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县出来的孩子第一次拒捕(1/1)

上午十点半,张洪涛开车进了珊珊的小区,劲松中街的一个很有烟火气的老小区。珊珊一直租着这里的房子,租了五年,她跟刘全交往的四年,这里也没有断租,她也没放弃自己的工作,房租也是她自己交,只是她去刘全那边住的时候多些,最近这一个月,她才又全搬了回来。

车开到了楼下,没有车位,这种老小区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停车问题。

珊珊说着:“先停这儿吧,我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就下来,二十分钟,你在车上,挡路了就让让。”

珊珊坐电梯来到了这栋塔楼的19层,她和两个女孩合租了一个小三居室。珊珊的房东人很好,没有把房子打成隔断多收房租,房子还有客厅和厨房。

一个女孩在客厅的沙发里靠着看电视,这个女孩很内向,跟珊珊基本上不怎么说话。这段时间,她刚刚失业,天天在家,看到珊珊,她有点吃惊,呆掉了。珊珊能理解,自己的脸肿着,衣服被撕了,还一夜未归。

珊珊回屋拿了换洗衣服、洗发洗澡的东西和吹风机就去了卫生间;她快速地洗了头发、洗了澡,又快速地吹了吹头发,吹得半干不干的。她想尽快见到刘全,不到十分钟就裹着浴巾出来了。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电话响了,显示是张洪涛。珊珊接:

“喂,什么事儿。”

张洪涛也还很平静地:“一个警车来了,闪着灯却不出声,三个警察刚刚小跑着进了你们楼,是不是找你的呀?要不要主动跟他们说一下死了人的事?就当报个案。”

珊珊心一惊,想清了什么,坏了,警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凶手了,她对电话说:“我还不能就这么跟他们走,我要先见到刘全。警察到哪儿了?”

张洪涛:“已经进了楼道一分钟了,小跑着进去的。”

珊珊想到了刚才失业女孩见到她惊恐的面容,之前警察肯定来过!而在珊珊洗澡的时候,失业女孩一定报警了,警察让她先撤了。

显然,警察认定自己是凶手了。

珊珊穿好内衣,拿了外衣,拿下挂在门上的耳机就往外走,用耳机悄声讲着电话:“嘿,他们是来抓我的,我现在不想让警察抓到啊。”

张洪涛声音也紧张了起来:“那你最好先别下来,门口的车里还有一个警察。”

珊珊:“他们进电梯多久了?”

张洪涛:“不知道,我这儿看不见楼里面。”

珊珊只穿着内衣来到大门口,脚踩进球鞋里,手按在门把手上,长出了一口气,咬牙开了门,门外没有警察。

她快速地跑过电梯门口,瞥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天,电梯正从18变成19,她吓了一跳,快速地跑进了边上楼梯间,轻轻关上门,隔着这道门,她听到电梯叮地一声响,然后几个人的脚步声,他们下了电梯。

珊珊穿着内衣一口气下了好几层,好在这种高层楼房根本没人走楼梯,没遇到任何人。然后在11层停下来,喘着气穿衣服,小声地对着电话:“张洪涛,你别挂电话,有情况尽快跟我说。”

张洪涛紧张地:“好,我现在去你们楼门口。”

珊珊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十几层,到一楼。

张洪涛:“喂,车里的警察也进了楼,守在一楼门厅了,千万别出来!”

珊珊果然从一楼楼梯间门上的小窗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她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二楼楼梯间。

珊珊对着手机:“嘿,张洪涛,警察应该认为我杀人了,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电话里:“你说什么呢,我会一直等你的。”

珊珊没说什么,有点小感动,但马上就又被紧张的情绪抓住了。

电话里的张洪涛:“嘿!又来了三辆警车,不,四个,一个大警车……下来10个,不,20多个警察,都堵着停在你家楼下,几个便衣,一堆穿警服的,我看还是主动找警察说吧。”

珊珊:“不,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我必须先找到刘全问个究竟,你先走吧。”

电话里张洪涛轻声地:“你怎么我都帮你,我现在在你们楼下的小运动场,所有警察都挤在一楼门厅开会,商量着什么,比比画画的。”

