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她有一瞬间觉得没有他的日子很好过，瞬间之外痛不欲生（1/1）
“陌，这些都是顾哎的第一手资料。”赵照拿着一个密封袋递给程陌，笑意盎然。
程陌笑着接过：“很好。”
“顾哎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母亲改嫁给了顾弋的父亲。所以，顾哎和顾弋是重组兄妹。”
“很有趣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加个几笔让它变得再有趣一些？”程陌狡黠地笑着，令人捉摸不透。
课间，公告栏前挤满了人。人们对着一则新贴上去的内容指指点点，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顾哎竟然是私生女啊，怪不得没看见过她的父母。”
“啧啧，这么漂亮的人，没想到啊。”
……
顾哎经过公告栏时很好奇，挤到人群之中，一眼便瞧见了那则东西。她愣了好一晌，随即走上前去撕下那则东西，干净利落。
围观的人看见是顾哎，议论纷纷。
“有什么好看的？滚！”顾哎将那张纸揉在手心，挤开人群，扬长而去。
“弋哥不好了，你妹妹她……”一个男生急急忙忙地跑到顾弋跟前来，甚是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了？”顾弋放下手中的笔，转向那个男生。
“不知道是谁在布告栏贴了东西，说她是私生女。顾哎也看到了，撕下那张东西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顾弋一下跳了起来，他太了解顾哎的脾气。
他刚出教室门就碰到了林奈何，看样子林奈何也是知道了。
“奈何，你觉得顾哎会去哪里？”顾弋抬起眼睑，对上林奈何的眼睛。其实他心里早就想到了顾哎回去的地方，从小到大都这样。
“天台？”
“对，天台。”
顾哎不像很多孩子那样恐高，从小就喜欢在高的地方，不管开心难过都会去高的地方。因为她说过，只要一低头看见下边渺小的世界，就会觉得自己多么伟大。
我关掉手机，扔到一边，紧紧抱住自己。
自从林奈何给了我一个所谓的“告别吻”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拼命忍住不去找他，想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啊，最好他跟程陌在一起，这样顾弋就会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去想林奈何了呢。
记得刚和他分开的那一段日子，整日逃课、酗酒、抽烟，感觉人生仿佛就无望了一般。不知道哪里会有光亮，哪里有出口可以义无反顾地跑过去冲出去。
因为那个时候初高中部是分开的，放学没有了林奈何的特意等待基本上不会遇见他。好像原先还在一起的时候听到什么消息都有关于他的，现在听到什么都不是他了。
听见床边手机的震动声，我拿过手机，有一条消息发过来，没有备注。
——艾陶然，下午五点我在转角餐厅等你。程陌。
程陌！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联系我，大概是林奈何去找了她。
“嗨，艾陶然。”程陌笑意盈盈地走向我，她还是同原先一样迷人，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程陌，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顾哎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顾弋和林奈何第一时间跑上天台，却发现门紧锁着，顾哎果然是在这里。
发了好久的呆的顾哎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空空如也。
她很想要回应他们，很想要去开门投到他们温暖的怀抱中大哭一场。可是她是谁啊，她可是顾哎，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哎，不爱笑也不会哭的顾哎。
自从父亲离世，母亲失踪，“家人”这个字眼已经太过敏感。顾哎这么多年小心翼翼不去揭这个伤疤，却总有人来为她揭开。
可能外人看来，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寄人篱下，说是私生女也不为过。
“顾哎，跟我们回去好吗？”
顾哎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指尖触上门把：“我等会儿就回去了，你们先走吧。”收回手，倚在门上，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内好一会儿没了动静，顾哎猜想他们总该回去了，便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顾弋耐不住冲上前去紧紧抱住顾哎：“傻丫头。”
顾哎愣住，抬头望见了顾弋身后的林奈何。林奈何朝她笑笑，温暖之极。
送走顾哎，林奈何收了笑，转向顾弋：“可以平复吗，这件事。”
“当然。”
如果不是林奈何，如果不是顾弋，我想我不会和程陌有什么牵扯。但偏偏对我最重要的这两个人都曾经与程陌纠缠不清，而我则与他们也纠缠不清。
程陌讨厌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不敢想象会有那么一天，我和程陌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不说过去做过的傻事，只谈现在的美好。
“顾弋和你说了我们要订婚的事吧。”她笑得很自然。
“恩。”
“昨天林奈何来找我了。”程陌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一个窗口，递给我，“这是消息记录，你自己看。”
我接过手机，看了一晌，看到最后两人说着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那么痛，痛得滴血。明明是我自己要他们在一起的，我现在只想要我唯一的亲人顾弋，为此我可以牺牲任何人啊。
“你真的认为，我和他在一起，顾弋就不会走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我，少了过去的嚣张。或许他们说的对，程陌真的变了。
“是啊，只要顾弋对你死心，他就会回到我身边的。”
“艾陶然，你有没有考虑过林奈何的感受？”那也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她知道他有一个深爱着的女孩，所以她也做不到看这两个人自欺欺人。
我一愣，林奈何啊，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程陌将手机放回包里，拎起包：“我可以帮你，来弥补我曾经的过错，但如果你醒悟不了，那我也爱莫能助。”她又笑着，向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程陌走后，我一直在这里坐着。再看手表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晃晃脑袋，站起身准备离开，一个人站在我身前，盯着我好久好久。
“林奈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终归不会是笑脸对我。
“陌，上次那个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没了声息，你说会不会是……”赵照思索着，看向程陌。
“算她走运。”
夏九龄小跑着破门而入：“我看见顾哎了，在地下酒吧，就她一个人。”
程陌扬起嘴角：“走，跟我去玩玩。”
“程陌和我说了那次你打架的事。”林奈何在我对面坐下，“真想不到你打架那么厉害。”
“你来就是要看我笑话吗。”
“当然不是，小乖。”他好像是喝多了，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紧紧地，很温暖，让我不想抽身脱离，“小乖，小乖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很果断地回答他“我愿意”，但我知道不可以，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顾哎了。
“我不愿意。”我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着牙吐出来的，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会受不了。我不敢再奢求他对我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要受不了。
林奈何突然坐直来，放开我的手：“我先走了。”
“好。”
就这样啊，是啊，我们之间就这样了，还能怎样呢。
对不起，林奈何，是我自己犯贱，是我一定要折磨自己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