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感觉（1/1）
地下灵脉室在剧烈震动，碎石不断从顶部掉落。都灵儿被困在法阵中心，翡翠眼眸紧盯着眼前这个被三个灵魂争夺的身体——白夜的面容扭曲变幻，时而纯真，时而狰狞，时而浮现海棠特有的温柔。
"都灵儿！"锦白挥剑劈开黑雾屏障，却每次都被新生的黑暗能量阻挡，"快想办法中断法阵！"
都灵儿摇头，红发在能量风暴中飞扬："不行！如果现在中断，三个灵魂都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离音和离执已经带着魔神军团逼近，他们胸口处的魔神图腾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与夜无痕体内的黑暗能量产生共鸣。
"多么完美的局面。"离音拍手轻笑，"兄长恢复记忆，混沌之心即将重组，魔神大人一定会重赏我们！"
离执的骨笛发出刺耳的音波，进一步刺激夜无痕体内的黑暗面："别抵抗了，兄长！接受魔神的力量吧！"
夜无痕——现在已占据身体主导权——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紫眸完全被黑雾充斥。他伸手抓向都灵儿，指尖缠绕着毁灭性的能量："混沌之心...给我！"
都灵儿没有退缩。她双手结印，天灵珠在胸前绽放耀眼光芒："白夜！海棠！我知道你们还在！战斗啊！"
这一声呼唤似乎起了作用。夜无痕的动作突然僵住，脸上浮现痛苦挣扎的神色。紫金光华从胸口透出，海棠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用...分魂珠...分开...我们..."
分魂珠！都灵儿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那是创世女神留下的秘宝之一，能够将纠缠的灵魂强行分离。但分魂过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灵魂破碎。
"锦白！"她高声呼喊，"圣殿密室，白玉匣子！快！"
锦白立刻会意，转身冲向出口。离音见状想要阻拦，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紫金光束击中——竟是夜无痕自己的身体在反抗！
"滚开！"夜无痕对离音离执怒吼，"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
离音震惊地后退："兄长？你..."
"不是我！"夜无痕面容扭曲，显然内部正在激烈争斗，"是那两个该死的残魂！"
趁着这短暂混乱，都灵儿加强法阵能量，帮助海棠和白夜压制夜无痕。她翡翠眼眸中神光流转，正在飞速计算分魂的可能性与风险。
锦白很快返回，手中捧着一个莹白的玉匣。他奋力突破黑雾，将玉匣抛给都灵儿："接住！"
玉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被一道黑光拦截——夜无痕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强行控制身体行动！
"休想！"他狞笑着抓向玉匣，"我不会被分开..."
话音未落，他身体突然一僵，右手不受控制地转向自己左臂，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快...灵儿..."白夜的声音短暂夺回控制权。
都灵儿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天灵珠光芒大盛，一道绿光精准击中玉匣。匣子应声而开，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珠腾空而起，悬浮在混乱的能量场中。
"分魂珠..."都灵儿深吸一口气，开始吟诵古老的咒文。分魂珠随之旋转，散发出柔和的银光，与天灵珠的翡翠光芒交织。
夜无痕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疯狂挣扎着想要逃离银光范围。但海棠残魂拼死牵制，白夜也在用尽全力配合都灵儿。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夜无痕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恐惧，"分离会毁了我们所有人！"
都灵儿翡翠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不，这会给你们各自生存的机会。白夜不该背负你的罪孽，海棠也不该永远困在黑暗中。"
分魂珠旋转得越来越快，银光形成一道龙卷风将夜无痕笼罩。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三种不同颜色的能量被强行抽离——黑紫色的夜无痕本源，紫金色的海棠残魂，以及纯白的新生灵魂白夜。
"坚持住！"都灵儿全力引导分魂过程，"就快成功了！"
离音离执见状不妙，同时启动胸口的魔神图腾："以魔神之名，阻止他们！"
两道血红光束射向都灵儿，锦白飞身挡在她面前，霜华剑横挡。"铛"的一声巨响，锦白被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成功阻挡了攻击。
"谢谢。"都灵儿简短地说，继续专注于分魂仪式。
银光龙卷中，三个灵魂的分离已接近完成。夜无痕的黑暗本源在左，海棠的紫金残魂在右，而纯白的白夜灵魂居中，像一条纽带连接着两边。
"现在！"都灵儿双手猛地分开，"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银光爆发到极致，整个地下灵脉室被照得如同白昼。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视觉，只能听到夜无痕痛苦的嘶吼渐渐变成三个不同的声音。
当强光散去，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地上躺着三个身影：左边是熟悉的夜无痕，紫发黑甲，面容阴鸷；右边是半透明的海棠残魂，紫金眼眸中满是疲惫；而中间...是一个纯白如雪的少年，银发紫眸，面容与夜无痕相似却透着纯净无暇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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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都灵儿轻声呼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银发少年缓缓睁眼，紫眸清澈见底。看到都灵儿，他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灵儿...我自由了..."
