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所谓真相（1/1）

小精灵赶紧解释："起作用了宿主！这是正常反应！你看她吐出来的血，颜色已经正常了。"

丹宝定睛一看，果然，地上的血迹不再是暗沉发黑，而是鲜红的。但她的目光突然凝固——那滩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

小精灵的声音骤然紧张："宿主！是记忆噬虫！"

丹宝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就在这时，丁香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蜷缩起来。她呕出的鲜血中，几条细如发丝的银白色虫子正在疯狂扭动，每一条都泛着诡异的光泽。

更骇人的是，这些虫子似乎有意识般，正试图钻回丁香体内！

"拦住它们！"来瑞突然厉声喝道，一向温和的嗓音此刻尖锐得变了调。他抄起旁边的药勺就要去拍打那些虫子。

蛇弃的反应更快，一道电光精准地劈在血泊中，几条虫子瞬间焦黑。但还有一条特别细小的，以惊人的速度窜向了丁香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灰尾的冰针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那条虫子钉在了原地！冰晶迅速蔓延，将虫子冻成了一根细小的冰柱。

洞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那根诡异的"冰柱"，里面的虫子还在微微抽搐。

丹宝的喉咙发干："这...这是什么..."

小精灵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记忆噬虫，宿主。这是一种能吞噬记忆的寄生生物...…"

洞外的灰尾终于挣脱蛇弃的束缚冲了进来，却在看到阿母的瞬间刹住脚步——那个总是病恹恹的阿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目光如炬、气势凛然的雌性。

她周身甚至隐隐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

"阿母...你..."灰尾的声音都在发抖。

丁香的变化令人瞠目结舌。她原本憔悴的面容焕发出健康的光泽，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明亮，连佝偻的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丹宝诧异之余又惊喜地眨眨眼："效果这么好？"

小精灵在意识海里补充道："不止如此。等身体里的毒素完全清除，宿主再用枯骨生花异能修复她的躯体，变化会更惊人。"

这样的丁香让灰尾感到陌生。在他的记忆里，阿母总是虚弱地躺在床上，声音沙哑无力。而此刻，他竟从阿母身上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蛇兽人气息。

狼崽试探性地轻唤："阿母......你是......蛇兽人么？"

丁香明显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忐忑。

然而下一秒，灰尾却猛地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大喊："不管阿母是什么种族，你都是我的好阿母！是天底下最好的阿母！"

这出乎意料的反转让丹宝和来瑞识趣地退出了洞穴。丹宝原本担心灰尾知道真相后会厌恶疏远丁香，所以才想出让他抓一万条小银鱼的办法，想让他明白救阿母的不易。现在看来，她完全多虑了。

"谁说不是呢......"小精灵咂舌感叹，"他的阿父爱惨了丁香，为了保护她隐藏身份，甘愿毁掉代表结侣的契印。有这样的父亲，儿子又能差到哪里去？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丹宝望着洞外的阳光，轻声道："嗯，结果是好的就行。"她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守护在旁的蛇弃，那双猩红竖瞳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心头一暖，唤道："乖乖。"

蛇弃立刻会意："嗯，我在。"他俯下巨大的蛇首，任由她抱住自己冰凉的鳞片蹭了又蹭，尾巴尖愉悦地轻轻摆动。

就在这时，丹宝余光瞥见来瑞正独自向远处走去，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虽然刚才制药时他表现得无可挑剔，但那种强打精神的状态骗不了人。

"来瑞！"她忍不住叫住他。

大兔子回过头，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怎么了，小丹？"

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丹宝松开蛇弃，快步走上前："要一起走走么？"她看得出他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来瑞的目光在蛇弃和雪耀之间游移了一下。丹宝直接打断他的犹豫："就我和你。"

沉默片刻，来瑞轻轻点头："好。"

两人沿着部落外围的小路慢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来瑞始终低着头，长长的兔耳无精打采地垂着。

丹宝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等待他开口。

终于，在路过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时，来瑞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丹......我可能......犯了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的兔耳无力地垂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旁的草叶。

"丹宝......错了，我好像错了......"

