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之抉择（1/1）
零号实验室，中央大厅。
陈星盯着零号胸口的九色心脏，五鼎纹路在皮肤下灼烧般疼痛。阿沅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星印不受控制地闪烁。
"宿主警告！"
"检测到主体程序共鸣！"
"强制融合风险：87%..."
系统警报在脑海中炸响。零号似乎能感知到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听到了吗？它在呼唤我。"零号轻抚自己的晶体心脏，"你体内的只是子系统，而我拥有主控核心。服从是它唯一的使命。"
陈星强忍不适："如果拒绝融合呢？"
"那就毁灭。"零号叹气，"吞噬者还有三个月到达太阳系。没有完整的天机核心，这个文明连万分之一的存活几率都没有。"
他抬手调出新投影——地球轨道上，已经出现微小的空间褶皱。放大看，那些褶皱里全是狰狞的虚空生物，正贪婪地窥视着蓝星。
"看到了吗？先锋部队已经就位。"零号指向其中最大的褶皱，"那里藏着侦察兵，随时可能降临。"
阿沅突然开口："瑶光前辈的记忆里有应对方法...不是只有融合一条路..."
零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小星君，你继承的不过是碎片记忆。当年瑶光参与铸鼎时，根本不知道核心机密。"
他转向陈星，语气突然诚恳："弟弟，你我本是一体。融合不是吞噬，而是互补。你可以保留全部记忆和人格，只是共享力量。"
陈星右臂纹路突然暴亮，五鼎虚影在身后显现："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简单。"零号打了个响指。
地面裂开，升起个透明舱体。里面悬浮着个让陈星魂飞魄散的身影——秦默！或者说，是秦默的肉身！
"宗主？！"阿沅惊呼。
"别紧张，只是躯壳。"零号轻抚舱壁，"当年泰山之战，他的元神确实消散了。但太虚剑保留了他的身体数据，我这里正好有份备份。"
陈星如坠冰窟。如果连秦默都能"备份"，那自己算什么？阿沅算什么？整个世界算什么？
"别那副表情。"零号失笑，"你们当然是真实的。只不过在这个宇宙中，肉体只是数据的载体。"他指了指头顶，"就像游戏里的角色，再真实也是代码构成的。"
幽冥子突然跪下："主上，时间不多了。虚空信标显示，侦察兵已经锁定地球！"
零号神色一肃："陈星，做决定吧。自愿融合，或者我强行抽取你的碎片。"
大厅突然震动！警报声响彻全城："警告！外部入侵！防护罩破损率37%..."
全息屏自动弹出外界画面——林初夏和周星辰率领玄天宗全员，正在猛攻实验室力场！太虚剑虽毁，但林初夏手持一柄冰晶长剑，威力竟不逊原版！
"烦人的虫子。"零号皱眉，"幽冥子，处理一下。"
老魔头领命而去。陈星趁机启动系统扫描秦默的"备份"：
【个体状态：深度休眠】
【基因序列：与宿主高度吻合】
【异常发现：脑内存在芯片残片...】
这个发现让陈星心跳加速。如果秦默体内也有芯片，那他是否也...
"宿主注意！"
"检测到记忆碎片共鸣！"
"正在解码..."
刹那间，陈星眼前闪过陌生画面——年轻时的秦默在某个实验室醒来，胸口同样嵌着发光芯片。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秦天？）对他说："去吧，太虚计划需要引导者..."
"现在你明白了？"零号的声音将陈星拉回现实，"秦默是第1001号实验体，专门为引导后续克隆体而设计。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玄天宗主，其实不过是段预设程序。"
陈星如遭雷击。宗主的一生，玄天宗的基业，难道都是被编排好的剧本？
"星哥哥别信他！"阿沅突然挡在陈星面前，"瑶光前辈说过，灵魂是无法被设计的！"
零号大笑："天真的小丫头。所谓灵魂，不过是复杂到极点的信息集合。"他忽然伸手按在阿沅额头，"比如这样..."
星印被强行激活，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出！最惊人的是，其中竟夹杂着不属于瑶光的画面——现代都市中，一个与阿沅酷似的女孩遭遇车祸，濒死时被神秘光芒笼罩...
