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宝宝,我在。”(1/1)

月光像融化的水银漫过窗柩时,温软软再次陷进了那个绮丽的旋涡。

空气里浮动着冷冽的雪松香,混着某种蛊感的甜,叫人喉间发紧。

纱帐是半透明的鲛销,被夜风掀起时,那个少年再次出现,倚在云锦堆里。

睫毛垂落的弧度像工笔描摹的鸦羽,在眼睑投下细碎的影子。

鼻梁如寒玉雕就,月光顺着那道陡峭的弧度滑落,在唇珠上凝成一点星芒。

“你在看哪里?“

带笑的声线惊醒了凝滞的时光。

他直起身时广袖滑落,露出的腕骨白得发冷。

额前碎发被雾气洇湿,贴着眉骨蜓,衬得眼尾那抹薄红愈发惊心。

温软软忽然想起博物馆里见过的宋代秘色瓷,釉面流转着千年月华,也是这样易碎又锋利的美。

他的指尖即将触到少女眼尾时,周遭空气泛起涟漪。

月光在他指节上碎裂成晶尘,她好像闻见雪地里红梅炸开的冷香。

发尾扫过颈侧带起细密的战栗,他垂首时喉结在阴影里滑动,下颌线利得像能割破梦境。

纱帐忽然被狂风掀起,雾气裹着星子涌进来。

少年俯身,低头,细嫩手指没入少女柔软发亮的秀发中。

他骤然逼近的脸,琥珀色虹膜里漾着鎏金的漩涡。

他垂眼盯着软软颤抖的睫毛轻笑,吐息在唇间悬成将坠未坠的露珠。

缠绕在腕间的雪纱骤然收紧,布料撕裂声混着骤然急促的喘息炸开。

“别咬嘴唇。”

拇指抚过她泛着水光的唇瓣,粗新指腹带来的细微刺痛感让她睫毛乱颤。

松枝气息突然逼近,喉结滚动时落下的阴影笼罩住她脆弱的颈动脉,温热的吐息在耳后凝成珍珠。

“我要听你所有的声音。“

绸缎撕裂声惊破凝滯的空气,冰凉的金丝流苏扫过战栗的腰窝。

他俯身时绷紧的背肌在烛光下投出猛兽般的剪影,汗珠顺着脊柱沟壑滚落,在雪色锦缎上晕开点点红梅。

修长手指穿梭在墨色长发间,指节没入发丝的力度让呼吸骤然破碎成星子。

你大爷!!!

做个梦怎么痛感如此强烈!!!

窗外骤雨敲打芭蕉的节奏逐渐失控,芯爆开的火花映出墙上交叠的剪影。

羊脂玉般的足尖蜷缩又舒展,珍珠链子在晃动的脚踝上撞出细碎清响。

他喉间溢出的低笑混着情,潮涌动的惴息,

“抱紧我,宝宝。”

月光穿过纱帘在女主颤抖的指尖碎成星子,她耳后散落的发丝随呼吸起伏,像仲夏夜被风吹皱的湖面。

少年的手背绷起青筋,将汹涌情潮化作蝴蝶停驻般的触碰,却在瞥见她眼底泛起潮湿雾气时,喉结滚动着把吻落在她发烫的眼脸。

雕花床柱投下的影子在墙面摇晃,如同两颗心脏跌撞的投影,空气里漂浮着檀香与山茶花膏交织的暗涌。

他指尖悬在她耳垂上方半寸:“这滴月光要是坠下来,怕是要把枕头烧出个窟窿。“

尾音被刻意碾碎在喉间,手掌却顺着她脊背凹陷处游移,

当她的锁骨因战栗泛起珊瑚色,他突然用鼻尖抵住她手腕跳动的脉络。

“宝贝,接下来轮到我了,数数我睫毛抖了几次。”

……

气息扫过她掌心时,喉间溢出的笑裹着砂纸般的哑,“这檀香混着你的味道,比庙里求的签还让人上瘾。“

她羞耻的想死,蜷起的脚趾蹭过锦缎褶皱,指节克制地泛白却放轻了嗓音,

“宝宝,你发间缠绕的丝带真应该换成藤萝,省得我总扯断--“

话音突兀折断在齿间,额头青筋突突跳动间,突然含住她滚烫的耳尖低喃:“我要醉在你的身下了,宝宝可舍得给个痛快?“

温软软情不自禁抚上他俊美的脸,喉间呜咽传来小猫般的嘤咛。

“慕辞胥……”

“宝宝,我在。”

窗棂外忽有夜风卷落玉兰,他偏头将喘息埋进她散开的衣襟,腰肢微颤,少年性感的闷哼在耳边炸响。

温软软的身体像熟透了一般。

少年闷声补完未尽之语,

“宝宝……再容我多醉三更,可好?“

檐下铜铃恰在此刻摇晃,将未尽的欲望都摇碎成月光银屑……

……

床头手机的嗡鸣刺破幻境时,温软软的齿间还残留着咬碎月光的酥麻。

温软软惊坐起,眼神茫然看了看房间四周。

空调风扫过后颈的瞬间,恍如有未完成的吻从脊柱滚落进颤抖的腹腔。

救命!!!!!!!!

温软软鲤鱼打挺地重新躺下,害羞的将被子蒙住脑袋,双腿蹬着被子。

她怎么会做这种春!!!梦!!!

“有只小蜜蜂

张开嘴巴

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bee~

麻烦你快点接小蜜蜂的电话,

beebeebeebeebee,

beebeebeebeebee……”

手机铃声响起。

“喂?”

“温!软!软!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暴躁的怒吼,温软软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心里大骂。

焯!

春梦误人啊!

“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微信电话你倒是接的快,你什么意思!”

今天是礼拜六,她们下午约好了一起去布置表白场地。

“我,我现在出门,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

温软软连滚带爬地下床冲进卫生间。

“温软软,你最好祈祷你五分钟内能下楼,不然的话我一定宰了你!”

给她打电话的女生叫谢清浅,从幼儿园开始,她们俩的闺蜜友谊维持了23年。

不,准确来说,过了今晚就是24年了。

“浅浅对不起嘛,都怪我忘记设闹钟了。”

“我的乖乖,你不要告诉我,你才起床?你昨晚是熬到几点啊?”

“最近老做梦,睡眠质量不太行……”

温软软片刻不敢耽误,一边拧牙膏一边回应。

“做梦?不会又梦到了那个叫慕辞胥的男人吧?”

“是啊……”

温软软懒懒的眼神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瞳孔睁大,

“我跟你说,你绝对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哎,我身边知道有个地方还挺灵的,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她缓缓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锁骨,为什么这里会有两颗小红点?

看了半天也猜不出来这是什么,权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软软,你在听么?”

温软软回过神,

“没关系,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洗漱完了,换个衣服,等我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