夜无痕也同时苏醒。他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身体，然后震惊地看向白夜和海棠："你们...真的被分开了..."
离音离执脸色大变："这不可能！分魂珠早该在万年前就..."
"被创世女神藏起来了。"海棠虚弱但得意地说，"她预见到了这一天。"
都灵儿跪坐在三人中间，翡翠眼眸扫过每一个分离出的灵魂："你们...感觉怎么样？"
白夜尝试站起来，动作有些笨拙但充满喜悦："轻飘飘的...但很好！没有那些可怕的记忆了！"
海棠的残魂则更加透明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分离消耗了太多能量..."
夜无痕是最沉默的一个。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最终，他抬头看向都灵儿，紫眸中不再是往日的算计或疯狂，而是某种深深的困惑："为什么...我依然记得他的一切？"
都灵儿明白他的意思。虽然灵魂分离，但记忆共享。夜无痕记得作为白夜时的每一分感受，包括那些对都灵儿的...特殊感情。
"记忆无法分割。"她轻声解释，"但你现在可以自由选择如何对待这些记忆。"
离音突然冷笑："多么感人的重逢啊。可惜..."他猛地挥手，魔神军团同时亮出武器，"游戏结束了！既然兄长不愿意配合，那我们就强行带走混沌之心！"
夜无痕缓缓站起，挡在都灵儿和白夜面前："你们敢动他们一下试试。"
离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兄长？你...站在他们那边？"
"不。"夜无痕的声音冷如寒冰，"我站在自己这边。而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他双手凝聚出熟悉的黑紫色能量，但这次能量中竟然夹杂着一丝银光——白夜的影响还在。
都灵儿和锦白迅速站到白夜与海棠身旁，形成防御阵型。虽然刚刚经历了分魂的消耗，但此刻他们必须共同面对新的威胁。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整个地下空间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烈。灵脉能量开始暴走，地面出现巨大的裂缝。
"灵脉过载了！"海棠惊呼，"分魂珠的能量加上混沌之心的波动...这里马上就要崩塌了！"
"撤退！"锦白当机立断，拉起都灵儿，"所有人，立刻撤离！"
离音离执不甘心地看了眼都灵儿胸前的天灵珠，但在崩塌的威胁下也不得不下令撤退。魔神军团迅速集结，通过传送阵撤离。
夜无痕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复杂地看着白夜："你...跟我走吗？"
白夜犹豫地看向都灵儿，银发在能量风暴中飞舞："我..."
"他不能跟你走。"都灵儿坚定地说，"他的灵魂还不稳定，需要天灵珠的温养。"
夜无痕似乎想反驳，但一阵更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最终，他深深看了都灵儿一眼，转身跃入一道自行开启的空间裂缝。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这不是结束，灵儿。现在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了解你。"
都灵儿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锦白已经抱起虚弱的白夜："走！"
三人加上海棠残魂迅速冲向出口。在他们身后，地下灵脉室彻底崩塌，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将几人掀飞出去。锦白用身体护住都灵儿，承受了大部分冲击。
当他们终于滚落到安全地带时，整个圣殿已经半塌。南荒战士们匆忙赶来救援，岩烈第一个冲到都灵儿身边："统领！您没事吧？"
都灵儿咳嗽着坐起，第一时间查看其他人的状况。锦白虽然伤痕累累但意识清醒；白夜昏迷不醒，但灵魂波动稳定；而海棠...
"姐姐！"锦白惊呼，扑到海棠残魂身边。她的形体已经几乎完全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没关系...弟弟..."海棠虚弱地微笑，"我的使命...完成了..."
都灵儿握住她的手，尝试输入天灵珠能量，但被海棠轻轻推开："省着力气...照顾白夜...他需要你..."
"有什么办法能救你吗？"锦白声音哽咽，"任何办法都可以！"
海棠摇摇头："我的时代...早就该结束了..."她转向白夜，紫金眼眸中满是温柔，"好好...照顾他...他有一部分...是我..."