"看到了吗？"零号冷笑，"你所谓的'前世记忆'，不过是天机系统植入的数据包！"
阿沅痛苦倒地，星印忽明忽暗。陈星急忙扶住她，系统检测显示：
【个体状态：记忆紊乱】
【星印完整度：41%】
【紧急：需要稳定锚点...】
陈星突然想起秦默的"备份"。如果宗主体内真有芯片，或许...
"我同意融合。"他猛地抬头，"但有个条件。"
零号挑眉："说。"
"先治好阿沅。"陈星指向透明舱，"用秦默的备份。既然你说他只是程序，应该不介意重启一次。"
零号沉思片刻，突然笑了："狡猾的小子。不过...可以。"他打了个响指，舱体缓缓开启，"但别耍花样。在这里，我掌控一切。"
陈星扶阿沅来到舱前。当接触到秦默身体的瞬间，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同源子系统！】
【是否建立临时链接？】
【风险等级：致命...】
他毫不犹豫选择"是"。刹那间，一股浩瀚信息流涌入脑海！那不是零号所谓的"预设程序"，而是秦默真实的记忆——从实验室觉醒，到建立玄天宗，再到与陈星相遇...每一幕都饱含真情实感！
最震撼的是最后片段：泰山之战前夕，秦默偷偷修改了太虚剑核心代码，将自己的元神备份藏入剑中。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
"宿主！"
"链接不稳定！"
"即将断开..."
陈星强忍头痛，从记忆洪流中捕捉到关键信息——天机核心确实是对抗虚空吞噬者的武器，但零号早已被污染！真正的核心在九鼎归一后会分裂成阴阳两部分，阴核心正是零号胸口的九色心脏，而阳核心...
"找到了吗？"零号的声音突然逼近，"我要等不及了。"
陈星猛然回神，发现零号就站在身后，九色心脏散发着诱人光芒。更可怕的是，整个大厅的墙壁开始蠕动，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是陈星的克隆体，数量之多根本无法计算！
"我的军队。"零号自豪地说，"用你提供的基因样本批量生产。虽然比不上原版，但对付虚空杂兵足够了。"
陈星强忍恶心："你刚才答应..."
"反悔了。"零号轻松地说，"突然想到，何必浪费能量救个工具人？"他伸手抓向阿沅，"她的星印还有点研究价值。"
"你敢！"陈星五鼎纹路全开，鼎影如实质般护住两人。
零号不慌不忙地按动胸口，九色心脏骤然亮起！陈星顿时如遭雷击，体内系统完全失控，五鼎纹路迅速暗淡！
"说了，我才是主控。"零号怜悯地摇头，"最后机会，自愿融合还是..."
爆炸声突然响彻全城！穹顶被撕开个大洞，林初夏御剑而入，身后跟着伤痕累累的周星辰和玄天宗精锐。更令人惊讶的是，林初夏手中冰剑竟散发着与太虚剑完全相同的气息！
"放开他们！"林初夏剑指零号。
零号眯起眼："有意思。居然用秦默的元神残片重铸了剑灵。"他忽然拍手，"正好一网打尽！"
无数培养舱同时开启，克隆体大军如潮水般涌出！这些"陈星"虽然只有本尊十分之一实力，但数量成百上千，很快将玄天宗众人分割包围。
趁乱中，陈星将阿沅推向林初夏："带她走！"
"谁都走不了。"零号悠然道，"不过别担心，你们都会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他胸口心脏突然离体，悬浮到半空，九色光芒笼罩全场。所有被照到的人动作立刻凝固，包括那些克隆体！陈星发现自己连眨眼都做不到，唯有思维还在运转。
"宿主紧急状态！"
"检测到高阶法则禁锢！"
"启动最终预案..."
