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老温回京(2/1)

对于赵率教派人押送即将入京的2万缅人,江宁与朱由校商议后,决定将他们派往河南、陕西两地,协助疏通河道、兴修水利。

毕竟北方的工程规模庞大,正缺人手。

为此,江宁又从京营抽调1万士兵北上,负责看管这些战俘。

此前,郭允厚、杨涟、左光斗三人北上时,仅带了1000锦衣卫和郭允厚的1000徒子徒孙,如今既有缅军战俘,又有不守清规戒律且触犯大明律法的和尚,仅靠当地官府已经有些看管不过来了。

一时间,河南、陕西两地干得热火朝天。

…………

与此同时,出兵朝鲜的日子日益临近。

江宁在五军都督府召见了孙传庭,陈策、沈有容两位老将对孙传庭各种叮嘱。

毕竟对于朝鲜这个“坑货”,他们再熟悉不过。

孙传庭作为晚辈,虚心聆听。

江宁坐在一旁,微笑着喝茶,毕竟术业有专攻,他若再开口,反倒显得外行了。

许久之后,陈策、沈有容叮嘱完毕,孙传庭一脸正色地点点头:“两位侯爷的叮嘱,末将铭记于心。

到了朝鲜,一定按照两位侯爷的吩咐行事。”

陈策和沈有容满意地点点头,江宁也笑着点头。

毕竟在原本历史上,孙传庭与卢象升号称大明双璧,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

就在这时,沈有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孙传庭叮嘱道:“白谷,老夫这里还有件私事要交代给你。”

孙传庭微微一愣,赶忙说道:“请侯爷吩咐。”

只见沈有容沉默半晌,似乎在回忆往事,脸色阴晴不定,缓缓开口道:“白谷啊,当年援朝抗倭之时,朝鲜上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个小国两面三刀、背信弃义,无耻之极。

当年露梁海战,明明是李舜臣贪功冒进,不按计划行事,最终致使我大明老将军邓子龙为救他而战死。

然而,朝鲜君臣却颠倒黑白,称是邓子龙老将军贪功冒进,李舜臣为救邓子龙而死,还为李舜臣这个混蛋建庙立祠,大肆吹嘘,把黑锅全扣在邓子龙老将军头上。

这等蕞尔小邦,实在无耻至极!

邓子龙老将军,那可是我大明数一数二的猛将,一生征战沙场,名气丝毫不亚于俞龙戚虎,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还遭这群背信弃义之徒污蔑,老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到朝鲜之后,协助信王殿下稳住局势,之后帮老夫把李舜臣那混蛋的庙给推了,再把像给挖了。

就他这种货色,也配建庙享受香火?

当年要不是考虑影响,老夫都想亲自操刀宰了这狗东西。”

孙传庭一脸正色地点点头。

对于朝鲜坑害大明的事,他们这些京营将领也有所耳闻,身为晚辈,自然义不容辞。

这时,江宁开口问道:“沈侯爷,当年这李舜臣坑害邓子龙老将军,究竟还有什么内幕?

否则,他一个小小朝鲜将军,怎敢不听大明总兵号令?”

沈有容叹了口气:“这李舜臣,打仗本事一般,却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当年咱们大明援朝抗倭时,说难听点,他连大帐都进不去。

但这小子会讨好逢迎,跟着咱们大明军队干活挺卖力。

后来副总兵陈璘看他表现不错,便写了首诗夸赞他。

谁知道这小子就飘了,想要好好表现一下,在露梁海战中不听号令,贪功冒进,最终导致邓子龙老将军战死。

为此,当年军中将领把陈璘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年李舜臣这狗东西一心就想跟着陈璘混,还打算来大明谋个一官半职。

当年这小子极其不要脸,每次见到陈璘,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比见了亲爹还亲,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听着沈有容讲述当年的往事,江宁也不禁叹息。

一位战功赫赫、征战一生的名将,竟被这样的人坑死,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难怪时隔多年,沈有容对此事仍耿耿于怀。

随后,江宁单独将孙传庭叫到自己的办公房内,一脸正色地说:“白谷,此次你和信王殿下率军援助朝鲜,军事方面,两位老侯爷已叮嘱过了。

接下来,本侯说的话,你也要牢记。”

孙传庭赶忙点头。

江宁接着说道:“白谷,你与信王殿下到朝鲜后,要将朝鲜兵权掌握在手中,并配合信王殿下逐步架空朝鲜君臣,把朝鲜牢牢掌控在大明手里。”