珊珊急得站了起来,却又不知去哪里。

张洪涛:“嘿,他们好像又进了电梯,还有的进了楼梯间。”

珊珊马上就听到一楼的楼梯间有人开门进来,在说着话上楼,他们跟她只隔了一层楼。

珊珊惊得心跳在嗓子眼儿了,蹑手蹑脚地进了二层的中厅,中厅又有朝四个方向延伸出去的走廊,每个走廊都有一个防火门,她进了一个防火门,里面有几户人家,她跑到了最里面的一家,无处可去了。

这时,她听到二楼中厅有人进来了,一个人在说着:“你去查那边,别忘了电表间和暖气间,我往这边。”

珊珊很急,她轻轻敲一户的门,低声连续地敲着门,又不敢太大声,她默默地念着什么。

警察的脚步声。

珊珊急得不行,来回轻轻跺脚。

好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胡子拉碴的四十多岁戴眼镜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探头出来,看到了珊珊,他一怔。

珊珊:“查水表的。”

睡衣男有点迷惑:“你,查水表的?”

珊珊顾不上回答他,朝后面推了一下睡衣男,直接就往里进,手在身背后轻轻关上了门,在关门的一霎,她听到门外警察打开了这边走廊的防火门。

睡衣男呆呆地看着珊珊。

珊珊:“谢谢啊。”

睡衣男点头很迷惑。

珊珊用虚声:“有坏人在追我,我在你这儿避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睡衣男点点头。

外面又传来了声音,显然是警察在敲邻居的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外面警察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了,警察办案,这个人来这儿了吗?”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噢,没有。”

警察:“好,谢谢!”

然后就是关门声。

珊珊的心凉到了底,她对着睡衣男做了一个静音的动作。

睡衣男轻声地:“外面,真是警察?”

珊珊点点头:“是,但我是被冤枉的。”

外面的警察就这样问了很多家,有的家中无人,敲门很久无应答。

突然珊珊身后的敲门声,吓了珊珊一跳,也吓了睡衣男一跳。

珊珊盯着睡衣男,交替地做着拜托和静音的手势。

睡衣男点头,都捱到了警察不再敲门了,睡衣男却突然忍不住咳了出来,非常大声,不知道他是真的忍不住,还是故意的。

珊珊差点吓瘫了。

门外又恢复了敲门声。

睡衣男:“谁呀?”

外面:“警察办案,问您个事儿。”

珊珊吓得溜进了边上的卫生间,躲在门后,睡衣男则开了门。

珊珊隔着卫生间的门缝都能看到门口。

一个穿着警服的手臂伸进来,应该是出示了警察证件。

警察:“警察办案,麻烦您协助一下。”

睡衣男点点头。

门外又伸进一张A4纸,那应该是打印的珊珊照片:“这个女孩在您这儿吗?”

访夏心跳到嗓子眼儿了。

睡衣男摇摇头。

警察:“那对不起了,打扰了。”转身欲走。

睡衣男突然:“请问嗯……她犯什么事了?”

珊珊闭上眼,心说完了!她轻轻长出一口气,马上做了被抓的准备。

警察很感兴趣了:“你见过她?”

睡衣男点点头:“见过。”

珊珊头顶开始嗡嗡作响,有点晕,就要坐牢了,她都要主动走出来自首了。

警察:“在哪儿?”

睡衣男:“她是住我们楼上的吧?前几天大厅见过,在楼下也见过她跑步。”

警察:“刚刚见过吗?”

睡衣男摇摇头。

警察略失望:“再见到就拨110或打这个电话。”门外递进一张名片。

睡衣男接过来,很平静地问:“她到底犯什么事了?”

警察:“一个大案的嫌犯,已经通缉了,见到她别惊动她,她很凶,马上打电话。”

睡衣男点点头:“好的,什么大案啊?”

警察:“那就别打听了,感谢啊,打扰了。”

警察应该是离开了,睡衣男关上了门。

珊珊几乎就快要瘫了,她出来,轻声地:“谢谢啊!”

睡衣男点点头。

珊珊:“真不是我干的,我没那么凶。”

睡衣男又点点头。

珊珊自言自语地思考着:“这怎么可能?抓我,不抓他?”