随着这句话，她的形体彻底消散，化为点点紫金光粒融入白夜体内。白夜的身体微微发光，气息变得更加稳定。
锦白跪在原地，拳头紧握到发白。都灵儿轻轻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两人沉默地分享着这份悲痛，直到白夜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醒了。"都灵儿轻声道，扶起银发少年。
白夜缓缓睁眼，紫眸中闪过一丝紫金光华——海棠最后的礼物。他环顾四周，突然问道："夜无痕...走了吗？"
都灵儿点头："走了。但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白夜露出复杂的表情："他现在记得作为'我'的一切感受...那一定很痛苦..."
锦白皱眉："你同情他？"
"不。"白夜摇头，"我只是...理解。"他看向都灵儿，眼神纯净如初雪，"灵儿，谢谢你给我自由。虽然我的存在可能很短暂..."
"别这么说。"都灵儿打断他，"你会活下来，而且会活得很好。"
白夜微笑，那笑容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努力..."
远处，幸存的南荒战士们已经开始清理废墟。岩烈走过来汇报损失情况，都灵儿强打精神处理各项事务。但她的思绪不时飘向那个离去的紫发身影——夜无痕现在带着完整的记忆和白夜的全部感受，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更让她不安的是，在分魂的最后瞬间，她分明看到一丝银光从白夜灵魂中分离，悄悄融入了夜无痕体内。那是什么？白夜故意为之，还是分魂过程的意外？
无论如何，四界的平衡再次被打破。离音离执逃走了，魔神军团依然在暗处蠢蠢欲动，而夜无痕...现在的他，或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危险，也更不可预测。
三天后，临时搭建的营帐内，白夜坐在窗边，望着远处重建中的圣殿出神。银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紫眸中偶尔闪过的紫金光华是海棠留下的唯一痕迹。
都灵儿端着药碗走进来："该喝药了。"
白夜乖巧地接过，一饮而尽，随即做了个鬼脸："好苦！"
这副孩子气的表现让都灵儿不禁莞尔。尽管灵魂分离已经完成，但白夜保留了最纯粹的那部分特质——天真、善良，以及对她的依赖。
"灵儿..."白夜突然问道，"我到底是什么？"
都灵儿在他身边坐下，翡翠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你是一个新生的灵魂，由夜无痕体内最纯净的部分孕育而生。"
"但我没有过去...没有家人..."白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除了你和锦白，我一无所有。"
都灵儿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不完全正确。你体内有海棠的部分力量，某种程度上，你也是她的延续。"
白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我算是...有姐姐了？"
"可以这么理解。"都灵儿微笑。
帐外传来脚步声，锦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他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但很快掩饰起来。
"边境传来消息，魔界撤军了。"他简短汇报，"离音离执带着残余部队退回魔渊，而夜无痕...行踪不明。"
都灵儿眉头微蹙："天帝那边呢？"
"暂时没有动静。"锦白走到桌前，摊开一张地图，"但我怀疑他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探子报告天界最近频繁调动精锐部队，目的地不明。"
白夜突然开口："他在找分魂珠的孪生宝物——合魂石。"
锦白和都灵儿同时转向他："你怎么知道？"
白夜困惑地眨眨眼："我...不知道。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他按住太阳穴，"等等...我好像看到一些画面...天帝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与某人交谈...关于合魂石能重组混沌之心..."
都灵儿与锦白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这很可能是海棠残魂留给白夜的记忆碎片。
"合魂石..."都灵儿思索着，"传说中能逆转分魂珠效果的神器。如果天帝真的找到了它..."
"他就能重组混沌之心，获得创世女神的力量。"锦白面色凝重，"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它。"
白夜突然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不...不要...那里很危险..."
都灵儿连忙扶住他："白夜！怎么了？"
"画面...太多了..."白夜紫眸中黑雾与紫金光芒交织，"天帝要去的地方...九幽深渊...有可怕的守卫..."
锦白迅速取来镇静药剂，帮都灵儿一起安抚白夜。片刻后，白夜平静下来，陷入沉睡。
"他的灵魂还不稳定。"都灵儿忧心忡忡地说，"海棠的残魂与他的融合产生了某种预知能力，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他的生命力。"
锦白看着白夜安详的睡颜："你认为九幽深渊的情报可信吗？"
"很可能。"都灵儿点头，"海棠曾是魔界神女，对魔界秘辛了如指掌。如果她说九幽深渊有合魂石，那一定没错。"
锦白沉思片刻："那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但..."他看向白夜，"带着他不安全，留下他又..."
