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难养也”!!!(1/1)

明火执仗的大义凛然,转瞬却是却是一副乖张嬉笑!

姒珑瞧着身前少年,顿觉遭到戏弄一般,暗恼之余,却是徒增一丝委屈之感... ...

二郎感受着雍容傲娇的气息波动,心中不由暗笑!

然,随着姒珑轻舒口气,起伏的胸膛悄然平静,便是略显急促的呼吸也平缓下来!

呼吸间,二郎便察觉到了那丝悠长的内息,眸中闪过一丝讶色,未想其竟然还有着不弱修为,甚至能瞒得过自己的感知!

思量至此,嘴角微扬,赞许道:

“未想郡主竟然还有如此修为,真是让臣开了眼界!”

“便是这静心之法,就够臣学上个三年五载... ...”

姒珑听着少年貌似赞许的赞许,心头再次默诵心经,弹压思绪,

“方才所言,乃是本郡主的口误,安宁郡公莫要挂怀!”

二郎闻言,俊美之上,满是得意,双臂微颤,抖了下袍袖,大呲呲的收下前者的歉意!

论引经据典的大谈阔论,少年绝非擅长,而寻得一处言语纰漏,扯来一面大义虎皮的诡辩,却是少年的拿手好戏!

扬长避短,少年以往在庄子中与妇人大战时,便已经领悟了其中精髓... ...

然,姒珑凤眸一扬,话锋一转,

“安宁郡公的诗词虽然算不得意境深远,可却是算得奇思妙想,至于其中百般思量,还是让天下间的读书人评论吧!”

二郎闻言,心头一叹,为女子小人难养也!

圣人诚不欺我... ...

事已至此,少年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待回到北地便与那些还未入耳的谩骂来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索性挺了挺胸膛,不甘示弱,满不在乎道:

“对号入座而已,酸儒与否,静观便好... ...”

一记蓄势重拳,却是捶在一团棉絮!

金枝玉叶,口中贝齿紧叩,对面前这个嚼不烂煮不熟的混不吝无丝毫办法!

初次相见,却是针锋相对的二人,看在景平帝与皇后眼中便好似一对欢喜冤家的斗气!

配上远处传来的悠扬琴乐,便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凤求凰... ...

“二郎,子振...子振他可还怪朕?”

景平帝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少年心头一怔!

待见前者面上的愧色,二郎欠身直言道:

“先生言语,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还请陛下不要挂怀!”

景平帝闻言,轻声一叹,口中低喃,

“若无心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转而望着身前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子振远走北地,却将二郎送到朕的身前,朕...朕有负于他啊... ...”

在旁的起居郎方欲提笔,不经意间迎上陈貂寺阴鸷的目光,立刻躬身向席间场外退去!

二郎闻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新皇登基,政令变革,无有对错,或言在浩劫过后的背景下无有对错!

而面对景平帝直言而出的愧疚,少年也不由对这位帝王深感钦佩!

“陛下言重了,先生无论身处北地还是置身朝堂,皆是心系陛下,心系天下!”

“还请陛下莫要忧思,兵无将而不动,龙无头而不行,陛下身系家国之中,切要保真龙体才是... ...”

不轻不重的一记回旋小马屁,瞬时拍平了景平帝心绪,继而迎来一阵苦笑!

姒珑见状,抿下一口赤珠酿,面露浅笑,对少年方才的戏弄好似从未发生一般,

“安宁郡公执掌八百里河谷,乃是北地边疆最后的屏障,不知安宁郡公对于北蛮贼寇的袭扰,有何良策?”

呼吸间,二郎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天家贵女,可谓是满心不耐!

良策?

良策也是你一个郡主所能问询的?

然,瞧着景平帝含笑颔首,少年心中一叹,不由腹诽道,你难道没长嘴嘛?

这还需要请来一个嘴替?

转而再思量到坊间的传言,咂咂嘴,脑中略微思量下王文伯与其河谷策疏,继而换上一抹正色,

“臣,以为河谷之地,应寻屯兵之法,薄赋轻徭,大开商路,继而人财两得!”

“此番,屯兵之法,即以河谷之肥沃增养五万青壮甲士,虽然战力不可与北蛮铁骑正面厮杀,可面对北蛮游骑袭扰,却可安稳无余!”

“且河谷所产粮草,亦能供养边军所需,为陛下省去诸多烦忧!”

“而大开商路,则是倾售之策,尤其是盐糖、布帛等日常物资,可谓是垄断之为!”

“其无论是以物易物,还是银钱金锭,皆可增加数倍关税,继而扩军之为,亦是水到渠成... ...”

一番言语,听得景平帝喜笑颜开,纵使已经推演过多次,早已知晓,可得到少年的郎朗之声,依旧无法按压心头欢愉!

而一旁出身蜀州楚氏一族的皇后娘娘,更是通晓商道的裨益!

然,一声不切时宜却是退口而出,

“鲜衣怒马少年郎,谁人不识河谷王?”

“钱粮充盈,武备通达,这河谷王的称号倒也恰如其分... ...”

转瞬,二郎侧身望着“难养也”,却是灿然一笑!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天家的席宴当真是不好下咽... ...

然,这般伎俩又如何能压断穿北地,渡大泽的河谷野草!

只见少年舔舐下唇边,沉默数息,方才缓缓道:

“河谷流民今年方才得了朝廷的公验过所,南域流民来此耕种,却是举起的刀兵,水患灾民流亡千里,却是葬身他乡!”

“他们当真是投奔于我?”

“他们不过是想吃上一口饱饭!”

“河谷王嘛?”

“公爵与王爵,可以在朝堂之上争出个天翻地覆,甚至是为了礼法规矩,不惜以死相对,可他们会在乎我清溪庄后成山连片的坟茔么?”

“我现在便可与你直言,我轻贱他们,唾弃他们,他们是读书人的败类,是儒门中的伪君子!”

随即少年略微停顿下,死死盯着金枝玉叶凤眸中的惊愕,挺身俯视,轻狂道:

“也是我蹲在街头逗弄的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