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世子舍身挡箭护公主,狼骑踏阵驰援破凶围(1/1)
韶华长公主攥紧了腰间的玉佩,冰凉的玉质却压不住心头的慌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此时就见影卫中一名身形更显挺拔的领头人,招式间比寻常影卫多了几分沉稳与狠辣,显然在影卫中地位不低。
他见正面攻不破吴天翊的防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 他是曹公公亲手提拔的心腹,行动前得了密令:燕藩世子必须死,而昭华长公主早前听过曹公公的秘事,若让她活着,难保不会被吴天翊说动,将旧事捅到陛下跟前,留着便是天大的祸患!
这领头人影卫极懂隐匿行踪,没有半分多余动作,借着廊柱的阴影,身形如轻烟般绕到凤驾侧面,连脚步落地都没发出声响。
随后他猛地纵身跃起,手中长刀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昭华长公主的心口,刀刃上的寒光比其他影卫的更盛,显然是常年用刀的老手 —— 今日既要除了燕藩世子这个眼中钉,也得顺带灭口长公主,绝不能给曹公公留下半点隐患!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周身的杀气比寻常影卫更显凛冽,等到御林军察觉不对、想要回身阻拦时,刀已离长公主不足三尺,锋利的刀刃甚至扫得长公主颈间肌肤发寒,连侍女们的尖叫声都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致命寒光朝着自家主子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天翊猛地转身,几乎是凭着本能将长公主往身后一拉,自己则迎着刀锋冲了上去!
他手中的长刀还未来得及回防,便干脆用左臂死死护住心口,只听 “嗤啦” 一声锐响,刀刃狠狠劈在他的锦服上,划破了内衬的护甲,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月白布料!
“世子!” 马三眼角余光瞥见吴天翊臂上喷溅的鲜血,心脏骤然一紧,惊呼声里满是焦灼,手中长刀都忘了格挡身前的影卫,提刀便要朝着吴天翊的方向冲过来 —— 他知道自家小王爷是自己得用生命扞卫的主,此刻鲜血染红了大半衣袖,看着便触目惊心!如何不让他失了方寸?
可他刚迈出一步,便被吴天翊猛地抬手拦住,吴天翊指尖还沾着自己的血,动作却依旧有力,掌心按在马三的刀背上,硬生生将他往前冲的力道压了回去。
紧接着,吴天翊对着他大喝一声,声线因剧痛而微微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别管我!护好长公主才是要紧事!便是我今日折在这里,也绝不能让这些凶徒碰长公主一根手指头!”
这话像重锤般砸在昭华长公主心上,她原本因恐惧而紧绷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那道染血的白衣身影 —— 吴天翊正背对着她,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月白锦服已被染成暗红,可他握着长刀的背影依旧挺拔,仿佛刚才那句 “折在这里也护她周全” 的话,不过是寻常叮嘱。
一股温热的情绪瞬间从长公主心底涌上来,顺着血管漫到四肢百骸,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身为金枝玉叶,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奉承、各怀鬼胎的示好,却从未有人像吴天翊这样,在自身难保的险境里,把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先前因 “叔嫂亲近” 而起的那点芥蒂,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剩满心的动容与愧意 —— 她竟还曾暗忖这北境世子是 “粗鄙武夫”,可眼前这人,分明有颗比许多文臣更赤诚、更重诺的心。
长公主抬手按了按胸口,指尖触到发烫的脸颊,才惊觉自己竟红了眼眶,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哽咽的轻颤。
她望着吴天翊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间发紧,只能任由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化作一道极轻的叹息,藏在兵器碰撞的锐响里 —— 原来这世间真有这般人,能将 “护佑” 二字,刻进生死关头的抉择里!
可这动容还没在心底焐热,局势便愈发凶险起来!
