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来人看事(1/1)
见她如此坚决,我也不好再强求,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送她到门口时,我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将一枚紫色的五雷符塞进了她的衣袖里,并叮嘱道:“若是遇到什么异变,你就立刻捏碎这张符。”
明月道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她的眸光微微一闪,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快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里,我安心静养,只是偶尔会在堂口接一些比较简单的事处理。
不过,倒是有一些街坊邻居听说我受了伤,纷纷前来看望我,还送来了许多鸡蛋和补品,让我颇为感动。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结缘堂,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里屋踱步出来。
堂前的香炉里,三炷香已经燃了大半,袅袅青烟在晨光中打着旋儿。
"阳哥,早啊!"栓柱从门外探进脑袋,手里还拎着两袋豆浆,"静姐让我给你带的早饭。"
我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袋传到掌心。
堂口外,几只麻雀正在地上蹦跳着啄食,见我出来也不怕生,歪着脑袋打量。
"今天有什么安排?"栓柱一边擦着供桌一边问。
我啜了口豆浆,甜度刚好:"能有什么安排?最近连个看事儿的都没有。"
确实,自从金家那档子事过去后,整个城市安静得出奇。
连平日里那些总爱来问姻缘、求财运的街坊都少了大半。
栓柱擦完供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那我去静姐店里帮忙了,有事喊我。"
我摆摆手,目送他离开。
堂口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香炉里香灰落下的细微声响。
踱到后院,黑子正趴在老槐树下打盹。
这只猞猁自从来了城里,倒是过得比我还悠闲。
见我过来,它只是掀了掀眼皮,又继续假寐。
我从墙角搬出那把老藤椅——这是上个月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椅背已经被磨得发亮,躺上去会发出令人安心的"吱呀"声。
躺下时,藤椅果然发出熟悉的声响。
黑子的耳朵动了动,算是跟我打了招呼。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眯起眼,看着那些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黑子不知何时爬上了槐树,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看什么看,"我揉着发酸的脖子,"有本事你下来。"
黑子不屑地甩了甩尾巴,继续在树枝上蜷成一团。
傍晚时分,栓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饭盒。
"静姐做的红烧肉,"他把饭盒放在桌上,"让你趁热吃。"
我揭开盖子,浓郁的肉香立刻充满了整个堂口。
我刚要动筷,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声。
这哭声听着就不对劲,嘶哑中带着几分惊恐,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孩子哭闹。
"请、请问...张大师在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抬头望去,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媳妇,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怀里紧紧抱着个襁褓。
她脸色苍白,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多日没休息好。
婴儿的小脸通红,正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哭声时断时续,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似的。
那媳妇一边哄孩子,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静姐立刻放下碗筷,快步走过去:"快进来坐,孩子这是怎么了?"
年轻媳妇局促地站在门槛外,犹豫着不敢进来。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在堂口正中的香案上扫过,看到上面供奉的诸位仙家牌位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进来吧,没事的。"我温声道,"孩子夜啼?"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连连点头:"已经五天了,整宿整宿地哭..."说着眼圈就红了,"去医院查不出毛病,开了安神的药也不管用..."
静姐引她坐在靠墙的长凳上,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我起身走到香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三支线香。
"先把压堂钱压在香炉下面。"我指了指香案上的铜香炉,"多少随你心意。"
年轻媳妇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个旧手帕,层层打开,取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想了想又添了张五十的。
她颤抖着手把钱压在香炉底座下,动作生疏得差点碰倒香炉。
我点燃线香,恭敬地插进香炉,青烟袅袅升起。香烟在空中打了个旋,竟直直朝那媳妇怀里的婴儿飘去。
"黄淘气!"我在心中默念。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附在身上。
黄淘气是我的护身报马,平日里就住在我心口,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请大仙家出马。
"哎呦喂,这小娃娃身上阴气可不轻啊!"黄淘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他特有的油滑腔调,"让本大仙仔细瞧瞧..."
我的视线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能清楚地看到婴儿印堂处缠绕着一缕灰黑色的气息。
那气息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孩子脸上游走,每当要靠近口鼻时,孩子就会突然惊醒大哭。
"家里最近有老人过世?"我开口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黄淘气特有的腔调。
年轻媳妇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您、您怎么知道?我婆婆上个月刚走..."
静姐在一旁轻轻"啊"了一声。
我继续问道:"是不是孩子哭闹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半夜子时前后?"
"对对对!"年轻媳妇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一到那个点就哭,怎么哄都没用!"
黄淘气通过我的眼睛,看到那缕阴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张老太太的脸。
那面容慈祥中带着几分焦急,似乎想对孩子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是你婆婆回来看孩子了。"我解释道,"新亡人阴气重,孩子天眼未闭,容易被吓着。"
年轻媳妇闻言,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婆婆生前最疼这个孙子...可是、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