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将士们激动:将军来了!(1/1)
皇上的人赶到昭武郡主府的时候,却被告知,许靖央一早就出门了。
为首的大太监怔了怔,连说不凑巧。
他问竹影:“郡主去哪儿了?可否现在就叫回来,皇上等着召见呢!”
竹影恭恭敬敬:“公公恕罪,郡主去哪儿,怎么会给奴婢交代?”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了!
大太监感到棘手,皇上和兵部尚书都在御书房等着,今天他肯定要把许靖央带进宫才行!
竹影含笑:“公公要是不着急,就去正厅喝杯茶,略坐稍等吧。”
大太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也好。”
只能如此了。
竹影奉茶后,安排两个小丫鬟留下来,自己告退离去。
恰好寒露过来,朝厅里看了一眼。
大太监带着几个侍卫在里头等着。
“大小姐今天去看那些修长城的将士们了,你没说实话吧?”
“当然没有,”竹影瞥眸,看了那大太监一眼,暗自冷笑,低声说,“皇上需要大小姐帮忙的时候,大小姐就必须候着,不需要大小姐的时候,连她的功劳也不认可,就让他们等着吧!”
此时,许靖央与萧贺夜并辔而行,马蹄踏过左盘山崎岖的山路,扬起阵阵尘土。
自神策军被朝廷下令拆解后,萧贺夜便暗中周旋,利用自己在吏部的关系,将部分神策军以“修筑长城”的名义编入破虏军麾下。
他极力促成此事,除了惜才以外,还因为七夕那夜,他答应了许靖央,若有朝一日皇上对神策军下手,他会保下他们。
许靖央今日特意前来,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些曾经跟随她出生入死的袍泽们,如今处境如何。
山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远处工地隐约的号子声。
四月的风掠过左盘山,带着初春的暖意。
许靖央勒住缰绳,座下踏星喷了个响鼻,萧贺夜在她身旁停下。
她眺望向远处,一片开阔的山坡上,数百名赤膊汉子正如同蚁群般在城基上忙碌。
黄褐色的地基在阳光下延伸,像一条刚刚破土的巨蟒,只待来日化龙。
在长城工程动工之前,魏王特意请钦天监择定了吉日良辰,又仔细勘测了风水方位。
最终选定左盘山此处开始动工,要在此地修筑第一座烽火台,之后朝纵横两侧继续修,长城就会如同张开的羽翼般,将京师牢牢地护住。
春风中,许靖央发丝轻晃,她凝望着远处那一片修葺长城的众多身影,久久没有上前。
萧贺夜侧眸静静地看着她:“本王知道你在心疼神策军,相信你来看他们,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许靖央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可那双凤眸始终望着将士们忙碌的影子。
“他们从前手里握的是刀枪,如今身上背的是麻绳和扁担。”
忽而,她长叹一息:“是我对不起他们。”
萧贺夜薄眸忽而幽深。
一向定力极强,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许靖央,从不肯将脆弱示于人前。
会让她说出这番话,可见她心里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本王却认为,将士们戍边保疆和修建长城,没有区别,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太平。许靖央,你很好,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朝廷对不起你。”
萧贺夜沉声缓缓,颇有几分安抚之意。
许靖央看他一眼,淡然笑了。
紧接着她一夹马腹,朝前而去。
萧贺夜还未有动作,他座下的奔雷竟自己追着许靖央的踏星而去。
暗中,萧贺夜从侧面拍了爱马一巴掌。
一名神策军赤着上身,只在肩膀上搭了一条汗巾,就扛着两块方正的基石,这已经不知是他今天搬运的第几趟了。
赤裸的脊背早已晒得通红,汗珠顺着紧绷的肌肉纹路不断滚落。
只见咬紧牙关,脖颈上青筋暴起,肩膀上搭着的汗巾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正要上坡的时候,忽然感到肩头一轻。
一双有力的手从侧面稳稳托住了基石。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来人已弯腰一顶,直接将那两块沉重的石头转到了自己肩上。
肩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将士踉跄了一下,茫然回首。
竟见许靖央扛着那两方石头,朝他颔首示意:“你去歇会,叫大家喝口水。”
年轻的将士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了几下,忍不住激动地喊道:“将军!是咱们将军来了!”
声音里既有难以置信的惊喜,又带着久别重逢的哽咽。
随着他的叫喊,四周忙碌的神策军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抬头看过来。
他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欣喜呼声,立刻从四面八方朝许靖央聚拢而来。
萧贺夜原本就跟在许靖央身边,他两次试图伸手将石头从她肩上卸下来。
“本王帮你。”
“不用。”许靖央反而健步如飞。
“太重了!”萧贺夜怕压坏她。
许靖央却笑了声:“以前我在辎重营的时候,搬的射城的弓弩比这重多了!”
很快神策军涌上来,匆匆问候了一声王爷,就都聚集到许靖央身边。
“将军,您今日怎么来了?”“将军,您喝水吗!”
萧贺夜站在原地,抬眸望着众星捧月般的许靖央。
他大概终于明白许靖央怎会在神策军里,有这么高的号召力了。
她心疼自己的将士们,将士们也爱戴钦佩着她。
故而他们愿意抛下生死,听从她的每一个吩咐和命令,毫无怨言。
许靖央将基石放下,脸颊上已经蹭了点飞灰,可她却像是在日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凤眸里神采飞扬。
没有任何吩咐,也没有任何口号,这些神策军竟然下意识排好了队列,笔直如松地站在她面前。
旁边负责修缮的民工和破虏军等修长城的工匠们,都愣住了。
这些将士竟如此服从她。
许靖央说:“今日我来,不传令不训话,只与诸位比试一场,你们每人搬两石,我便搬三石;你们运十趟,我必走十五趟,我一人对你们全军,若见我摔倒,谁也不许来扶!都听明白了吗?”
将士们顿时愣住。
“将军,您搬不了。”
“是啊将军,您看着就行了!”
许靖央挑眉:“先比了再说这话!正好借这个机会,瞧瞧你们平日有没有偷懒。”
这话一出,将士们眼中顿时燃起战意。
那熟悉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校场演武时,将军策马巡视、随时可能抽考的日子。
不知是谁先喊了声“得令”,众人已自发列队,摩拳擦掌间,连脊背都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
就在这时,魏王的身影匆匆赶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工部的官吏。
“二哥,郡主,怎么你们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