疤——那是万龙会最后一战留下的。
但此刻他伸手摸到的,是口袋里顾念写的俄语便签,背面画着三个姑娘和一条鱼。
\"在想什么?\"
叶离把刚摘的蓝雪花插在他发间,花瓣上的露珠落在颈间。
林天握住她的手,又拉住跑来的朱雀,揽过走近的顾念,四个人的影子在沙滩上叠成一团。
远处传来渔船归港的汽笛声,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孤儿院,那个抱着破布娃娃许愿的夜晚——原来他想要的归宿,从来不是称霸江湖的王座,而是能在这样的夜里,被三个女人的笑声和花香环绕,做个普通的归人。
朱雀掏出藏在鱼篓里的酒瓶,顾念翻开新的笔记本记录渔汛,叶离则把蓝雪花编成花环戴在他头上。
林天仰头灌下一口酒,咸涩的海风混着酒香入喉,忽然笑了起来。
远处的金陵城此刻正灯火辉煌,关于煞天的传说仍在黑道流传,但只有这片海知道,那个曾经搅动风云的孤儿,如今正枕着涛声,在三个爱人的身边,做着最平凡的梦。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