四面八方的影卫像潮水般不断涌来,先前还能勉强支撑的御林军早已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人也都带伤作战,长枪歪斜着,连举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吴天翊毕竟习武时日尚短,虽有巧劲与胆识,却抵不住影卫们车轮般的围攻,即便马三拼了命挡在他身前,他后背、手臂还是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月白锦服早已被血浸透,原本清爽的颜色变得暗沉粘稠,贴在身上,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就在这时,三道寒光突然从影卫阵中射出 —— 竟是三名影卫见正面攻不下,暗中摸出短弩,箭头直指昭华长公主的心口!他们算准了吴天翊定会护着长公主,想借此逼他露出破绽。
“小心!” 马三嘶吼着挥刀去挡,却只磕飞了一支箭,另外两支已带着破风锐响,朝着长公主面门与心口射去!
昭华长公主吓得浑身僵住,连躲避的动作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头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吴天翊猛地转身,几乎是凭着本能将长公主往身后一拽,自己则硬生生迎着箭头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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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 “噗嗤” 两声闷响,两支短箭狠狠扎进他的左肩,箭头穿透软甲,深深嵌入骨缝,鲜血瞬间顺着箭杆涌出,染红了大半肩头。
吴天翊闷哼一声,眼前骤然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却死死咬着牙没倒下 —— 他知道,自己一旦松劲,长公主就会暴露在影卫的刀下。
他抬手死死按住肩头的箭杆,不让箭身晃动加剧伤势,另一只手攥紧长刀,对着马三的方向嘶吼:“还愣着干什么!想让长公主死吗!”
昭华长公主被他护在身后,看着他肩头插着的两支箭,听着他因剧痛而颤抖却依旧坚定的声音,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吴天翊染血的衣摆上:“世子!你的伤……”
“臣没事!公主殿下可曾惊到?” 吴天翊喘着粗气问道,染血的指尖在刀柄上重重一按,左肩箭杆晃得厉害。
此时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动作悍然又决绝,眼底翻着北境沙场养出的悍劲,“您只管站在臣身后,臣,这条命定护得您周全!今日臣便让这些杂碎知道,动我北境护着的人,得拿命来偿!”
昭华长公主望着他这副模样,原本悬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眼前这少年明明浑身是伤,白色锦服早已被血染得辨不出原色,连呼吸都带着强忍的痛意,却还撑着身子先关切她是否受惊。
这般全然不顾自身、只把她的安危放在首位的护佑,她活了十八年,从皇宫的锦衣玉食到宫外的小心翼翼,从未从任何人身上感受过,她的眼泪又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支撑着这个少年有这份视死如归的勇气?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大乾长公主?还是……
此时就见眼前少年眼底寒光一闪,猛地转头看向再度围上来的影卫,染血的白衣在风里猎猎作响,明明肩头还插着箭,却像尊不可撼动的战神,周身那股 “挡我者死” 的气势,竟让冲在最前的两名影卫下意识顿了脚步!
与此同时便见一道火红身影带着劲风从不远处杀将过来 —— 此人正是秦绾绾!
她身后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与穿绿衣的侍女,老者手持一柄长剑,剑法凌厉,三两下便挑翻两名影卫!
绿衣侍女则身手敏捷,手中短匕专挑影卫破绽,眨眼间便逼退了围上来的敌人。
“吴世子!我来帮你!” 秦绾绾手持长弓,一箭射倒一名试图偷袭吴天翊的影卫,红裙在刀光剑影中翻飞,像一团不灭的火焰!
有了秦绾绾一行人加入,影卫的攻势总算被遏制住几分。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其中一道粗犷的嗓音格外清晰:“休伤我家小王爷!兄弟们,杀进去!”
是伏兵到了!
吴天翊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半分,肩头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 —— 为了扳倒曹进忠,他布下这险局,故意引影卫来刺杀自己,再借 “护长公主” 将事情闹大,让曹进忠百口莫辩,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差点真的把命搭在这里。
马三见援兵已到,激动得眼眶发红,对着吴天翊高声道:“小王爷!咱们的人来了!这下安全了!”
