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悲伤（2/1）
“首领，请帮我告知她一声，我来了。”
芬尼安就发了这样一句话给海渊。
乍一看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发消息的这个人是芬尼安，而接收消息的这个人是海渊啊！
什么时候，芬尼安这个首领控会这样和海渊说话了？
以海渊对芬尼安的了解，他的这些话可不像是来叙旧的，倒是像来寻仇的。
寻仇？这可不行。
海渊要护着的人就那么一个。
就算芬尼安是他的属下，可芬尼安要是动了这个人，那海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海渊能看透芬尼安，他只是被一下子堆积起来的感情给蒙蔽了。
只要再给芬尼安一段时间，他自己就能够想明白。
毕竟在那么久的时光里，他不止一次的听到芬尼安痛苦的心声了。
芬尼安是个普通的向导，不像是南泽那种黑暗系的。
想比起海渊他们这样的哨兵，他变成机器人的过程似乎更加的惊险和痛苦。
很多次，包括他在内，他们都听到过芬尼安在痛苦到了极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的内心独白。
“为什么……要，抛弃威格勒？”
“为……什么，抛弃，我？”
“我恨你……恨你……”
“为什么……爱……你。”
……
芬尼安是个极端的人，他想不明白，如果她是被人胁迫带走的，为什么那个人会把小雪花留下？
如果她是自己离开的，为什么她会留下小雪花？
……
他想不明白。
日日夜夜里，这些问题都像是驱之不去的梦魇一样笼罩着他。
他固执的认为，是她抛弃了威格勒，是她抛弃了他们。
他义无反顾的跟随海渊的脚步变成机器人，也有着一份固执的原因。
他想再次见到她，亲自站到她的面前，质问她、谴责她。
这一切的一切，海渊看的清楚。
他一开始就不愿芬尼安多想这些事情，但是很可惜，他避不开。
因为小雪花需要芬尼安。
小雪花是精神体，失去了主人，远离了主人的精神图景的滋养，它终究会渐渐的消失。
于是雅兰主张把它放进别人的精神图景里滋养。
首先尝试把小雪花收进精神图景里的是海渊，很可惜，他失败了。
后来是贝克，再是雅兰姐，但毫无例外，这两个人也失败了。
那个时候芬尼安刚经历了转换，精神状态很差，情绪也很不稳定，海渊是不打算让他进行尝试的。
但是，可能因为小雪花是从哨兵版本的零零身上分离出来的。
所以，它和身为向导的芬尼安，拥有十分良好的适应性。
那个时候芬尼安笑得癫狂，把小雪花收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里。
所以，正是因为有芬尼安精神图景的滋养，所以小雪花才没有彻底消失。
他们也才能从小雪花的身上得知关于零零的状况。
小雪花和芬尼安几乎是绑定在了一起，说句不恰当的话，他已经成了小雪花的半个主人。
——真正意义上的半个主人。
饭后，零零坐在沙发上，似有所感的捂住了自己左胸膛的位置。
在那里，心脏正传来酸涩的感觉，让人忍不住落泪。
她感受到了，那是来自于她精神体的感觉，是小雪花给她传来的感觉。
原来，因为小雪花和芬尼安的这种特殊关系。
小雪花感受到了芬尼安的感情后，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把这种感觉传递给了零零。
她捂住胸口的动作让哨兵们如临大敌。
德里克和叶野蹲在她的身前，海渊和贝克分别坐在她的身侧，其他哨兵们分开围在外面，都在焦急的询问着她。
零零眨了眨眼睛，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感受到了，来自于雪花的悲伤。”
她转头，扫过了他们所有人的脸，然后把头面向海渊。
她的一颗泪珠掉落，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这一点凉意让她低头去看，于是更多的泪珠掉落。
再抬头时，她的眼里水光闪闪的，可她的面上分明还满是迷惑之色。
——她在悲伤。
可她不知道这是谁的悲伤，不知道她的泪珠是在为谁而掉落。
叶野抽过纸巾给她擦脸，德里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安慰她。
贝克焦急着，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去看海渊，急得他说不出话。
围在最外围的哨兵们也和贝克一样，他们焦急，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
叶野帮她擦干净了脸，这个时候她才迟钝的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她刚刚在哭吗？
她放下手，对上了海渊的视线，“雪花在为谁而悲伤呢？”
这个问题海渊心知肚明。
小雪花和芬尼安之间的特殊联系他们也早就发现了，但是海渊没想到，芬尼安的情绪强烈到可以影响零零。
海渊避开了她的视线，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贝克的目光。
这一眼，让贝克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芬尼安啊，他可真是够厉害的。
而另一边的芬尼安也似有所感，一股疑惑之情从他的心底涌起。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小雪花的特殊联系，于是他一下子就知道了那是谁的疑惑。
——疑惑，为什么她的情绪会是疑惑呢？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吗？
——她会为了他而流泪吗？
肩头，小雪花尝试爬到他的头上，它的爪子勾住了他的衣服，解不开。
芬尼安默默的搭了一把手，把它送上了自己的脑袋上。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惯了，比起海渊，他更像是小雪花的猫爬架。
再回到南泽星这边，除海渊和贝克之外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零零要为了小雪花而悲伤。
但是她的泪水像是炙热的火焰，一下一下的在炙烤着他们的心脏，这让他们怎么受得了？
零零扑进海渊的海里，这下她是真的悲伤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雪花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海渊这是第二次看见她的眼泪，这每一滴泪，都滴在了他的心上。
“没事的，他只是在想你而已。”
海渊下了决定，“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