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不死之身（1/1）
舞台上。
感受着界域在震动的林夕思绪一顿，收敛住气势。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维持住这个界域，或许最后还有保留萧韵象征「鞭」的可能。
万千世界中，甚至借由关联之物所复活一类机遇存在的概率也并非为零。
所以，保留这个界域很重要。
没有在意无面人何时知晓并偷取了属于她原本的模样。
看都没有看上方以阴云为形的通道一眼，收束思绪的林夕注视着这位正拼尽全力抵御她气势的预言之子。
对方表情同样漠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情，让人很难看出其此刻正陷入绝对危机之中。
数不清的无面之脸在她周遭游走，嚎叫声凝聚成一团令人烦躁的杂音。
其余的思绪抛之脑后，林夕将收敛的气势与杀意聚合为一点。
死。
很轻松的，就像是玩笑一般，“砰”的一声，一切归于寂静。
「就这么简单？」
她这么想着。
下一刻，虚空中凭空聚合出一团又一团黑气。
无穷的无面之脸盘旋着散开。
无面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他看着她，扯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没这么简单」
林夕挥手，一道光束直冲对方而去。
对方同样挥出一道光束，两道光束相撞。
“轰！”
耀眼的光芒爆发，待光芒散去，权剑横立在无面人身前，残余的恐怖能量在他前方逸散。
鲜血从唇边溢出，滴落于地面汇成一小团。
气若悬丝，命不久矣。
毫无疑问的碾压。
但......
无面人变得更强了。
林夕不准备继续试探。
五重界域并不足以支撑她发挥全部实力而不崩塌，对于想保住界域的她来说，无疑是一层束缚。
但她相信，现在的无面人并没有这五重界域坚韧。
只要将力量压制到界域可承受的极限，然后在其崩碎前消灭对方就可以了。
同时，她也会尽量收束力量，不波及多余的事物。
所以没关系。
为了受伤的妹妹，为了牺牲的萧韵。
不会再给你逃走的机会。
情绪在心中翻涌，林夕压住过激的部分，保证战斗时的冷静思维不被影响。
再次抬手，又是一道光束击出。
面对那和过往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她毫无动摇。
那无面人身边的脸庞争先恐后的冲上前试图抵挡，又被一一蒸发，并不能阻挡光束哪怕一瞬。
而在愈发稀少的无面之脸后方，他再度横立权剑试图防御。
光束咆哮着席卷而过，试图抵御攻击的无面人在它面前宛若弱小生灵妄图抵御天灾，显得格外渺小。
光束消散之际，所行之处只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
他并没能再度挡住光束的打击。
然而，相似的一幕再度出现。
虚空中，黑气涌动。
先是无面的脸，其中凝聚出一具躯体。
看着这一幕，林夕面无表情。
预言之子的特殊？就像那位被世界规则护佑的异界魔王......还是说，只是某种特殊的保命手段？
复生的无面人举起权剑，正对向林夕。
脸上再度扯出一抹笑意，比之前灵动了些许。
“你是......我的。”
砰！
那如拱卫君王般悬于无面人身旁的无面之脸一个接一个的消散。
无面人的形体突然开始扭曲，似是要维持不住如今的虚假模样。
界。
林夕静静的注视着对方，无形的界域展开，强行插入已有的五重界域之中。
属于她的界，在压制对方。
就像当时对付绫罗一样。
她在探究，自身的界，是否能使对方的复活能力消散。
随后，她并未放下的手，再度凝聚出绚丽的光。
好了。
实验开始。
与此同时，被光束瞄准的另一侧。
无面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并不在意周遭消散的无面之脸，也不在意直对着自己的那蓄势待发的光束，却格外在意自身形体的变化。
他的形体已经扭曲到极限，即将变回真实的她。
他低下头，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双手正在褪去，逐渐变得纤细。
无面人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变化。
突然，她将正对前方的剑调转，对准自己的脖颈。
噗嗤。
血花四溅。
......
看着地面上样貌清秀的女子躯体，林夕沉默了。
她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很想维持住林夕曾经的样貌。
但这位预言之子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就算已经死亡，她也仍旧身处于自己的界中。
是的。
死亡显然不能阻止形体变回原样。
如果一直开着界，如果无面人还可以复活，那么，对方会因为维持不住变化的形体而选择一直自杀么？
——这样的念头在林夕脑海中一闪而过。
罪过，太罪过了。
她默默观察着尸体。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对方能够在她的界中复活。
权剑噗的一声弹出，落到了一旁的地面上，脖颈上的伤口转眼间恢复如初。
女子的身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轰！
耀眼的光束清空一切。
界无法压制对方的复活。
林夕得出结论，并进行下一个验证。
复活的过程能否被阻止。
——答案是不能。
虚空，黑气，无面之脸。
躯体尚未凝聚，一切便被清空殆尽。
可一模一样的情景宛若时空倒流般重播。
盘旋的无面之脸与逸散的黑气中，样貌清秀的女子从中浮现，手中握着由预言之子的武器变幻而成的权剑。
随后，无面之脸于同一时间消散，女子则开始不断的后撤。
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自尽并不能阻止形体变回原样，试图离开界的范围。
林夕没有动。
她的界很大。
还可以实时扩大。
也就是说，对方的行为只是徒劳。
她抬手，不断后退的女子被光束吞没。
那么，对方真的会一直持续同样的行为吗？
虚空，黑气，无面之脸。
手持权剑的女子无视林夕，执着的再度向着远方离去。
光束袭来。
虚空，黑气，无面之脸。
女子摸索着界的边缘，光束如期而至。
虚空，黑气，无面之脸，光束，虚空，黑气，无面之脸，光束，虚空......
死与生的交替中，女子终于意识到这是无用之功。
她将剑重新对准林夕。
“取代......”
看来现实不存在死循环。
林夕收起了界。
女子的形体迅速变回林夕的模样，他脸上带起了笑。
面瘫脸上却并不僵硬的笑，莫名带着一丝妖。
黑气爆发，无面之脸再度拱卫它们的君王。
嗯。
既然界不行的话。
还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她呢？
林夕压下喷薄而出的杀意，继续思考着。
她不得不承认，之前小瞧了这位预言之子。
对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还有一个手段，也是面对不死的敌人惯用的手段。
那位顶着她曾经面容的预言之子已经闪现至她身前，手中权剑爆发出比一开始强大数十倍的气息，彰显着他在循环死亡中的收获。
林夕抬手，轻轻一点。
权剑落地。
那熟悉的身影扭曲，连同身后追随的无面之脸一同化作一颗珠子，落入她摊开的手心。
百试百灵的招式。
自成空间的封印术。
永恒的囚禁，何尝不是一种死亡。
然而——
虚空，黑气，无面之脸。
权剑颤动着，飞回那黑气之中。
林夕抬头，看了一眼正前方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珠子。
不知何时，已然只是一副空壳。
“......”
林夕沉默着。
“......”
无面者无声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