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虞晚，你在玩火（2/1）
虞晚站在沈氏集团大厦前，抬头仰望这座玻璃与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前世她曾来过这里一次，是在周叙白的订婚宴上，当时沈砚已经接手家族企业，而她却即将步入死亡的陷阱。
“虞小姐？沈总正在等您。“
秘书将她引至三十六层的会议室。推门而入的瞬间，虞晚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长桌两侧坐满了面色凝重的董事，而沈砚站在投影幕布前，西装笔挺，神色冷峻。
“抱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虞晚停在门口，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
沈砚的目光扫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不，你来得正好。“他向董事们介绍，“这位是A大经济学院的虞晚同学，我请她来为我们的新项目提供校园推广建议。“
董事们交换着不满的眼神。一个年长的男人冷哼一声：“沈砚，现在不是玩过家家的时候！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拿不出解决方案…“
“给我二十分钟。“沈砚打断他，大步走向虞晚，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会议室。
走廊拐角处，沈砚松开手，声音压得极低：“你怎么今天来了？“
虞晚眨了眨眼：“名片上写的是周三下午三点。“
“那是上周的事。“沈砚揉了揉眉心，“现在集团面临收购危机，我没时间…“
“远东集团的报价是每股37.6元，对吗？“虞晚轻声说。
沈砚的手顿在半空。
“你们认为这个价格低于预期，但如果拒绝，对方会转向收购你们在东南亚的竞争对手。“虞晚继续道，每个字都像精确计算过的子弹，“而实际上，远东内部正面临资金链断裂，这个报价是虚张声势。“
沈砚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这些是商业机密，你怎么会知道？“
虞晚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做的市场分析报告，最后一页有远东集团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证明。“她歪了歪头，“现在，沈总还觉得我是来玩过家家的吗？“
沈砚快速翻阅文件，眼中的震惊越来越明显。他猛地合上文件：“你想要什么？“
“一个实习机会。“虞晚微笑，“当然，如果能顺便挫败某些人的阴谋就更好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那位年长董事正在打电话，表情谄媚。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一沉：“陈董事有问题？“
“他儿子上个月买了辆新车，车牌号是南A·X6688。“虞晚轻声说，“付款账户来自一家名为'星辰'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远东集团副总裁的小舅子。“
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调查了多久？“
“足够久。“虞晚迎上他的目光，“现在，我们能回去拯救你的公司了吗，学长？“
——
三小时后，沈氏集团成功击退了远东的恶意收购。陈董事在铁证面前面如死灰，被保安请出了大楼。
顶层办公室里，沈砚松开了领带，将一杯红酒递给虞晚：“敬我们的新晋商业分析师。“
虞晚抿了一口，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这感觉让她想起临死前喝下的那杯毒酒。她放下酒杯：“我只是提供了信息，决策是你做的。“
“那些信息足够让任何一家商业调查公司羞愧。“沈砚坐在她对面，长腿交叠，“现在，说说真正的条件吧。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这么大的忙。“
虞晚转动着酒杯：“我需要进入沈氏的核心数据库。“
“不可能。“沈砚斩钉截铁。
“不是现在。“虞晚笑了笑，“三个月后，等我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我需要查一些...私人资料。“
关于周叙白和林雨晴的。前世她死后才知道，这两人早在她认识他们前就有交集，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沈砚审视着她：“你身上有很多谜团，虞晚。“
“彼此彼此。“虞晚迎上他的目光，“比如，为什么学生会主席会对商业并购如此熟悉？又为什么，你会注意到一个普通女大学生看人的眼神？“
沈砚突然倾身向前，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虞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酒精的苦涩。
“因为，“他的声音低沉，“我也杀过人。“
虞晚的呼吸一滞。
沈砚却已经退回原位，表情恢复平静：“比喻而已。下周一开始实习，早上九点，别迟到。“
周末很快到来。虞晚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扮：淡蓝色连衣裙，珍珠耳钉，妆容精致但不浓艳，完美符合周叙白记忆中“清纯可人“的形象。
