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警察这么认为（1/1）
早上7:40，一个散步的80岁的老太太报了案。
早上7:55，第一批4名警察到了现场，确认当事人已死亡，就用警戒线封锁了别墅。
早上8:10，5位刑警开着两部警车来到了小区，接替了先前的4名警察。
痕检和摄影师先进了别墅。另外3名警察等在外面，其中一位是队长陆安邦，他是一个脸上却总有刮不干净的连鬓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打着手机：“嘿，小朱，帮我向总队申请法医。”
挂上电话，陆安邦注意到房子外立面右上角有一个很大的摄像头，安装得不高，正对着大门，还亮着一个小绿灯。
他叫过两名小警察，对其中一个：“你去下物业办公室，了解一下业主或租户是谁。”那个警察走了。陆安邦带着另一名小警察，来到了那个监控下面：“很快就能跟凶手见面了。”
小警察拉过来一个垃圾桶，队长扶着小警察站上去，小警察从监控后面打开了一个翻盖儿，取出一个老式的、又大又笨正方形的CF卡。
队长：“去想办法读出来。”
小警察跳下来，开一部警车走了。
又过了15分钟，一个市局的警车带来了一位老法医。
20分钟后，穿白大褂的老法医从门里探出头对陆安邦：“你进来吧。”
陆安邦跟着法医来到里面，痕检应该也完成了工作，正在收拾东西。
老法医：“凶手抓住死者的头，重重地向暖气片上撞，撞了五下以上，这边已经撞烂了。”他拍拍自己的右腮帮子和脖子，“这边脸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至少有五处撞痕，有三处骨折。”
陆安邦：“有特大的仇，对吗？”
老法医点点头：“或许吧，十分用力或力气很大的人。”
陆安邦：“这几下撞击是最后的死因？”
老法医指着墙上呈扇形喷射的血迹：“血喷得多有劲儿，撞破动脉时心脏还工作，血喷完了人就完了，最终的死因应该还是失血。”
队长看到了一件事：“死者的右手是搭在墙上的，她的手怎么在这么高的地方？”
老法医：“应该在最后一次撞击前有过抬手的动作，比如用右手抓住了凶手的哪里，凶手最后一击，她松了手，正好卡在那里。”
陆安邦：“凶手身上会不会被溅上死者的血？”
老法医看着现场：“不会或者很少，看这血喷涌的方向，图案完整。”
队长：“她死了多长时间？”
老法医：“她的内部体温比气温还高0.5度，她很瘦，穿得不算多，而昨晚天很热啊，房子虽然开着中央空调，但这个地方半开着门，环境温度应该是从昨晚的37度缓降到现在的21度的，按对应量表，应该是8到13小时吧。”
队长：“还能不能再精确一些？”
老法医点点头：“9到12小时，正负3小时之间。失血死亡时间很难判。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大面积凝血。只是个人的经验，9到12小时应该没问题，但我不会写到报告里，你们可以破案，不能当证据。”
队长看手机：“9到12小时，那就是昨天晚上21点到24点之间。”
上午10:30。公安局会议室正在放在投影。
5个警察，一个在讲，他就是那个站在垃圾桶上小警察；4个在听，其中有一个老些的是分局局长，一个是队长陆安邦，再有两位年轻警察。
小警察说着：“这是案发现场，8号别墅大门口右上角的摄像头拍下的，摄像头是物业在十年前安装的，监控录像有一份存在这个存储卡上，但这个卡用了十年，已经读不出来了，幸好还有一份存在物业的监控中控室，可以顺利读出来。设备比较老了，每秒18帧，为了节省存储空间，还设置了不保存音频，但运行良好，案发经过都录了下来。我们可以看到，昨晚10点21分，这个女子来到了刘全家，显然是喝多了，走路不稳。经过房主辨认，她叫吴珊珊，是新动态医疗设备公司的职员，销售，这个人的身份我们也已经得到了核实。”
投影上的吴珊珊拿钥匙捅着门。
小警察：“她是房主刘全的前女友，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正利用留在手上未交还的钥匙开门，但酒后，她一直没找到正确的钥匙，就放弃了。”
视频上珊珊开门开了六七分钟，没打开，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这时，门开了，王海燕从门里走了出来，能看到她的半张侧脸。
小警察：“这就是死者王海燕，房主的现任女友，吴珊珊和死者是高中同学。”