寥寥数语,孙传庭听出了江宁话中的深意,点头道:“末将记住了,侯爷放心。”

江宁又笑着说:“白谷,信王殿下是当朝亲王,又是皇上的亲弟弟,还是此次大军统帅,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都能将朝鲜国王压制得死死的。

如今朝鲜内部矛盾重重,大北派和西人派水火不容。

到时你和信王殿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绝不能让朝鲜君臣团结起来。

若有可能,暗中将部分受打压的人收归大明所用。”

孙传庭点头示意明白。

江宁便让孙传庭下去早做准备,毕竟距离出征已然时日无多。

………………

两日之后,温体仁和张维贤返回京城,还带回来了几百辆马车,车上装满了一口口大箱子。

里面装的是山东孔府积攒几百年的家当,以及部分被白莲教洗劫的达官显贵留下的财物。

江宁和户部左侍郎毕自肃亲自前去迎接。

队伍抵达城门时,江宁抬眼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两个黑得不成样子的人朝他走来并打招呼。

江宁仔细辨认后,才认出是张维贤和温体仁。

他疑惑地问道:“英国公、温阁老,你们二位这是怎么了?

才几个月不见,怎么黑成这样?

知道的是你们今日回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外邦入京朝贡呢。”

听到江宁打趣,二人倒也不在意。张维贤笑着说:“侯爷,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夫和温阁老抵达山东后,先是忙着安抚战乱后的百姓,接着清查孔府的土地和财物。

孔府传承几百年,可不是吹的,大半个山东的土地都在他们名下,就连湖广也有不少。

为此,老夫和温阁老还专门跑了趟湖广,折腾近两个月,才把这些土地清查完毕,重新登记造册。

这几个月整日风吹雨淋,不然我俩也不至于黑成这样。”

一旁的温体仁也笑着点头。

这时,户部侍郎毕自肃赶忙问道:“英国公、温阁老,不知二位此次回京带回来多少钱财?

孔府又查出多少田产?”

温体仁双眼上翻,手指掐算起来。

江宁一看就知道这小老弟又开始像连接云端数据了。

片刻后,温体仁开口说道:“此次在山东境内共查抄财物三千二百五十七万六千四百二十八两。

不过其中一千三百八十五万六千四百二十一两用于救助战乱后的百姓,包括重修房屋、安葬死者、给百姓发放耕牛种子,以及山东各地官府的日常所需。

土地共查抄十五万八千六百四十二顷零三十五亩四分,其中两万六千四百五十八顷是孔府、德王、鲁王、衡王以及地方官府侵占的军田,已尽数退还给山东总兵靖海侯戚金。

此外,将山东、湖广境内合计十万八千六百七十三顷零六十一亩土地以低价售卖给两省百姓。

根据陛下旨意,让百姓分三到五年偿还,百姓都很理解并立下字据。

为防止地方官府胡作非为,本官与英国公将地契等凭证全部带回京师,等百姓偿还完欠款后,再由朝廷统一派人发放到百姓手中。

另外还剩下两万三千四百二十二顷零三十五亩土地,为防止地方官绅趁机吞并,本官与英国公商议后,决定参考五军都督府的军田租借法,将这些土地以租借的形式租给其余百姓。”张维贤也跟着点头。

毕自肃听完温体仁一口气报出的数字,整个人惊呆了。

好家伙,这位温阁老太厉害了,这么多有零有整的数据,他居然全记住了。

温体仁接着说:“如今,地契和现银都已打包带回京城,麻烦毕侍郎与魏侍郎对接一下,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这样本官和英国公也好向陛下交差。”

毕自肃赶忙点头。

就在这时,车队中走出一人,黑得像煤炭一样,快步走到毕自肃身旁,笑着说:“毕大人,英国公和温阁老已将所有账目交给本官,本官也确认过,确实没问题。

不过按规矩,还得您亲自再查验一遍。”

毕自肃看着眼前这个黑得像煤炭的人,满脸疑惑地问:“阁下是?”

这时,张维贤哈哈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毕侍郎,你怎么回事?

连你们户部右侍郎魏浚魏大人都不认识了?”

毕自肃猛然想起,当初户部右侍郎魏浚也是跟着一起去山东的。

但魏浚在户部素有白面书生、风流倜傥之称,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黑得像煤炭的人与他联系起来。

对此,魏浚倒也不在意,毕竟这次收获丰厚。

最后,魏浚跟着毕自肃返回户部对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