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前夕（2/1）
总有人嫌日子过得太快，也有人嫌日子过得太慢。
赵怀瑾在一日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大婚的前夕。
这次帝后大婚，整个朝野内外格外重视。
春闱刚过，宫里就开始准备大婚的一切事宜。
早早就预备好的红缎开始挂在各个宫门，长秋宫作为之后皇后的居所，更是早早就开始重新修缮和清扫。
前朝一开始各路大臣知晓皇后的家世身份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异议。
但皇帝说一不二，一句“朕的江山，何须靠拉拢世家来维持。”就让那些人闭了嘴。
再加上政务上陛下没有能让人挑得出毛病的错事，滴水不漏地让人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有不死心的，想起几个月前皇帝说过会下旨封妃的事，便将这事重提了。
但提了的人，不仅不被皇帝搭理，折子被按下不说，后来没多久还被寻了个错处打了二十板子。
有了出头鸟的下场，其他人更是什么都不敢提了。
宫里的赏赐和聘礼在大婚的前一日便送到了方府。
队伍整整排了将近三条街，由骁骑卫护送。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
能得陛下如此厚爱，太多的人想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芳容。
方府今日开始大开大门，宴请宾客。
方流莹二月就和徐经年成了婚，如今在京城住着。
方哲瑞在前几日放榜时高中，如今有了进士的名头，这方府更加蓬荜生辉。
外头热热闹闹地，姜云烟住的院子里却出奇安静。
谢芸在了解了大婚的流程后，就什么都不让她干了。
要她好好睡觉好好休息，否则那两日的流程走下来，怕她这小身板受不住。
明日就是大婚，说是明日，实则等到今夜寅时就得起来梳妆。
因此，姜云烟午膳后就一直在补觉。
等到将近黄昏她才醒来。
紫樱年前便从江州来了京城，连带着齐嬷嬷也来了。
齐嬷嬷得知皇帝要娶的人就是自家姑娘时，惊讶得差点都晕了过去。
过后又亲自去了明州县给老爷夫人上了香，说明了这事。
此时齐嬷嬷就在榻前轻拍着姜云烟，让她起来用膳。
方府的宴席要摆三日。
毕竟是帝后大婚，老太太她们一点也不想太跌份，她家烟儿是顶好的姑娘，就算嫁了皇帝，那也不能让人觉得是她们高攀皇权。
前院的热闹甚至都传了些声响在这小院里。
姜云烟起来梳洗后，只在自己小院里吃了些清粥小菜。
吃完她便去了老太太住的地方。
明日一大早她就要出阁，到时没什么时间和老太太说话。
她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陈嬷嬷的伺候下，吃一盏参汤。
姜云烟行了礼，便问陈嬷嬷，“用晚膳的时辰，怎么这个时候喝参汤呢？”
陈嬷嬷无奈道：“姑娘明日出阁，老太太这是舍不得您，想得吃不下饭呢。”
被这么一说，姜云烟也渐渐鼻子发酸了。
她钻进外祖母的怀里拱了拱，“我也舍不得，之前还想跟陛下说要不算了，我还是想回江州。”
方老太太原本低落着，这会儿被她逗得直笑：“傻姑娘，圣旨早早就下了，这也是你想算就算了的？”
从这次大婚的筹备，方老太太看得出陛下对烟儿确实是情深义重。
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她只希望烟儿以后都顺遂平安。
但又怕她将自己全部感情付诸在皇帝身上，若是以后陛下宫里多了很多女人，就怕烟儿会看不开。
因此她少不得要悄悄叮嘱她几句。
“以后啊，进了宫里虽说不比在咱家，有诸多规矩要守，万幸的是宫里除了陛下就是你是主子，有些事上能偷懒儿你就偷懒儿，太过守礼也会过得很累……”
“对陛下呢，他虽是你的夫君，你是他的发妻，但也有一层君臣礼仪在上头，有些事呢，你只要想到这一层，就不要太过于纠结，无论宫里如何变幻，都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得开心……”
明天是外孙女儿大婚，方老太太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把那些可能发生的后果说出来。
小姑娘出嫁的前夕，应该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冀又紧张的。
虽说是说得委婉，姜云烟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陛下说了很多回，他这辈子不会选秀不会封妃，但是姜云烟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
她前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生养过孩子，若是这辈子还是那样，作为皇帝，赵怀瑾是有必要有自己的皇子的。
如今这些事还没发生，她尚可沉着冷静地去想她到时会如何应对。
但等真发生了，她觉得自己不可能一点都不难过吧。
外祖母都是在为了她好才说这些，她都懂。
“我知道的。”
听着她声音瓮声瓮气地，方老太太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事。
“你娘亲当年出阁前一晚，也是这样搂着我不撒手。”
姜云烟一听就来了兴趣，她还没听过母亲出阁的事呢。
她拉着老太太听了很久以前母亲出阁前的事，直到夜深了陈嬷嬷提醒，才不得不离开。
去年冬季，有钱益给方老太太调理，整个冬季老太太咳疾都没发作过。
如今方哲瑞也高中进士，方流莹也嫁到了京城。
一家子都在京城，老太太便没提起过要回江州。
但江州是老家，年纪大了的老人不可能不想着要回去。
姜云烟知道这是最残酷的问题，也因此这回去的路上她都绷着小脸不大高兴。
府里从前两日开始便彻夜灯火通明，四处都挂上了红绸子。
为了明日的大日子，哪怕晚上了，还有些丫鬟仆人在忙上忙下操持着。
她可真是舍不得啊。
恍惚间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赵怀瑾再跟他试试呢？
回到院子里，紫樱和忍冬来伺候她洗漱。
她看着两个年纪都比她大几岁的丫鬟，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之前她问了赵怀瑾，怎么后来他会知道她那么多以前的事的。
赵怀瑾说，因为前世在她死后，他让人找到了忍冬和紫樱。
前世她们俩人被发卖后，一开始还是在一起的，后来分别被不同的人家买了去。
忍冬还好一些，被一户富农买回去当了小妾，虽是妾，但后来那富农的妻子离世，忍冬被扶正当了正头娘子。
只不过后来那富农也死了，富农的孩子们都不怎么善待这个年轻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