视频上两个人显然是在对话，但录像却没有声音。突然吴珊珊伸手去拉扯死者的衣服，非常发狠地。
小警察：“这应该比较明确，是前女友失恋后不甘心，酒后上门来闹事儿了，她跟死者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动手了，死者也给予予了反击。”
然后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吴珊珊又伸手去扒死者的衣服，而死者伸手掐住吴珊珊的脖子，又给了吴珊珊一个耳光，两个人扭打起来，双双倒下，吴珊珊先是骑到了王海燕的身上，掐着死者的脖子，扇她耳光，而死者也努力挣扎，翻身骑到了吴珊珊身上，给了吴珊珊面门一拳，又拉住吴珊珊的头发，拉起她的头，狠狠地砸下去。吴珊珊一下就晕了，看到吴珊珊倒在地上不动了，王海燕摸了摸吴珊珊的颈脉，有点慌了，就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盆水出来，浇到了吴珊珊的脸上和上身，她又跪下去再摸脉，吴珊珊醒了过来，她晃晃悠悠地起来了，悄悄拿了花坛中的半块砖头，一下就拍到了王海燕的左脸上了，燕儿被打倒，但她快速地爬起，逃向房中，吴珊珊拿着砖头就追了进去，门口安静了……
小警察：“这时她们在里做了什么就看不到了。”
警察开始快进视频，直到吴珊珊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衣服有点破了。她走了几步，还晕倒过一次，再爬起，走出了摄像头。
小警察为画面配着解说：“4分钟后，10点35吴珊珊走了回来。我们合理地猜测，她应该在这段时间内杀死了死者。”
警察又把录像快进，再正常播放。
视频上，吴珊珊又回来了，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朝门里看了一小会儿，然后走进了房子，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警察暂停了画面，他用激光笔指着吴珊珊背着的一只包：“10点52分吴珊珊再次来到这栋房子，十秒后跑着离开了，身上多了她的包，显然第二次返回现场的冒险行动，是想拿走她遗留在现场的最大证物——背包，只是有了监控，这显得有点徒劳。此后，一直到天亮，直到报案人出现，这间房子都再没有人进出。”
小警察讲完就坐下了，有其他警察过去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另一个小警察过来，戴着手套拿了一些证物，有半块砖头和一个被打折了的木制鞋拔子。
警察刚要说话，局长开口问了：“那砖头别说了，那鞋拔子是在哪儿的？”
警察：“也是在客厅中的，应该是打斗中死者用的吧，最后的指纹就是死者的，她用这个击打了凶手。”
局长打断他：“这个别墅还有别的门可以进出吗？”
队长陆安邦：“没有了。”
局长：“车库呢？”
陆安邦：“这房子很老，没车库。”
局长：“窗子呢？”
陆安邦：“房子开着中央空调，所有的窗子都是关着的，窗子的把手都是从里面扣紧的，只有一楼卫生间开着玻璃窗，但关着纱窗，纱窗把手也是从里面扣着的，纱窗也没有被破坏。”
局长：“大门口是进出房子的必经之路。”
陆安邦：“是。”
局长：“确定房子里没有别人了？”
陆安邦：“是。”
局长：“房主不在场证明硬吗？”
陆安邦：“还行。晚上7点到11点半，他都跟朋友在吃饭，朋友做证了。吃完饭，11点四十，他就回到了在市中心的公寓，公寓门口有摄像头拍到了他。”
局长：“好，很明确，抓人吧。”
陆安邦点点头：“已经派出了三拨儿人了，去了她的住处、公司，都不在了，室友说她一宿未归。”
局长：“应该不会回去了。”
陆安邦：“我们也这么认为的。”
局长起身总结：“典型的激情犯罪，失恋了心有不甘，自己的好同学好闺蜜跟自己的男友好上了，酒后寻衅滋事，发生争执，一时发狠把情敌给弄死了。过了一晚上，现在应该酒也醒了，冷静下来了，要是软弱一点的就到派出所投案了，要是狠一点的，不投案，就已经开始逃了，请求市局下协查通报吧，但如果找到了适当的交通工具，两小时就逃出BJ了，就现在你们的这些证据，如果过几小时没有抓到，市局完全可以向公安部申请B级通缉令。”
队长陆安邦拿过一个卷宗：“我们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