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怨毒之眼（1/1）
季画感觉到自己的天赋正在作用，白骁棠显然十分不情愿，但季画将对于危险的担忧和谨慎放在第一位，给了他妥协的理由。
挂掉电话，季画悄悄松了口气。
这还是他之前一个月坚持每天问候大哥，请求他作息规律，按时吃饭，时不时提出让他帮忙带点熟食回家，去档案科借阅文献，天赋效果累加到一定程度，终于让大哥松了口。
季画闭眼。
‘升级条件还没有满足么……算是好消息。’季画隐隐有所明悟，‘这个升级条件，不是指我通过天赋和借口让本就有所犹豫的人说服自己，应允我的请求，而是让人在明确想要拒绝我的前提下，违背自己的想法只能应允……’
‘通过手段胁迫也可以，通过天赋积累足够的‘顺势’来达成也可以……’
季画摇摇头，这天赋可真够霸道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这次请求带来的增益，更胜于之前积累的所有请求的总和，下次和白哥提更危险的请求，只要借口找得够全面，估计白哥也会同意。
不过季画不打算这么干，一来他不想完全靠天赋来和家人相处，他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和成果让家人放心，二来，白哥好糊弄，老爸可不好糊弄。自己虽然时不时问候一句，提点小要求，但让老爸同意自己冒险，还是远远不够。
到时候如果说服了白哥，被老爸发现了……少说要害白哥多挨一顿骂，说不定还会暴露我的天赋实际效用。
收拾好东西，季画马不停蹄赶到音乐广场，这里已经因为广告牌意外倒塌被封锁起来，副本入口就在倒塌广告牌砸中的一条天桥走廊上。
“哥，我来了。”季画背着背包，戴着手套，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天桥上停着不少平板拖车，上面放着一摞摞书籍，此时，正有穿着制服的警员手持快递打包用的泡沫纸，打包装着奇异液体的试剂瓶。
白骁棠面带笑容，今晚的收获仿佛冲散了多日疲惫：“这是个典型的资源副本，可以重复产出巫术药剂和药剂素材。”
季画“哦”了一声表示惊讶：“这种副本如果一直不攻克，岂不是可以一直产出资源，然后迁移，然后再产出资源？”
“没错。”白骁棠语气轻松，“我向上打了申请，会有专人来研究副本背景，解析迁移条件，保证我们可以将其定向迁移到预定地点。再之后，通过大型仪式，可以将这种定向迁移固定下来，到时候，这个副本就只会原地迁移，可以一直产出药剂素材。”
“好家伙，资源点啊……”季画不由得感叹。
“没错。”白骁棠看了看季画，又看了看不断搬运各类书籍和药剂的同事，“走吧，我带你去把经验消耗掉……你这经验增加也太快了，你联邦语完全学会了？”
“当然！”季画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都跟你说了我学语言可快了，你居然一直不知道！”
白骁棠每次被弟弟暗示不关心他就觉得心虚，顿时不再追究季画的升级速度，感慨道：“那你确实可以时不时来这儿搬点东西，这个副本至少也得半年多才回到迁移临界点，按你获取经验的速度，多你一个，能快半个月。”
“我这么重要啊？”季画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又有点跃跃欲试又有点担忧，“那这副本……危险吗？会受伤吗？”
白骁棠很满意弟弟的谨慎，温和道：“放心，这个副本很安全。副本流程是魔药学考试，只要完成所有考试步骤就算通关，但是只有考到第一才算攻克。”
“走吧，我带你进去。”
季画点点头，随着白骁棠一步迈入。
又是熟悉的穿透一层薄膜的感觉，季画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一条走廊。
走廊两侧是洁白的墙壁，前方是一个类似阶梯教室的房间，大门虚掩。
“走吧，这里是魔药学教室，也是魔药考试现场。”白骁棠率先走进去。
魔药学教室的两侧是两排书架，里面整齐放着各种魔药学书籍，教室中间则是考试区域，每一排课桌上都放了三组类似化学仪器的套组，NPC学生正在考试。季画眼尖，一眼看到了手里捧着书，手边还放着一堆书的文静。
“走吧，先把药剂素材兑换出去。”白骁棠小声说了句，“书籍我们只需要内容，兑换一次就够了，药剂素材才是真正的资源。想要兑换副本物品，首先你要有接触，一会儿先把原料区所有素材都拿一遍。”
季画点点头，跟着白骁棠把所有药剂素材都摸了一遍。
这些素材里有主要是植物、菌类和动物组织，还有少量矿物。