系统界面突然变成血红色，弹出一段从未见过的代码：
【IF宿主生命体征＜10% THEN】
【激活隐藏协议：太虚归一】
【警告：不可逆操作！】
陈星来不及思考，本能地选择确认。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灵魂深处爆发！五鼎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交织成完整阵图。更惊人的是，秦默的"备份"突然睁眼，化作金光融入阵中！
"什么？！"零号首次露出惊容，"这不可能！"
禁锢被强行打破！陈星感到自己正在"升华"，肉体逐渐能量化，与五鼎之力完美融合。系统提示音变得空灵：
【太虚模式激活】
【持续时间：未知】
【能量来源：元神燃烧...】
他明白了——这是秦默留下的最后礼物，以彻底消散为代价的终极禁术！
"没用的！"零号召回九色心脏，"我有78%的核心权限，你最多22%！"
陈星没有回答。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事外，冷静地观察着一切。通过太虚视角，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真相——零号体内除了阴核心，还有团蠕动的黑雾，那才是真正的主控者！
"虚空感染..."陈星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你早就被吞噬者污染了。"
零号脸色大变："胡说！我是完美的原型体！"
"不，你只是傀儡。"陈星抬手轻点，五鼎阵图旋转着压向零号，"真正的零号早就自我封印，把核心分裂成九鼎！"
九色心脏突然剧烈震颤，表面出现裂痕！黑雾被迫渗出，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怪物形态。它发出非人的尖啸，震得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
"宿主注意！"
"检测到虚空侦察兵本体！"
"太虚模式匹配度：91%..."
陈星福至心灵，双臂展开。五鼎阵图骤然扩大，将黑雾牢牢禁锢。与此同时，林初夏手中的冰剑自动飞起，与阵图产生共鸣！
"宗主..."林初夏泪流满面。
剑中残留的秦默意识化作最后一道金光，注入阵图核心。黑雾发出凄厉哀嚎，被一点点压缩成小球。零号则跪倒在地，九色心脏已经布满裂纹。
"为什么..."他痛苦地质问，"我明明是最完美的..."
陈星落回地面，太虚状态开始不稳："完美不等于无敌。秦默宗主早就发现真相，所以宁愿分裂核心也不让你得逞。"
"那你呢？"零号惨笑，"杀了我，拿什么对抗吞噬者？"
陈星看向悬浮的黑雾球体："用这个。"
他伸手抓向九色心脏，在触碰瞬间，体内22%的碎片自动飞出，与78%的主体融合。但出乎意料的是，完整核心没有选择任何宿主，而是直接没入黑雾之中！
"你疯了？！"零号尖叫，"它会吸收核心力量逃走的！"
"正是要它吸收。"陈星嘴角溢血，"系统，启动最终指令！"
【确认】
【发送定位信标】
【目标：虚空吞噬者主集群...】
黑雾突然剧烈挣扎，但为时已晚。完整核心在它内部亮起，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更远处，宇宙深空中某个庞然大物突然转向，朝着地球加速冲来！
"不！！"零号绝望地伸手，"你不能这样...它会吞噬整个星球..."
陈星虚弱地倒下，被林初夏接住："三个月缩短到三小时...值得。"
零号的身体开始崩解，脸上却露出释然的笑："原来如此...用核心做诱饵...你比秦天狠多了..."
随着最后一丝黑雾被核心吸收，整个实验室开始坍塌。众人仓皇撤离，陈星却坚持带走两样东西——秦默的备份躯体，以及装着黑雾核心的水晶罐。
当他们冲出海面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天穹上的异象——原本微不可察的空间褶皱，此刻已扩张成狰狞的裂口，里面隐约可见某种超越认知的恐怖存在正在接近！
"宿主生命体征危急！"
"太虚模式反噬开始！"
"建议：立即寻求..."