吴天翊点点头,却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长刀 “哐当” 掉在地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昭华长公主焦急的面容,与秦绾绾冲过来的身影……
此时烟雨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 那声音急促而沉重,踏在青石板路上,像惊雷般滚滚而来,连楼阁的木柱都似在微微震颤。
紧接着,楼门被 “哐当” 一声踹开,一队身着玄黑重甲的骑兵鱼贯而入。
他们的铠甲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脸部覆盖着雕刻着狰狞獠牙的青铜面甲,手中长枪斜指地面,枪尖还淌着沿途阻拦者的鲜血,周身散发的杀伐之气,绝非京中御林军可比!
为首的将领猛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头被汗水浸湿、肆意飞扬的短发,额角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正是北境!
“燕藩狼骑副统领赵武领兵驰援!护长公主安危,剿杀逆贼!” 赵武声线粗哑如磨石,喊出的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话音未落,他抬手对着身后狼骑劈出一道手势,身后玄黑骑兵瞬间冲了进去,赵武高举长枪直扑东廊,枪尖刺破空气的锐响与影卫的惨叫交织,原本还在围攻的影卫见这等悍勇之势,阵型瞬间乱了大半!
就见他手中长枪横扫,直接将两名影卫的长刀震飞,紧接着枪尖一挑,精准刺穿一名影卫的肩胛,动作干脆利落,尽显北境狼骑的悍战本色。
他余光瞥见倒在长公主身前的吴天翊,那抹染透鲜血的白衣在混战中格外刺眼,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急色 —— 小王爷可是燕藩的根,若是在此处有闪失,他们这群可是小王爷亲自精挑细选的人,都没脸回北境见父老!
可他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知晓此刻若分心去护,影卫定会趁机反扑,反而会让小王爷陷入险境。
“护住世子与长公主!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赵武粗哑的喝令穿透兵器碰撞的锐响,声音里满是不容置喙的狠劲。
身旁数名亲兵立刻领命,提刀迅速绕到吴天翊与长公主身侧,刀刃翻飞间,将试图靠近的影卫尽数逼退,在两人周围筑起一道临时防线。
而此时,烟雨楼斜对面的 “望湖阁” 外,马蹄声如惊雷般骤起 —— 北境狼骑统领秦烈正亲自率领另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玄黑重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骑士们腰间长刀悬垂,枪尖斜指地面,那股从沙场拼杀中养出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座望湖阁。
秦烈猛地勒住马缰,玄色披风随惯性向后扬起,露出他覆着青铜獠牙面甲的脸 —— 面甲上的纹路在日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獠牙尖端还沾着先前阻拦者的血迹,衬得那双从面甲缝隙中透出的眼眸愈发锐利如鹰隼。
他目光如电般扫过望湖阁的门窗,连一处角落都未曾放过,粗哑的嗓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沙场厮杀沉淀的冷厉:“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
狼骑刚列好枪阵,望湖阁的大门便缓缓打开,数十名身着便服的影卫与护卫鱼贯而出 —— 他们并未抽刀冲杀,反倒呈半弧形散开,将阁门牢牢护住,手中长刀虽未出鞘,却都按在刀柄上,眼神警惕地盯着狼骑,摆出一副 “只拦不攻” 的架势。
人群中,一名身材精瘦的护卫趁双方对峙的间隙,悄然往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快步冲回阁内,沿着楼梯飞速往二楼跑。
他脚步极轻,却在寂静的对峙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显然是要上楼向曹进忠与淮南王世子通报狼骑围楼的消息!
秦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面甲下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 这些人刻意阻拦却不反抗、急着通报又不突围的伎俩,早被自家小王爷算得明明白白。
他刚要抬手示意狼骑准备冲阵,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喝问,声线尖利却透着几分故作威严的底气:“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邵明城腹地围堵楼阁,还带着这般凶戾的甲士,是想谋逆不成?”
秦烈循声转头,只见街尾处来了一队身着青色官服的府兵,簇拥着一位头戴乌纱帽、腰佩金鱼袋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