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阿迟,你也心疼心疼我(1/1)

是。

是他。

是他把神妃子抱回房中,是他每个月十五醒来后缠着神妃子夜夜索欢,是他逼着神妃子不得不远在他乡。

是他威胁她,挑逗她,是他在、欺负她。

夜溟的背又弯了几寸,最后双膝跪地,捂着脸,过了许久,他双手合十。

主啊,求你保护我的爱人平安,我愿用我的所有的一切来换她平安。

他维持祷告的姿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个小时后,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

夜溟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我的妻子情况如何。”

“夜先生,抱歉,胎儿在母体中窒息身亡。”

夜溟两眼发黑,双脚失重,险些跌下。

“产妇大出血,医院血库告急,血已经不够用了,从别的医院调血过来需要时间,亲属需要捐血。

“产妇是AB型血,什么血型都可以捐,你们现在跟着护士去献血室抽血。”

主治医生冷静交代后,重新进入抢救室,护士在姜迟和夜溟前面领路,边领边问:

“你们有传染病史吗,对什么过敏,最近有没有服用过处方药。”

“没有。”

“我……一直在服用精神类药物。”夜溟哑声说,他也是在回忆里看到的,夜司明为了出来,吃了很多药,目的就是要他这个主人格沉睡。

也或许,是他这个副人格。

回忆重叠后,他已经分不清他和他了,在很多个瞬间,他们更像是同一个人格。

姜迟斜了他一眼,“废物。”又柔声跟护士说:“护士,我们快去吧,救人要紧。”

到了献血室,护士先让姜迟称体重,又问了姜迟的身体状况,最后拿着一个400cc的真空抽血袋准备抽血。

姜迟说:“抽800c的,我血厚,没关系。”

抽的多,能给神妃子用的也多,这样,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等血液过来。

姜迟坚持,护士也没有拒绝,拿出800C的真空袋准备抽血,碘伏涂抹在手肘中部,针扎进静脉的同时暗红的血液流入袋子中。

抽血进行到一半时,狭小的抽血室门外来了一个人。

羿宸谙扶着门框,眼神晦暗地看着她。

姜迟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扶额,羿宸谙现在应该在邻国出差,几个小时闪现洛川市,只能说明,羿宸谙在她身边安了人。

以前她只是疑惑,为什么羿宸谙总能掌握她的动态,什么时候出门采买,什么时候换班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但这些都是有工作日程的,羿宸谙留心也能查出来,姜迟虽怀疑,但也存着是她多心了的侥幸。

但这次来医院完全是意外,他能那么快过来,只有一个可能,在姜迟出夜家别墅时,羿宸谙就知道她这边出事了。

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差不多三个小时,刚好是从邻国首都飞回洛川的时间。

霸总难道都心里变态吗,姜迟默默想着,一个发疯一样折磨自己的妻儿,一个又暗中监视白月光的替身。

但姜迟拿人手短,看见羿宸谙也只是笑笑:“羿总来了,一起捐个血吗。”

羿宸谙沉默走到姜迟旁边的椅子坐下,脱了西装外套,又把袖子撸起,抬起左手臂放在椅子扶手上。

“B型血,无任何病史和用药史,和她一样,抽800c。”

“这……”姜迟讪笑,“羿总,这也不是比赛,抽400c就可以了。”

羿宸谙侧目看她,许久,才幽幽道:“阿迟,我在生气。”

姜迟尴尬地别开头,没有言语,护士抽完姜迟的血后,叮嘱姜迟注意休息,近一个月不要剧烈运动。

又问羿宸谙:“先生,您确定也抽800c吗。”

“嗯。”

“麻烦这边登记一下信息。”

羿宸谙的手肌肉走向清晰,手臂紧实,力量感十足,手腕上的黑色机械表更是让他多了三分贵气七分神秘。

姜迟看着暗红色的鲜血沿着他手臂的针管蔓延,心里无端酸涩。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但其实他不必如此。

他们……只是交易而已。

少女时代也曾幻想过高大英俊富有的男主从小说世界走出来,强制霸道地给她爱和金钱,把她带离需要为每天的温饱担忧的世界。

但姜迟不是十几岁了,少女时代的幻想早就被现实的冷水泼醒,能拯救自己都从来都是自己。

且寒霜月、神妃子的例子就血淋淋地摆在眼前,男人用金钱和痴情搭建的温柔陷阱里,全是带着倒刺的利刃。

一旦抵不住诱惑失足踏入,就是万劫不复。

她得清醒、时刻清醒,只利用,不沉沦。

“看够了吗。”羿宸谙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

姜迟回神,护士早已离开,狭小的抽血室里只有她和羿宸谙,抽血室虽小,但空旷。

因此,他们的呼吸声交错相闻。

“羿总真是人帅心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等。”羿宸谙叫住正欲开溜的姜迟,“陪我吃顿饭吧。”

姜迟有些犹豫,神妃子还在手术室里……

姜迟的犹豫似乎惹怒了羿宸谙,他慢慢道:“神妃子有她丈夫守着,不会出事,你午饭没吃就抽了那么多血,可能没等到神妃子醒来,你就倒了。”

“你不懂,夜溟他是个变态,谁知道他会对神妃子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我知道我会做什么。”

羿宸谙话音未落,姜迟就被拦腰抱起,她脸色一红,人命关天,羿宸谙居然在这个时候和她调情。

“你放我下来。”

虽然是晚上,但医院里还有不少医护人员和患者走动,被羿宸谙抱着,姜迟脸烧得很。

“羿总,羿宸谙,你放我下来。”姜迟扑棱着手脚,羿宸谙突然停下脚步,脸贴着姜迟的额头。

“阿迟,你也心疼心疼我。”

看见姜迟一身白衣半身血地坐在抽血室的椅子里,手臂还有鲜血流出,羿宸谙快疯了。

总是这样,每次都是,每次!

一旦他因为工作不得不离开一会儿,她就要吓他,像是不把他吓疯便不甘心一样。

她在罚他,冥冥之中,前世的她在罚他,让他失而复得,让他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