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酷无情（2/1）
李为看着眼前红着脸眸光迷糊的姑娘，他的眸前不再有此前的淡淡温柔，是浸透了冰的疏冷，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基于信任的人。
崔莺的种种行为，他都看在眼里。
她是那么的体贴他的内心，让他一瞬间都觉得，他和崔莺是不是曾经见过又或是相识。
可他们不曾有过任何的交集，那她这么做，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是带有目的的。
“你这么说，我并不高兴。”
李为看着醉醺醺的崔莺，他的脸色沉着，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野心。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子，两淮乡野的庶子，甚至有一段日子里，他连淮王的边都不能沾，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是他的嫡母，王福宁王夫人。
给了他机会，给了他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他可以像一个高贵的少爷，玩着水晶雕刻，听着淮海戏曲。
“崔莺，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管你想要做什么。”
李为说着，抽开了崔莺拉住他的手，他站起身走到崔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崔莺，眸底里面带着些许杀意。
李为捏着崔莺的下巴，他的眸子沉着暗淡的抽离，看着白净的脸上爬上绯红，他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
“闭起你的嘴，做好你的事情。”
“不要企图在这件事上分一杯羹。”李为的语气很重，他本不想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可崔莺一次的讨好试探让他不得不提醒崔莺。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他们之间，不会有的东西，自始至终都不会有。
比如男女之情，比如利益纠葛。
他不需要强悍的母族，一是不想倚靠妻族的势力，二也是不想被妻族所左右裹挟。
户部侍郎的官不大，可这崔侍郎的胆子倒是不小，不仅他的胆子不小，他的女儿胆子更是令人拍手叫绝。
“不然，我不保证你能够活着回盛京。”在李为看来，任何阻挡他的人，他都可以放弃。
李为说完后，他松开了崔莺的下巴，随后崔莺便耷拉着脑袋，他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当即离开了。
李为走远后，崔莺耷拉的脑袋缓缓抬起，脸上的绯红依旧在，可是那醉醺醺的迷离眼神已经消失不见了。
崔莺的眸子透着亮，方才李为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李为。
在此之前，无论是恹恹的病秧子，笑盈盈的乡野庶子，不务正业的大公子都不是真正的他，因为那样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身上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气味”，他们往往杀伐果断，不近人情。
崔莺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背影，白净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这是她想要李为暴露在她面前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确定一些事情，也能够把握一些事情。
重新来过的这一次，她从来没有想过再次将心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贵重的人生，是恣意的生活。
心，这个人人都有的东西。
不用你傻乎乎的掏出来给，你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他们还会嫌弃那肮脏，他们从不会觉得那是真诚。
“很好。”
“李为，你确实很好。”崔莺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她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会将历史重演，而她会是受益者。
一想到这，崔莺眸光一转，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坐在那喝着李为带来的酒，脸上的表情稀松平常。
若是换了旁人或者是崔芙在这，听到李为的这番话应该会晃了神，或者是当场悔婚吧。
大婚前一日被自己未来的夫君以性命要挟警告，且这个夫君还心怀不轨，干着一不小心的就要掉脑袋的“大生意”，正常人都会避而远之。
可崔莺不会，因为她知道，许多事情都是赌出来的，她想要什么，就要背负什么，就要放弃什么。
不一会儿，棠梨进来了，她的脑袋还时不时往后看，同崔莺道：“小姐，姑爷怎么走了？”
棠梨担心的看向崔莺，明日便要成婚了，如今若是闹掰了，那她们小姐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一想到这，就着急道：“我看姑爷的脸色不大好。”
“小姐你们......”
崔莺抬眸看向棠梨，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看向棠梨脸上露出笑容，安慰她道：“你看错了。”
“他只是累了，没什么精神了。”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崔莺并不想让棠梨知道太多，她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就足够了。
棠梨听着崔莺的解释，她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她点了点脑袋，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姐，我看姑爷也挺好的。”棠梨能够感受到崔莺的变化，她觉得自打她们离开盛京，崔莺就不像从前那样了，虽然崔莺还会笑，可那个笑容里面的东西不一样了。
“小的时候，我阿婆常和我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最多变的。”
“上一秒还亲如一家，下一秒就血海深仇。”
棠梨很认真的说着，她觉得崔莺的心里还有盛京，还有常生彦，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她不够高昂的情绪已经全都说了。
“我们不能够要求别人一直是一个样子。”
“人心总是善变的。”棠梨说着，她看向没什么动静的崔莺，她便走到崔莺面前蹲下来，握着崔莺的手，很认真的同崔莺说道：“小姐，你值得更好的。”
“我们就把那个狗屁常公子忘了吧！”
棠梨蹲在崔莺面前，她的眼神很真切，看的崔莺下意识有些恍惚，情绪的变化是很微妙的，可棠梨却能够注意到，即便她不是为了某某某心情不好。
可她的变化，棠梨总能捕捉到。
“放心吧，棠梨。”崔莺的脸上露出笑容，她拍着棠梨的手，说道：“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做小李夫人的。”
崔莺知道，这么多年过来，唯有她和棠梨，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