系统提示戛然而止。陈星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阿沅哭花的小脸，和远处海面上初升的...黑色太阳。
当陈星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玄天宗药庐。窗外电闪雷鸣，却不是自然天气——整个天空变成了紫红色，无数闪电如巨树根系般蔓延。最可怕的是云层后的阴影，它每移动一分，天地灵气就紊乱十分。
"醒了？"周星辰胡子拉碴地守在床边，"正好赶上世界末日。"
陈星尝试坐起，全身经脉却传来撕裂般的痛。系统界面支离破碎，只能显示基本数据：
【宿主状态：濒死】
【神农血脉激活度：0%】
【能量核心：损毁...】
林初夏端着药碗进来，见他醒了，手微微一颤："宗主的...备份躯体消失了。"
陈星并不意外。秦默最后那缕元神在实验室已经耗尽，剩下的躯壳不过是具空壳。
"黑雾核心呢？"
"在护山大阵中央。"林初夏指向窗外，"按你的吩咐，我们把它做成了诱饵。"
陈星望向主峰方向，果然看到一道九色光柱直插云霄。光柱顶端，黑雾核心如心脏般跳动，每跳一次，天空的阴影就接近一分。
"还有多久？"
"最多两个时辰。"周星辰苦笑，"各派修士都来了，说是要'死得壮烈'些。"
阿沅小跑进来，手里捧着个玉盒："星哥哥，找到了！瑶光前辈留下的星盘！"
盒中是块残缺的青铜罗盘，表面刻着星图。当陈星触碰时，系统突然回光返照：
【检测到天机碎片！】
【来源：瑶光星君】
【融合风险：99%...】
"不行！"林初夏一把按住他，"你现在这状态，再融合碎片必死无疑！"
"横竖都是死。"陈星轻咳，血丝顺着嘴角滑落，"至少赌一把。"
他推开众人，将星盘贴在额头。刹那间，浩瀚星图在脑海展开！这不是普通记忆，而是瑶光身为星君时记录的天体运行数据。最关键的是，里面详细标注了虚空吞噬者的弱点！
"原来如此..."陈星恍然大悟，"它不是生物，而是某种空间癌变..."
"有办法对付吗？"周星辰急切地问。
陈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阿沅："还记得归墟里那个清洁者吗？"
阿沅点头："它听星印指挥。"
"因为星印是最高级的管理员密钥。"陈星挣扎着下床，"瑶光参与铸鼎时，偷偷在九鼎里留了后门。只要集齐五鼎以上，就能短暂唤醒'清洁程序'。"
林初夏倒吸凉气："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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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地球变成归墟。"陈星语出惊人，"让清洁者对付吞噬者。"
众人目瞪口呆。这计划疯狂至极，但细想又合情合理——归墟能吞噬时间空间，理论上连虚空生物也不放过。
"需要怎么做？"林初夏最先恢复冷静。
"三件事。"陈星竖起手指，"第一，把黑雾核心送上近地轨道，确保吞噬者完全显形。第二，集齐目前所有的五鼎之力，在它完全降临瞬间制造人工归墟。第三..."
他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需要有人进入归墟核心，手动激活清洁程序。"
"我去。"林初夏毫不犹豫。
"不行。"陈星摇头，"必须是有天机碎片的人。"他苦笑，"也就是我。"
阿沅突然扑上来抱住他："那我跟你一起！双生契能分担伤害！"
陈星轻抚她的头发："这次不行。你需要留在外面，用星印稳定归墟入口。"
窗外突然亮如白昼，随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鸣。众人冲到院中，只见天空裂开个巨大缺口，无数黑色触须正缓缓探出！它们所经之处，云层凝固，闪电静止，仿佛时间本身都被冻结！
"开始了..."周星辰声音发抖。
陈星深吸一口气，转向众人："按计划行动。林师姐负责轨道投放，周师兄组织各派稳固地脉，阿沅..."
小女孩突然踮脚亲了他脸颊一下："瑶光前辈说过，星君可以短暂预知未来。"她泪眼婆娑，"我刚才看到了...我们赢的场面..."
陈星勉强笑笑，没有拆穿这善意的谎言。通过系统残存的感知力，他已经看到了最可能的结局——同归于尽。
但有些事，值得一试。
当黑色太阳完全显现在天际时，玄天宗的飞舟已经升空。陈星站在船首，五鼎纹路重新亮起，只是这次燃烧的是他的生命。身后，各派修士结阵诵经，将毕生功力注入护山大阵。
"宿主最终确认。"
"启动自毁协议。"
"倒计时：10...9...8..."
陈星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短暂一生的片段——车祸醒来获得系统，遇见秦默加入玄天宗，与阿沅缔结双生契...真也好假也罢，这些经历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3...2...1..."
飞舟冲破云层，直面那轮黑日。在接触前的最后一刻，陈星仿佛听到零号的叹息：
"值得吗？"
他微笑回答：
"太虚即我，我即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