“晚晚，你好了吗？“林雨晴在门外催促，“叙白哥已经到了！“
虞晚深吸一口气，拿起手包。包内除了常规物品，还有一支录音笔和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是沈砚给她的“小礼物“，据说能黑入任何未加密的手机。
餐厅选在城郊一家私密会所，是周叙白一贯的风格。前世她以为这是体贴，现在才明白是为了避开熟人视线。
“晚晚！“周叙白站起身，笑容温柔似水。他穿着浅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一副温文尔雅的精英模样。
谁能想到这双手曾握着刀，毫不犹豫地割开她的喉咙？
“叙白哥。“虞晚甜甜地唤道，任由他拥抱自己。周叙白身上是她熟悉的香水味，曾经让她安心，现在却只感到恶心。
“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刚落座，林雨晴就借口离开，给他们制造独处空间，多么贴心的闺蜜啊。
周叙白立刻握住虞晚的手：“晚晚，最近过得好吗？我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
虞晚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听说周氏最近在和沈氏谈合作？“
周叙白明显一怔：“你怎么知道？“
“猜的。“虞晚歪着头，“上周沈砚学长来学校演讲，提到正在寻找合作伙伴。“
“沈砚？“周叙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只是听过他的讲座。“虞晚故作天真，“听说他很厉害？“
周叙白表情放松下来：“不过是个靠家里的小子罢了。“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其实，我们周氏马上有个大项目，如果能成，市值至少翻倍。“
虞晚眼睛一亮：“什么项目？“
“现在还不能说。“周叙白神秘地笑笑，“等确定了，第一个告诉你。“
前世这个时候，周氏确实启动了一个大项目，利用虞家的资源和人脉进军海外市场，成功后立刻甩掉了她这个“没用的未婚妻“。而项目最关键的那份合同，就签在她死后第三天。
“对了，“周叙白突然说，“下个月是你生日，我爸想请你全家来我们家吃饭。“
虞晚的手指微微颤抖。前世那场家宴后，周父就提出了联姻建议，开启了她噩梦的序幕。
“好啊。“她甜甜地答应，同时假装不经意地碰翻了水杯，“哎呀！“
水洒在周叙白裤子上，他慌忙起身。虞晚趁机将U盘插入了他的手机接口——只需要三十秒。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他擦拭。
“没事没事。“周叙白安抚她，同时看向洗手间方向，“雨晴怎么去这么久？“
虞晚收回U盘，嘴角微勾：“可能补妆吧，你知道她一向注重形象。“
当林雨晴终于回来时，虞晚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周叙白手机里所有与林氏父女的往来邮件，以及那个“大项目“的雏形计划。
晚餐在看似温馨的气氛中结束。临别时，周叙白想吻她，虞晚借口口红会花躲开了。林雨晴则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仿佛她们真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晚晚，你觉得叙白哥怎么样？“回校的出租车上，林雨晴突然问。
虞晚看着窗外飞逝的灯光：“很好啊，温柔体贴，家世也好。“
“是啊...“林雨晴叹了口气，“这样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女孩盯着呢。“
虞晚转过头，直视林雨晴的眼睛：“如果有人敢抢我的男人，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林雨晴脸色一白，随即强笑：“晚晚你开玩笑的样子好吓人！“
“谁知道呢？“虞晚重新挂上天真的笑容，“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车停在宿舍楼下。虞晚刚下车，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沈砚，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学长？“她惊讶地走过去。
沈砚直起身，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出租车，林雨晴正从车窗里探头张望。
“看来约会很愉快？“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虞晚读不懂的情绪。
“商业调查而已。“虞晚压低声音，“有事？“
沈砚递过文件袋：“陈董事的完整资料。我想，你会有兴趣。“
虞晚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沈砚突然握住她的手：“虞晚，你在玩火。“
“那学长要来做我的消防员吗？“她半开玩笑地反问。
沈砚的眼神暗了暗：“不。“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来添柴。“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虞晚的心跳突然加速。沈砚已经转身离开，修长的背影很快融入夜色。
虞晚打开文件袋，第一页就是陈董事与周叙白的合影，拍摄于两周前。照片角落的日期让她血液凝固——是她重生回来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