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七杀 血宗新宗主(1/1)
第三百零九章七杀血宗新宗主
“炼气弟子……”
他声音陡然一凝,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记铡刀:
“今日起!凡下山清缴妖孽者,只可固守城镇结界!遇凡俗身怀异兆者……立诛之!无有赦!”
“不可轻言‘追查’!不可妄议‘收押’!疑有‘夺灵’沾染者……杀!”
“所见村寨、凡俗聚居之地……若有血咒邪氛弥漫……当以净世琉璃炎——焚!”
“宁可……焦土万里!不容……一丝魔芽存世!”
声音冷酷森然,带着万载冰川碎裂般的杀伐决断!
空气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几个心思稍软的年轻弟子身体猛然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冰冷的武器,指关节却更加发白!
“筑基长老……”李慕生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玄铁锋刃,扫过下方几位核心长老:
“领队者……”
“遇黑日诡庙……有邪神拜祭……无由封山!当燃真魂传讯宗门!勿探!勿沾!待本座亲临……伐山破庙!”
“遇身怀‘夺灵’邪法之凡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铁律:
“擒其魂魄烙印!剥离其血脉根源!挫骨扬灰!”
“其师!其徒!其亲!其族……”
灰袍下枯槁的手指缓缓握紧成拳!
“一——脉——绝——灭!”
“宁可错诛千门凡骨!不容一缕邪咒外泄!!!”
最后一字落下!
如同九霄神霄真雷劈落!挟带着无边毁灭与死亡的冰冷决绝!轰然炸响在每一个百草宗修士的泥丸宫最深处!
轰——!!!
巨大的冲击席卷了整个广场!数千修士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森然寒气!
不少人直接被这冷酷到灭绝人性、斩断尘网的无边杀意骇得瘫软在地!
卫长老本就重伤的身体如遭重击,狂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淡如金纸!连卫本真眼中也瞬间爆发出惊骇欲绝的神色!
“焚寨!灭族!毁家灭门?!”几个长老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这……这与七杀血宗何异?!这黑日之下……难道连我等……也要……”
然而,当他们抬头望向高台——
李慕生的身影已然从蒲团上消失。
唯有清冷的声音留下最后的敕令,如同风雪中凝结的寒冰古碑,深深钉入大地:
“大敌……非只在门外群山……”
“……亦在尔等……足下凡尘……”
“……及……神魂深处……”
“诸弟子……好自为之!”
风雪呜咽着穿过空旷的广场。
巨大的青玉蒲台上空余森森寒气。
百草宗幸存的修士们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白马国,七杀血宗旧址。
曾经魔气冲霄、万骨沉浮的险绝之地,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焦黑深坑。
渊口边缘,无数嶙峋的黑岩扭曲断裂,如同恶鬼临死前不甘伸展的指爪。
焦黑的土壤深处,依旧汩汩渗出浑浊粘稠、散发着腥甜异味的暗红液体,汇聚成道道细流,蜿蜒汇入渊心那片不知深浅、终日翻涌着邪物血泡的暗黑小潭。
深渊边缘,一座通体由巨大扭曲骸骨嵌合堆砌而成的苍白邪殿——断骨殿——如同秃鹫的弃巢,孤独地矗立在腥风血雨之中。
这里是旧日分支的最后堡垒,是如今七杀血宗硕果仅存的“宗门祖庭”。
殿内。
昔日万魂灯盏长明、群魔跪拜的宏阔主殿已然暗淡空荡。穹顶镶嵌的无数幽绿魂石大多碎灭剥落,只余零星几点鬼火般微光,在厚重的、带着血腥铁锈味的黑暗里无力跳动。
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陈腐污血与细微骨灰混合的死亡霉味。
空旷大殿中心,象征至高权柄的“九幽王座”依旧巍峨,但其由九颗狰狞真人头骨拼接的靠背顶端,那颗原本属于元婴后期老魔的硕大水晶主魂颅骨——此时已遍布蛛网裂痕,暗红色的邪物粘液正从裂隙深处不断渗出、流淌,覆盖了颅骨下半张干瘪的枯容,滴落在王座冰冷的扶手之上。
一身黑色劲装、面容邪气俊朗的青年斜靠在冰冷的骨王座中。
他——新任七杀血宗宗主,七杀血魔子——此刻并非气定神闲。
那骨节分明的左手五指正死死攥住王座一侧、布满尖刺的骸骨扶手,用力之大,指关节因缺血而显出青白色。
另一只手则捧着一块色泽黯淡、边缘布满腐蚀痕迹的古朴阵盘。
盘面之上,原本应如繁星般璀璨流转的数百个代表宗门强者的魂灯光点……如今,如同被泼洒进浓墨,一片死寂!唯独盘心深处,代表他自身的那点幽蓝色微光孤独地燃烧着,周围死寂一片!
偌大宗门,元婴长老、结丹真传……尽化烟尘!
“本宗……血屠子!”七杀血魔子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响起,带着干涩的回响。他指尖在冰冷的盘面上微微移动,停留在西北角一块早已熄灭碎裂的区域碎片上。
“……万劫毒域中以化生毒龙诀硬撼元婴……生生毒毙蜀山剑盟长老一条手臂……却传回总宗……魂火尽灭……尸骨无存?”
指尖继续滑动,停在西南一角另一个碎裂空洞处。“……绝命子……”声音更加低沉,“……九幽血遁冠绝同辈……潜入万妖谷盗取妖王卵……被十数结丹妖王连同元婴老妖围杀……尚能以本命‘裂魂血剑’斩杀三人……千里之外……剑断魂碎……”
“如今……”七杀血魔子的指尖最终回到盘心自己那点孤零零的幽蓝魂火旁,轻轻敲击着冰凉的盘面,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那张邪气俊朗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复杂的笑容,似自嘲,似荒谬,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寒意:“……反倒是我这个……资质平平、最是不起眼的‘守渊人’……活到了最后……成了……宗主?”
这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透着一股凄凉。他不是以血腥手段踩着同门尸体登位的枭雄,更像是……一场覆盖天地、无差别灭杀的滔天浩劫后,唯一幸存的、茫然无措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