"我哪里都不去。"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响起。白夜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紫眸中闪烁着罕见的决心，"我要和你们一起。那些画面...我觉得它们出现是有原因的。也许我能帮上忙。"
都灵儿想反对，但锦白出人意料地点头了："他说得对。如果九幽深渊真如传说中那般危险，白夜的能力可能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都灵儿惊讶地看着锦白。自从白夜出现后，锦白一直对他保持警惕，此刻的态度转变令人意外。
锦白似乎读懂她的疑惑，轻声道："我答应过姐姐会照顾他。而且..."他顿了顿，"他确实不是夜无痕。"
这句简单的承认让都灵儿心头一暖。她知道对锦白来说，接受白夜的存在有多么不容易。
"那就这么定了。"她握住两人的手，"三日后出发前往九幽深渊。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尽可能恢复力量。"
夜幕降临，都灵儿独自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望着魔界方向的血月出神。分魂珠的使用消耗了她大量精力，而即将到来的九幽之行更是充满未知危险。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锦白。
"在想什么？"锦白站到她身旁，银白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夜无痕。"都灵儿诚实回答，"我在想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想什么。"
锦白沉默片刻："你担心他？"
"我担心他带来的变数。"都灵儿轻叹，"现在的夜无痕拥有全部记忆，包括作为白夜时的感受。这种矛盾会把他推向哪个极端，谁也说不准。"
锦白望向远方："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白夜会自愿分出一部分灵魂给他？"
都灵儿一怔："你注意到了？"
"当然。"锦白苦笑，"你以为我会错过任何与夜无痕有关的细节吗？尤其是涉及到你安全的时候。"
都灵儿靠在他肩上："我也不明白白夜为什么那么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部分灵魂改变了夜无痕。我能感觉到。"
锦白轻轻环住她的腰："我只希望这个改变不会让我们后悔。"
两人沉默地依偎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直到一阵微弱的咳嗽声打断他们。
白夜站在台阶下，银发在月光中几乎发光。他看起来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
都灵儿连忙站直："没关系。你怎么没休息？"
白夜犹豫了一下，走上了望台："我做了个梦...关于夜无痕的。"他看向魔界方向，"他在那里...很痛苦。"
锦白警觉起来："你能感应到他？"
"只有一点点。"白夜指着自己胸口，"因为我们曾经是一体的...而且..."他声音渐低，"我给了他一部分自己。"
都灵儿和锦白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白夜是故意那么做的。
"为什么？"都灵儿柔声问，"为什么要分给他那部分灵魂？"
白夜抬头，紫眸中倒映着满天星辰："因为我在分魂过程中看到了他的本质...在层层黑暗之下，是一颗曾经纯粹的心。就像...被污染的天灵珠。"
这个比喻让都灵儿心头一震。天灵珠能被污染，也能被净化...
"你想净化他？"锦白难以置信地问。
"不。"白夜摇头，"我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的他，既能记得所有黑暗，也能记得作为'白夜'时的光明。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自己。"
都灵儿翡翠眼眸中泛起涟漪。这个新生灵魂的智慧与慈悲远超她的想象。
"你是个很特别的存在，白夜。"她轻声说。
白夜微笑，那笑容纯净得令人心碎："我只是你们所有人的一部分。夜无痕的纯粹，海棠的慈悲，灵儿的坚强，锦白的忠诚...混合在一起，就成了我。"
锦白突然单膝跪地，郑重地握住白夜的手："我向你道歉，为之前的所有怀疑与敌意。你值得被尊重和爱护。"
白夜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锦白。这对我...意味着很多。"
都灵儿看着这一幕，心中既温暖又酸楚。白夜的存在如此纯粹美好，却又如此脆弱短暂。新生灵魂通常难以长久维持，尤其是像他这样通过分魂诞生的存在。
似乎感应到她的忧虑，白夜转向她："别担心，灵儿。无论我存在多久，每一刻都值得珍惜。"他望向远方，"就像夜无痕，他现在也面临着选择...是继续沉溺黑暗，还是抓住那一线光明..."
魔界边境，一座荒废的黑色城堡内，夜无痕独自站在高塔上，同样望着那轮血月。紫发在风中飞舞，紫眸中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银光与黑雾交织的复杂漩涡。
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有一丝不属于他的纯净能量在跳动——白夜的礼物。这份礼物让他痛苦，因为它带来了感受，带来了良知，带来了...对都灵儿无法否认的真挚情感。
"为什么..."他对着虚空低语，不知是在问白夜，问自己，还是问命运，"为什么要让我记住爱你的感觉..."
夜无痕的指尖凝聚出一朵黑色玫瑰，但花心处却诡异地泛着银光。他凝视着这矛盾的造物，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九幽深渊的阴影中，一场决定四界命运的旅程即将开始。而这一次，每个人都带着无法割舍的羁绊与无法回避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