睡衣男看着珊珊:“警察说通缉你了。”

珊珊:“我真是被冤枉的。”

睡衣男看着珊珊一秒,刚要说什么。

耳机里的张洪涛说话了,珊珊没听清,便问他:“你说什么?”

电话里:“珊珊,你怎么样?”

珊珊对着电话:“嘿,我很好,一楼的那个警察他走了吗?”

电话:“没有,千万别下来。”

我:“好,知道了,我在一个人家里很安全,你也回到车里吧,别让他们疑心你。先挂了吧。”

张洪涛:“好。”

珊珊这才打量起这间房子,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大白天的,还半拉着窗帘,投影机在墙上打出巨大的图像,是WINDOWS的屏保图。桌面上有十来个方便面空袋和脏碗。远处有两只放满了书的大书架,也乱乱的,处处是漂着的书,有的敞着,房间中有一张乱乱的大号床,一个大号老板桌、老板椅把房间撑得满满的。

睡衣男:“我相信你是冤枉的,你挺面善的,你待多久都行。”

珊珊很感激:“那太谢谢了,不会太久的,等警察走了我就走。”

睡衣男转身从餐桌处给珊珊拿了一把椅子。

珊珊:“谢谢啊。”珊珊坐下。“您忙您的吧。”

睡衣男:“嗯,你是楼上的吧,我见过你傍晚在楼下跑步,好几次。”

珊珊点点头:“嗯,应该是我。”

睡衣男点点头。为了避免尴尬,他去了书架处,翻着一本书。

他们就这么坐着,一个多小时。珊珊偶尔会到窗口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小时后,张洪涛电话响了,珊珊接:“嘿,看来他们搜完了全楼,先来的那辆车和警察都走了,后来的警察,多数也走了,一台家用车里还有两个便衣,你再等一会啊。”

珊珊走到窗口微微拉开窗帘向下看,看到大批警察正在撤离,数辆警车在艰难地掉头,有小区的人在围着看、评论,其中就有张洪涛。

珊珊对睡衣男:“大部队走了,还有两个,我还得等会儿。”

睡衣男点点头:“没关系,你待多久都行,把这当成你的基地都行,我可以出去住旅馆。”

珊珊:“那不用啊。”

睡衣男:“有机会你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吧,觉得是个好故事。”

珊珊看着窗外:“有机会吧。”

睡衣男点点:“那我们有了口头协议啊,买你的故事,同样价儿我有优先权,因为这里面还有我啊。”

珊珊点点头笑笑:“好,你做什么的啊?”

睡衣男:“我做过导演、演员,我也写过剧本,都过去式,现在在一个艺考辅导机构教表演。没准将来我可以帮你写个回忆录,能让咱们一起出名。”

珊珊又笑了笑,现在她心情平静了许多,她从窗边回到座位处,无意中碰到了桌子一下,电脑鼠标移了位,那台在屏保中的电脑重新亮了,巨大的投影幕显示着尴尬的画面,显然那是一个视频播放软件的暂停状态:一个完美的裸体女子十分淫荡地眯着眼睛看着镜头,嘴微微地张开,更令人尴尬的是,投影银幕的下端还清晰地露着她的大半个女性器官,而一个裸体男人身体背影正要入画,另一个裸体男人也露着下身从远处走过来,从这个暂停的镜头完全可以判断,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部无码A片。

睡衣男微微出了一口气:“好尴尬,呵呵。”他过去点了关闭,“你敲门声那么小,我以为只是幻听呢,去看了一眼,早知道真有人就先关掉了。”他伸双手做安抚状,“放心,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绝对无害的,现实中我很怕纠缠不清的,不想跟人有瓜葛,我只喜欢自己解决。”然后他无奈地笑笑,从台式电脑的光驱中退出了一张DVD。

要照以前,珊珊会觉得这是一个有点变态猥琐的男人,大白天不外出做事、娱乐,也不去找女朋友,只是躲在家里看A片,她会觉得跟这样一个男人同处一室会很别扭,甚至会害怕,但现在她有了很强的宽容度,也不害怕:“这有什么啊,谁还没个爱好?我更喜欢打游戏,喜欢运动,喜欢养猫。”