白骁棠十分熟练地一一介绍：“这是某种高活性超凡生物的血浆，我们俗称红药原浆，是配置治疗药剂的基材。”
“这是某种属性超凡生物的皮，我们俗称偏属性粗皮，主要用来鞣制成皮革，制作纸张基材，用来画符和抄录法术。”
“这是某种具有精神活性的植物根茎，它的萃取物是我们俗称的蓝药原浆，是配置能量药剂的基材。”
“这是……”
随着白骁棠的介绍，季画发现，素材区的一大半魔药素材都可以概括为XX基材，它们具有相似的性质，比如高活性、精神稳定性、偏属性、中和性、元素活性……只有少数极其特殊的材料具有格外独特的不可替代性。
“一级素材，你兑换一个只需要不到0.2%的经验，你可以一次兑换很多，但二级素材，你兑换一个恐怕会消耗掉20%的经验，不划算。高级素材我来兑换，低级的就交给你。”白骁棠目光一扫，“1级的100%经验，你差不多正好可以兑换两趟。”
“这个，是一级素材里少有的唯一性素材。”白骁棠拿起一个银白色的锥形物体，“这是月菇尖顶，是一种只能在日光下存活的菌类，反复被满月月光照耀而未凋零，变异而来的菌菇的顶盖。月菇尖顶可以用来配置两种效果相反的药剂。”
“一是月华温养剂，一种偏隐形的修炼辅助药剂，用于敏职玩家炼体，阴相玩家强化能力，辅助玩家构建冰属性、光属性、暗属性、心灵属性相关能力。”
“另一种则是阳煞沸血药剂，用于刺激阳相玩家的本相，使其进入一种副作用较低的狂暴状态。”说着，白骁棠掏出一管针剂，“我平常就备着这个。”
季画伸着脖子仔细看，那是一管造型奇特的针剂，端头是一个真空结构，季画隐约知道这是一种无针注射结构，通过真空吸附固定皮肤，通过高压射流将药物精准注入皮下。
整个针管呈现半透明的深黑色，看不出其中液体的色泽，只能隐约观察到液体略微粘稠。
不过……有粘性的液体居然可以通过射流打进皮肤吗？
季画看了看白骁棠，觉得可能是什么神奇炼金科技。
这可是四级玩家！
“听起来这东西很珍惜？”季画摸了摸月菇尖顶，它不像蘑菇伞盖，反而像传说中独角兽的角，摸起来是介于蜡质和角质之间的手感。
“很珍惜，全国只有三个出产这个的秘境，完全不够用。”白骁棠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现在是四个了，阳煞沸血药剂应该能降价不少。”
季画“啊”了一声：“你买这种东西居然要花钱？”
“当然不是花我的钱，但是市级行动处有总额度，配给沸血药剂占的额度小了，就能多申请些别的。”白骁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针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每次遇到高能级鬼魂类实体，他都得靠这玩意儿续命。
说来也是丢人，完全靠100%的【阳】狂暴起来的伪光环来驱散这些东西……
这就不必告诉弟弟了。
“用经验值兑换素材算工分的，你现在已经有玩家身份登记，工分会直接计入你的玩家账户名下。”白骁棠收起沸血药剂，“等你上大学了，应该会开通大学生的兑换权限，到时候你也可以买一份适合你自己的沸血药剂备用。”
“沸血药剂，又叫狂暴药剂，但是经过审批上架的沸血药剂，都是副作用较小，且无永久性后遗症的那类，可以随身带一剂作为保障。”
季画点点头，觉得收获颇丰。
白骁棠给他介绍了很多药剂知识，但偏偏又说得很模糊，只讲了各种素材的共性和用途，算不上一门超凡知识。
借着，白骁棠又介绍了一些特殊的一级素材，这些素材不属于基材，比较特别，但依然有可以与其相互替代的材料，不像月菇尖顶这样具有唯一性。
“那这几个二级素材，都是具有独特性的那种素材？”一级素材说完，季画充满好奇地望向二级。
“对，二级素材里可以相互替代的基材就比较少了。”白骁棠点点头，一一拿起原料区的五件二级素材。
“二级的药剂，无论是魔药，还是丹药，大多是围绕一种二级素材的特性进行拓展。换言之，这五种二级素材，对应着五类二级药剂。”
白骁棠仔细辨认着：“这个……我见过，但我不记得是什么药剂了……这个我也见过，是配置心灵防护药剂的主材……这个完全没见过，这个……”
白骁棠忽然沉默了。
季画看向他手中，那是一个有点像干枯蘑菇的东西，细长的根茎坠着个圆球形伞柄。
“这个？”季画看他脸色十分沉重。
“这个是非法素材，怨毒之眼。”白骁棠重重吐出一口气，“需要一个活人清醒地目睹自己被折磨致死，再通过特殊手法采集其眼球炮制。”
“小画，这个副本非常重要。”
“如果说月菇尖顶我们还有希望通过研究在现实世界培育量产，这种素材，就只可能通过副本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