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渭城偶遇(1/1)

回去的路上,王旭安看到依然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明白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想要了解的东西。

“楼兄,虽不知道你们看到了什么,但对于兰池宫的传言我也早有耳闻,恕我多言,这兰池宫的东家彦韦,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据说他的后台可是在朝堂之上。”临别之时王旭安还是对楼相歌说出了犹豫很久的话。

“好的,我心中有数。”楼相歌目送他离开,对依然说道:“快进屋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回到屋里,换好衣服,楼相歌敲了敲依然的房门:“君影,睡了吗?”

依然打开门,看起来有些恍惚。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楼相歌伸手在她额上一试,果然,发烧了。

扶她到床上躺好,楼相歌轻声说了一句,等我,便匆匆下楼了。

夜已深了,药铺都关了门,楼相歌到处去试,却没有一家被敲开门。正等他准备回到客栈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容公子。”楼相歌走上前去,借着门口的烛光看清了那张脸,才确定没有认错人。

容子修见到楼相歌有些许惊讶:“楼公子,你怎么在这?”

“进来说话。”楼相歌一边拉着他进来,一边说道,“您身上是否带有治疗风寒的药物?”

“有……”容子修不明所以,楼相歌听到这便放心了,继续拉着他往楼上走。

店里的小二看见来人,忙说道:“哎……这位客官,刚不是跟您说了客房满了……”

“他跟我住一间。”丢下这句话,楼相歌匆匆带他上了楼。

推开门,楼相歌将容子修带到依然榻边。

容子修伸手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正昏沉的依然睁开了眼睛:“子修?”

楼相歌在一旁问道:“怎样?”

“何姑娘确实是因受凉发热,我这里有治风寒的药,不要担心。”容子修稍稍把过脉,便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找出草药,匆匆去楼下厨房熬药了。

更深露重,容子修将药端进来的时候,楼相歌正在为依然敷毛巾降温。

“快将这药喂她喝下。”容子修用汤匙不断搅动着,让碗里的药快点凉一些。

“劳烦了。”楼相歌接过碗来,对容子修说道,“今夜我在此照顾她,容公子尽管去隔壁休息。”

容子修张了口,但看楼相歌全心都在依然身上,便没有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那若有事随时喊我。”

喂依然喝完药,楼相歌不时地探着她脖颈,看是否发汗,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发出了汗来,便又开始不停为她擦拭,生怕湿了衣裳。

看着熟睡的她因发热而泛红的脸颊,楼相歌心里一阵难受,往日里你病了,可有人来照顾你?

终于在天亮之前将烧退了下去,楼相歌也昏昏地睡倒在了榻边。

依然醒来,依稀记得昨晚的事,见楼相歌趴在榻侧,便准备起来为他盖上被子,不料刚起身就惊醒了楼相歌。

“你醒了。”楼相歌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放下心来,想起身为她倒杯水,可四肢却因长时间趴卧而发麻,根本站不起来。

“你别动了,我只是受凉而已。”依然说着便去扶他,楼相歌撑着榻边硬是站了起来。

将依然摁坐下,楼相歌憔悴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你才是不要乱动了,等着我去弄些早饭来。”

谁料刚出门,便碰到容子修端着早饭走过来。

“怎么样?烧可退了?”容子修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快尝尝。”边说边走进了屋外。

“何姑娘,请问在下可否进来?”容子修站在门外礼貌问着。

此时依然已经穿好了外衣,打开了门:“真的是你啊,我就说昨晚迷迷糊糊似乎看见了你。”

从昨晚到现在,终于见着了依然一丝微笑,要在平时,楼相歌定该吃醋了,他知道依然心情不好,不全是发烧造成的,主要还是因为昨晚看见的那些事。

进屋坐下后,三人一起用了早餐,席间得知容子修来此的原因。他正为研制一种药物而四处寻找药材,因缺了一味草药,从蜀地准备去往并州,途径渭城。

早饭后容子修留下一副药方后与两人告辞上路,楼相歌拿着方子准备去抓药,被依然拦了下来:“昨夜你都没有休息好,我去抓药,你再睡一会儿。”

楼相歌躲过依然伸过来的手,命令似的让她躺回去:“放心吧,我还没有这么弱,你就在这等着我回来。”

拗不过他,依然只好老老实实待在屋里,过了半晌,楼相歌端着药进来了。

“想什么呢?”见她坐在榻上出神,楼相歌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准备喂她。

接过药碗,依然用手试了试温度,继而一饮而尽。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兰池宫关闭。”喝完药,依然蹙着眉说,“能运作这么大一个产业,那彦韦背后肯定有很厉害的人物在支持,就算把他给杀了,也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彦韦。”

她看向楼相歌:“这件事已经让我看到了,如果不做些什么,我实在是内心难安,可……可我只会杀人。”

“我知道。”楼相歌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依然当然信他,可她也知道,这件事很难。

楼相歌将自己的计划讲给她听,如若只是抓彦韦和那些参与的人,就算暂时关了兰池宫,等风头过去,这种交易恐怕还是会继续存在,况且偌大一个产业长久在此,不可能官府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就算杀了彦韦,其实并无太大作用,不过是再换个东家收钱罢了。

司隶未必不知道此事,沈廷让自己来处理,无非是不想惹火上身,能让人人谈之色变的的司隶都有所忌惮,那位朝中之人看来是位高权重啊。

“那怎么办?”

“如果兰池宫的东家惹到了不该惹、不能惹的人,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他。”楼相歌嘴角牵出一丝笑意,“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验证一件事。”说罢他找来一片竹简,用笔画上几个符号,放在了信鸽身上,来到窗前,看过周围环境后,将其放飞。

“接下来,你就安心修养两天,好吗?”楼相歌宽慰着依然,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端着碗走了出去。

两天后,青燕来到了客栈。

楼相歌同她在屋内聊了许久,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依然犹豫了一会儿也打开了门,走进隔壁,她回头看了一眼青燕离开的背影,向楼相歌问道:“她去哪里?”

“去钓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