睡衣男彻底关了电脑:“根本不是什么爱好吧,只能算是本能和欲望的发泄吧,再加上些焦虑,房租、收入,还有自己、前妻、老人、孩子的未来,人都4张了又重回单身,一个人很空虚,还像20出头时那么迷茫、看不透,这些东西加一块,人就过得混乱、荒唐、不踏实。”

珊珊点点头:“能理解的,男人嘛,至死都是小孩。”

睡衣男又收拾起桌子来:“不不,这跟男人不男人的无关,很多男人不这样,一些女人也这样。”

书架的一层都是一个女孩从三四岁到七八岁的照片。珊珊拿起一个相框来:“你女儿吗?好可爱。”

睡衣男点点头。

“我现在特别喜欢小孩,以前超级烦,就这一年变的。最喜欢这个年龄的女孩。”她拿着一个三岁女孩的照片。

睡衣男也点点头:“她是我的全部,但每周也只能见一次。”

珊珊放下相框:“开门看你一眼,就相信你不会告密,人不坏。”

睡衣男点点头:“我也相信你,你肯定是被冤枉的,脸上都写着呢。我老见你在楼下跑步,傍晚的时候,你这样的坏不到哪里去。”

珊珊点点头:“你说得对。”

睡衣男:“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在BJ混了二十多年,混得不好,但表演口里口外的朋友不少,多数都是Loser,这一行Loser特别多,但Loser多数都很实在,只要成不了腕儿,人都不会太假。”

珊珊笑笑:“嗯,好。”

睡衣男点点头:“你有QQ或MSN吗?”

珊珊点点头:“都有。”

睡衣男:“那加个手机QQ吧,我叫李林生。”

珊珊按亮手机递过去:“我叫吴珊珊。”

李林生操作着,珊珊的手机快没电了,他还用自己的充电器充上。

李林生操作着珊珊的手机:“一个女孩对抗警察机器,好棒的故事。”加好QQ,他把连着充电线的手机还给了珊珊。

珊珊:“我只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吧。”

李林生:“你有同伴在下面接应?”

珊珊点点头。

李林生:“车里还有警察?”

珊珊又点点头。

李林生:“这叫蹲守吧,四个小时一换班,他们一定是相信你还在楼里,但又搜不到你,只能这样。”

珊珊点点头,看着窗外发愁的样子,她着急要去见刘全。

李林生看着她:“咱们楼一层南面的那家人开了个小超市,它最里面的窗子其实是可以向外开的,我见过他们内部的人常常从那个窗子爬出去晒衣服被子,还从那个窗子进过货,开窗出去就到咱们楼后面了。”

珊珊眼睛一下亮了,点点头:“谢谢,我怎么忘了。”。

李林生:“你要走吗?”

珊珊点点头,往门口走着。

李林生送她,又回身从房间里拿了过充电宝:“这个送给你吧,你打算怎么着,一直逃亡下去,还是有什么别的盼头?”

珊珊接过充电宝,连上手机:“太感谢了。我是被冤枉的,肯定就有办法。”

珊珊笑笑,在门口拨通了张洪涛的电话:“喂。”

珊珊戴好耳机,说着:“我一会儿从楼后面出来,先帮我看着前面车里的两个警察啊,保持联系别挂。”

下到一楼,珊珊隔着楼梯间的防火门,看了一眼一楼大厅,没有人,只有从门口射进来的一道阳光。她悄悄地开门,来到一层大厅,然后向后进了那家小超市。

珊珊已经有好多年没来过这个小超市了,超市很小,是一个大三居改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两三个货柜,很挤。

老板跟珊珊有一秒的对视,他突然也呆住了,跟那位失业的室友一样。

珊珊心说坏了,显然警察也找过他了。她心跳一下子飙升,珊珊没管他,硬着头皮径直地往后面走,到了后面,伸手拉窗子的把手,却发现窗子竟然是带锁的,三扇窗子都是。

这时电话里张洪涛:“嘿,车里的警察下车了。”

珊珊一回头,看到壮实的老板刚刚放下了座机电话。天,他真的报警了。

电话里张洪涛:“嘿,他们下车跑着进楼了。”

