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怎么能怕哥哥呢?(1/1)

江婉攥紧窗棂,指甲在木头上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春柳平日里总爱将那支银簪别在鬓边,此刻却成了最刺目的标记。

黑影绕过太湖石,正欲翻出院墙。

她突然想起白日里春柳弯腰时,后颈处新出现的红痕。

那分明是被人掐出来的印记。

“站住!”

江婉抄起案上的镇纸追出去,却在转角处猛地撞进一片药香里。

沈砚清扣住她的手腕,衣袍下的手臂坚硬如铁,月光将他下颌的线条削得锋利如刀。

“深更半夜,这是要去哪?”

“大表哥?我刚刚看见春柳出去了,春柳是眼线。”

江婉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沈砚清微凉的手背。

“她后颈有伤,定是被逼的。”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砚清松开手的瞬间,江婉已经冲了出去,却只在墙角捡到半片碎布。

而春柳早就不见了踪迹。

江婉看着手中的碎布,深吸了一口气。

春柳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倒是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今晚上打草惊蛇,想必今后想再抓到春柳的把柄,难了。

“大……”

江婉转身,撞进了沈砚清的怀中。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借着月光,看着江婉这张姣好的脸庞。

“婉婉现在可真警觉,”

江婉手中握着发簪,正抵在沈砚清的腹部。

“不好意思啊,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江婉却没松手。

天这么黑,孤男寡女的,江婉是真怕出什么事儿。

“肯让老二同你亲近,怎么待我却如此疏离?”

沈砚清逼近一寸,完全无视了江婉的威胁。

就在那发簪险些要刺进沈砚清腹部时,江婉还是收了手。

莫要和疯批说常理,他们遇见这种场景,只会更疯。

沈砚清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握簪的手腕。

俯身时,那股药香裹着危险气息漫过来,温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怕我?婉婉,你怎么能怕哥哥呢?”

尾音轻颤着落下,像是羽毛拂过心口。

江婉仰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月光将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淬成浸了毒的刃。

却在触及她睫毛上未散的水雾时,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发簪被他轻巧夺走,冰凉的金属顺着她锁骨滑入衣襟……

一寸又一寸,蚕食着她仅剩下的领地。

这一举动惊得她瑟缩着后退,却撞进身后的院墙。

“表哥!”

她恼羞成怒地唤他,换来对方低哑的轻笑。

沈砚清单手撑在她耳畔,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另一只手却温柔地拂去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滚烫的脸颊。

“婉婉这般唤我,倒像只猫儿在撒娇。”

“怎么办?见到你和老二在一起,我有些不开心了呢。”

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三长两短惊破寂静。

江婉偏头躲开他灼灼的目光,喉间发紧:“春柳的事......”

话未说完,唇上突然一凉。

沈砚清的拇指轻轻按在她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先管好你自己。”

他的指尖顺着下颌滑向脖颈,在她剧烈起伏的锁骨处停下,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慌乱的瞳孔。

“心跳这么快,是因为春柳,还是因为......”

“怕我对你做什么?”

尾音消散在夜风里,却比直白的话语更叫人脸红。

江婉突然伸手揪住他胸前衣襟,借着月光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情愫,心跳愈发不受控。

她咬着牙将人推开:“我要回去了。”

沈砚清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低头轻笑出声。

掌心残留的温度灼得发烫,他摩挲着袖中那枚被夺来的发簪。

月光下簪头的珍珠泛着柔和的光,像极了她刚刚湿润的眼尾。

她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没有人可以将她抢走的。

江婉没有看见,那双如墨般的眸子,一瞬变红,而后又变成了黑色。

次日清晨,江婉揣着碎布去见萧凛。

昨晚上他特意说过的事情,她不来,他也会来的。

飞雪院的露珠还凝在竹叶上,萧凛正在擦拭佩剑。

晨光镀在他侧脸,将剑穗上的旧玉佩映得温润如玉。

江婉上前两步,将昨晚上的事情告诉萧凛。

只不过却隐瞒了沈砚清的事情。

“有人监视母亲?”

他冷笑一声,剑锋突然指向廊下的盆栽,像指向了人的头颅一般。

江婉正在沉思,抬眸时,正撞见萧凛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竹叶,温热的指腹擦过耳垂:“这些事,我来处理。”

“好。”

江婉没有多说什么,有萧凛出面更好。

“对了,之前刺客的事情……”

她有些想知道是谁对自己下的手。

自己是不是真的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当中。

萧凛轻笑,开口道:“婉儿,你来寻二哥,就是为了这些事情?”

江婉望着萧凛眸中流转的笑意,喉间突然发紧。

晨光透过竹叶在他衣襟上投下斑驳碎影。

佩剑上的旧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泛着温润光泽。

“二哥应当知道,我只是怕还遇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

她垂眸避开那道灼灼目光,将碎布捏得发皱,“老夫人身边出了眼线,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萧凛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的声响,似在思索。

忽然,他剑锋一转,剑穗扫过她耳畔,带起一缕发丝:“春柳不过是枚弃子。”

江婉猛地抬头,撞进他意味深长的视线里。

“什么意思?”

“有人想让你看见春柳翻墙,也想让你相信她是被逼的。”

萧凛收剑入鞘,伸手抚过她肩头。

“真正的大鱼,藏得更深。”

江婉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廊柱。

她突然想起沈砚清昨夜说的“先管好你自己”,心口泛起一阵寒意。

难道从春柳暴露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二哥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提醒我?”

她攥紧碎布,声音发颤。

萧凛轻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顶:“我想看看,婉儿究竟能聪明到什么地步。”

他的手指突然扣住她手腕,将她抵在廊柱上。

“也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几分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