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我只是想要你的血,不是想要你的命(1/1)
“喜欢就喜欢咯!”落柔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这些纸片人真是奇怪。”
“我知道了。”雪无痕回到无痕院,却并没有用时空碎片将裴羽谣送回将军府,而是陪她一路踱回去。
“小雪人,你好像不太高兴。”裴羽谣察觉到他失落的情绪,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雪无痕摇头道,“柔桑郡主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会如她预言的那样?”
“预言这种东西,不可尽信。”裴羽谣道,“预言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恐惧、让人回避,但是越是不敢面对,越会走向预言指向的结果。即便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是她未曾进入这个世界前的故事走向。如今,她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变量,其他的情节自然也会随之改写。比如,按照她的设定,我作为故事的女主角,应该和落流年相爱才对,但你看我也没爱上他啊!”
“是因为——狄东篱吗?”雪无痕试探着问。
“不知道。”裴羽谣笑道,“也不必非要找个原因吧!一个女人为什么非得爱上一个男人呢?爱不是生存的必需品,它只是营养品。自己对自己的爱,才是必需品。”
雪无痕听得似懂非懂。
距离狄东篱被送进国师府已经六七天了,裴羽谣派人明察暗访,始终找不到池陶陶的踪迹。裴羽谣这才想到,也许她压根就不在京城!
可是现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真就得按落柔桑所预言的那样,狄东篱最终被国师变成了药人。
她决定拜访国师府。
四月底,裴羽谣递上拜帖,国师在试药堂接见的临海郡主。
试药堂内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有几个新送来的药人正在挣扎恐惧,早一些的早已经麻木,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的不幸。
“你找本座,所为何事?”傅鹤行正在调配药剂。
裴羽谣道:“国师,能否让我见一见狄东篱?”
“能不能见,得看你的诚意。”傅鹤行道。
裴羽谣问:“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本座听鸿飞说,他的病对你的身体毫无反应。”傅鹤行命人送上刀和药碗,“本座对你的血很感兴趣。”
“好!”裴羽谣其实很怕疼,更怕刀,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拿起刀对着手腕一划,被傅鹤行制止了。
“我只是要你的血,不是要你的命。”傅鹤行吐槽完,亲自将她的手拿过来,拿着一根管状的长针扎进裴羽谣的手里,吸了一管血。
侍从将蘸过酒的纱布递过来,傅鹤行随手按在裴羽谣伤口处,吩咐道,“带她去见狄东篱。”
裴羽谣走前还不忘评价道:“手法还挺好!”
傅鹤行见人走了,才对躲在暗处的雪无痕道:“出来吧!你也看到了,她为了见狄东篱一面,可是不惜自残。”
见雪无痕不说话,傅鹤行又道:“她可会为你这样?”
雪无痕沉默了。
“为师希望你看清楚,莫要再错许真心。”傅鹤行道,“能把你救回一次,已经是上天眷顾,我可不保证还能再救你一次。”
裴羽谣来到关狄东篱的监牢,这倒令狄东篱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儿吧?”裴羽谣忙上前抓着他察看。
狄东篱笑着摇摇头,握住她的手笑道:“放心,没事儿!”
“既然你执意不肯交出池陶陶。”裴羽谣道,“现下,就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了。”
随后,她拉狄东篱在床边坐下,附在他脸侧耳语,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讲了一下。
“计划是冒险了一点,但总好过坐以待毙嘛!”裴羽谣道,“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了?但是我先说好啊!要是失败了,我可不陪着你一起死。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顶多我等国师以后倒台了,替你把他暴揍一顿出出气!”
“哈哈!出息!”狄东篱笑道,“左右我这条命也算不得什么,那就麻烦郡主为我筹谋了。”
“好说好说。”
裴羽谣回到将军府,就赶紧请瑾娘为她托人递信到宫里去。很快,贵妃召见的谕令就传到了琼琚台来,裴羽谣早已经换好一身宫装。
传令的人一到,她就跟着进宫去了。
入了宫,裴羽谣到了锦绣宫,拜见锦贵妃裴羽姜。
“起来吧!”裴羽姜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来人,赐座。”
“谢娘娘!”
“母亲说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回娘娘,我特意来感谢娘娘!”
“谢我什么?”
“多谢娘娘不与我计较。”裴羽谣道,“先前我思虑不周,终究令娘娘蒙难。我心里一直愧疚得很。”
“人各有命。”裴羽姜云淡风轻道,“或许倒该本宫谢谢你,毕竟主动给的东西永远没有抢到手的香。本宫乏了,你若无它事,便回吧。”
“是!”
出了锦绣宫,裴羽谣对带路的小内监谎称内急,本想抓紧时间跑去慈宁宫报信,却没想到来了个拦路虎。
“站住!”皇贵妃叫住了她,“你来得还真快啊!”
什么意思?裴羽谣心里打鼓,难道计划被识破了?
皇贵妃带着人走过来,对躬身行礼的裴羽谣道:“你们姐妹俩一唱一和,可真是演得一出声东击西、欲擒故纵的好把戏!”
“臣女不知娘娘所言何意?”裴羽谣道。
“不知?”皇贵妃冷笑道,“上巳节那日,本宫告诉你陛下要纳裴羽姜入宫之事,你是如何处置的?”
“回娘娘,臣女给了妹妹第三条路——求太后娘娘的庇护。”
“哼!”皇贵妃气道,“你还跟我演?那我问你,陛下怎么就那么巧,出现在她们出宫的路上?这分明是你们早有预谋!表面上佯作不愿,实则偷偷勾搭。一天天淫声浪气的,好不要脸!”
“娘娘!慎言!”裴羽谣一下子把音量拔高,吓了皇贵妃一跳。
“好啊!现在真是反了,反了。连你都敢吼本宫了!”皇贵妃从前拿裴羽谣撒气,裴羽谣可是乖乖挨骂、唯唯诺诺的,如今这落差真不是一般的大。
“娘娘诋毁我可以,但不能诋毁我的家人。”裴羽谣起身道,“大家都是女子,论起来,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宫中日子难挨,更应该相互体谅。我说一句不应当的话,当年娘娘嫁入王府做侧妃,可也是自愿的?如果有的选,羽姜她也不想委身这高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