珊珊急了,四下看了一下,货架上有大瓶的啤酒,她拿起一只,朝着玻璃砸去,一下竟然没砸碎,再砸,碎了。

这时,身形巨大的老板快速地穿过超市狭窄的空间,噼里啪啦地碰掉了许多商品,奔向珊珊。

珊珊感到了他在靠近,她用啤酒拍打着玻璃碴儿,差不多了就爬上了都是碎玻璃的窗台,老板快速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珊珊的右胳膊。

老板很壮,非常有力,珊珊怎么都挣脱不开,于是她着急地说着:“我是被冤枉的。”

老板是那种很正直的人:“没关系的,有冤情你可以跟警察说。”

珊珊:“一时说不清的,求你了。”

老板和气而平静地:“你可以慢慢说,要相信警察。”手却紧紧不放。

珊珊急得不行,挣脱根本没戏,这时,两个便衣警察已经进入小超市并沿着狭窄的货架间隙冲了过来。

珊珊轻声地对壮实的老板:“对不起了!”

她把老板的粗胳膊猛地朝残留在窗框上的碎玻璃碴儿怼过去,老板啊的一声松了手,他捂住手臂,鲜血从指缝里喷涌而出。

珊珊跳了出去,不回头地跑。

跑出去一段距离,回头,她只看到有一个便衣警察追了出来。

珊珊不知道,她刚刚把小超市老板的右手动脉割破了,血在喷涌,有一个警察正在给他止血。

这一刻,珊珊只有拼了命地跑一种想法了。

珊珊的爸爸在她13岁时去世了,但在去世前,一直带着珊珊跑步,每天早上都跑至少三、五公里,还会在周末各自控制着一个足球在县中的操场上跑步。珊珊受伤前曾有机会进入女足国青队的大名单,她还以足球特招生的身份进入大学,她的学习都是在混,但她是高中和大学女足校队的核心,每个教练对她的都有善跑、速度快、跑不死等评语。跟刘全分手后,这两天她又开始跑了,最痛苦的时候,只有跑步能让她感觉到片刻的解脱。

但昨晚她根本没有睡,还喝了酒,很快她就喘了,腿还很软。

这时,她听到后面在喊了:“警察,再跑就是暴力拒捕了!罪加一等。”

珊珊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对着自己叫着:“吴珊珊,现在你要停下来吗?不!必须先见到刘全。”

她用行动做了回答,她更全力地跑了起来。

街上的行人都驻足在看着这一对追赶的人,由于前面是一个很漂亮、匀称的女生,后面是一个壮汉追,也没有人上来帮忙,甚至还有人拉了一把警察的胳膊,被警察怒斥:“警察。”

珊珊今天的极点来得好早,她开始喘不上气了,心跳得难以忍受,而腿也重得像被人抱住似的,但她能忍,她很开心,她知道极点忍过去,马上就有无限的力量,她大口喘着气。

这附近的小街,她每天都在跑,每个胡同和街口都记得,她有意识地跑到了地形最复杂的胡同,这时她已经过了极点,越跑越轻松,拐了几道弯儿再回头看,后面已经没人了。

珊珊来到了一条主街上,马上就看到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她上去,让司机向前开,然后对着电话问张洪涛:“你在哪儿?”

珊珊和张洪涛约到了南新园街上的一个地方,张洪涛替珊珊交了出租车钱,珊珊上了张洪涛的车。

张洪涛开着车,非常不安地:“我的建议啊,你可以不听,还是去找警察谈吧,把你看到刘全的事讲给警察听,让警察按照这条线去查,这么跟警察对着干不是事儿。”

珊珊摇摇头:“不行。进去我就没机会了,我必须先找到刘全,我问不出他,别人谁也问不出他,警察也不行,我觉得是刘全给我下了套,他做事很周全,他比警察心眼都多。”

张洪涛:“这不靠谱,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刘全肯定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珊珊:“我太了解他了,跟他一块儿4年了,我会盯着他的眼睛,他心里有鬼,我看得出来。”

张洪涛点点头:“那你拿手机录一下音,没准能搜集到什么证据。”

珊珊摇摇头:“不用了。”

张洪涛:“用吧,既然你都去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