丹宝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没有催促，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来瑞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这两天的经历。他被鹿生叫去后山，那位年迈的祭司燃烧自己的生命，向他展示了墨阳封存的记忆。

鹿生本意只是想探寻一些关于自己的真相，却意外揭露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阳...他曾经是豺狼部落的骄傲。"来瑞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天赋异禀，甚至有望成为祭司。但一次意外改变了一切..."

那是一个雨天，墨阳出去捕猎，而鹿生女儿在路过彼玩耍时被流浪兽围攻，墨阳毫不犹豫地去救她，但寡不敌众，可他还是拼死保护那雌性。

雌性得救了，等墨阳族人赶到时，墨阳却重伤昏迷。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修炼，从部落的希望变成了废人。

"在豺狼部落，实力决定一切。"来瑞苦笑道，"失去力量的墨阳，渐渐被族人轻视...他心中滋生了恨意。"

复仇的种子在墨阳心中生根发芽。他故意接近鹿生的女儿，用温柔体贴俘获了少女的芳心。鹿生视女儿如珍宝，为了她的幸福，甘愿离开原本的部落，来到豺狼部落担任祭司。

"但这一切都是骗局..."来瑞的声音开始颤抖，"墨阳在鹿生女儿的饮食中偷偷加入致命的草药...直到她怀着第一个孩子时..."

丹宝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来瑞的眼中泛起泪光，"甚至在临终前，还在哀求鹿生留在豺狼部落...因为她相信墨阳会随她而去..."

墨阳精心编织的谎言持续了这么多年。他一边扮演着深情兽夫的角色，一边利用鹿生的愧疚和女儿的遗愿，将这位强大的祭司牢牢控制在手中。

"鹿生看到这些记忆时..."来瑞的声音哽咽了，"他崩溃了...他一生都在为仇人效力，他大概知道事情不对，可他并不知道原来真相是这样…..."

丹宝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墨阳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狠，远超她的想象，难怪她看墨阳第一眼，就觉得可怕。

但她听完来瑞的讲述，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她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腹诽：这个鹿生的女儿怕不是个顶级恋爱脑吧？虽然她自己也是个恋爱脑，但至少不会到死都被PUA得团团转啊！

"所以..."丹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震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自责？"

来瑞的兔耳完全耷拉下来，往日温柔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来到豺狼部落吗？"来瑞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最初我以为我的族人都死光了，是豺狼部落好心收留了我。那时候，我对他们充满感激..."

丹宝点点头，她记得来瑞曾经提过这件事。但接下来的故事，却让她瞪大了眼睛。

"后来我才知道，是赫金和墨阳带着豺狼兽人袭击了我的部落。"来瑞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于是我开始...复仇。让那些参与屠杀的兽人一个个'非自然'死去..."

说到这里，来瑞突然哽咽了。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现在我才知道...我的族人并没有全部遇难。当时正值火曜季，部落不得不迁移。但他们还是派了几个族人来找我..."

丹宝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来瑞痛苦的样子，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那几个来找我的族人...在路上遇到了墨阳。"来瑞的声音开始发抖，"那个坏种...他杀了他们，还故意散布谣言，让部分豺狼兽人以为他屠杀了大批兔族..."

"所以当那些豺狼兽人真的赶到兔族领地时..."丹宝接上了他的话。

"他们只遇到了最后几家还没撤离的族人..."来瑞的眼泪终于落下，"然后...然后..."

丹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终于明白来瑞为何如此痛苦——他这些年复仇的对象，很可能大部分都是被墨阳蒙骗的无辜者！

"我像个傻子一样..."来瑞苦笑着摇头，"被墨阳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些我以为的正义复仇...实际上是在残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