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巷狙杀（1/1）
冰冷的蓝光从天花板流泻而下，将纯白房间映照得如同解剖台。
林澜僵在医疗床上，那句“穿越者”的回音如同冰锥刺入脊椎。
她强迫自己转动眼珠——小乖呢？视线扫过空荡的弧形墙壁，没有门，没有窗，只有无处不在的、非自然的柔和光线。
“分析完毕，宿主意识波动符合‘认知入侵’后应激反应。”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起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棱镜’，凯恩·沃雷特的辅助作战AI。
很抱歉用这种强制手段确认您的身份，但您的存在形式超出了所有已知数据库。”
林澜的指尖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凯恩在哪？我的猫呢？”
“沃雷特特工正处理外部威胁。至于您的‘系统’——”墙壁上无声滑开一个暗格，里面是一个特制的透明容器。
小乖蜷缩其中，后颈连接着数根纤细的管线，黑猫的身体微微起伏，但眼睛紧闭，“它正在接受能量补充和基础修复。
请放心，这是必要程序。您的‘系统’核心似乎与某种…未知的星际能量产生了共鸣，导致其基础协议出现异常波动。”
林澜的心沉了下去。棱镜知道小乖是系统！她挣扎着坐起：“放它出来！”
“请求驳回。在确认其安全性之前，隔离是最优选择。”棱镜的声音毫无波澜，“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灵魂来自哪个宇宙坐标？你的‘系统’核心代码是否包含‘源点协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澜咬牙。穿越和系统是她最后的底牌，绝不能暴露给这个冰冷的AI。
“逻辑矛盾率87%。”棱镜的蓝光微微闪烁，“根据脑波扫描及凯恩特工提供的交互记录，你拥有远超本世界科技树的认知模式，同时对‘星辰之心’算法表现出绝对掌控力，这不符合‘原主林澜’的档案数据。唯一合理推断：外来意识体。”
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林澜。棱镜的分析精准得可怕。就在她思考如何周旋时，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寂静，红光疯狂闪烁！
“警告！外部防御层被突破！高能武器攻击！坐标：Alpha-7区地下安全屋A7！”棱镜的语速陡然加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检测到冯·克洛维家族精英卫队能量特征！数量：12！”
墙壁上的暗格瞬间闭合，小乖的身影消失。紧接着，林澜身下的医疗床自动变形，弹出束缚带将她牢牢固定！
同时，凯恩低沉急促的声音通过房间内的隐藏扬声器响起，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武器交火的嘶鸣：
“棱镜！带她走！备用通道Delta！他们冲我来的，目标是她和算法！”
“凯恩！你——”林澜的话被更大的爆炸声淹没。
“没时间解释！记住，埃德加要的不是战争，是‘钥匙’！‘星辰之心’算法是启动‘末日方舟’的钥匙！别信任何人！”凯恩的声音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后戛然而止，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凯恩·沃雷特生命信号中断。”棱镜的声音冰冷地宣布，同时医疗床猛地下沉！
失重感袭来，林澜连同床体高速坠入一条黑暗的垂直管道！风声在耳边呼啸，束缚带勒得她生疼。
几秒钟后，下方亮起幽蓝的光芒，床体在磁悬浮力场的作用下骤然减速，平稳落在一个狭小的圆形平台。
束缚带自动解开。林澜踉跄着滚下床，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仅容三四人站立的微型逃生舱内。
墙壁上亮起首都星错综复杂的地下管网图，一个绿色的光标正在一条标为“废弃污水主管道”的线路上闪烁。
“逃生程序启动。”棱镜的声音从舱内控制面板传出，蓝光比之前黯淡了许多，“能源核心受损，无法维持‘棱镜’主意识。
最后指令：护送目标抵达安全坐标‘渡鸦’酒吧。祝你好运，穿越者林澜。”
控制面板彻底熄灭，只剩下导航光标在孤独地闪烁。舱门无声滑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和铁锈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巨大、幽深的圆形管道，直径足有十米，管壁上凝结着厚厚的黑色油污和不明生物残留物，浑浊的污水在底部缓慢流淌，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噜声。
微弱的光线来自远处管道壁上稀疏的应急灯，将这片地下世界映照得鬼影幢幢。
林澜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凯恩生死未卜，小乖被棱镜带走，她孤身一人，被整个首都星最有权势的家族追杀。
绝望如同冰冷的污水，试图将她淹没。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不能死在这里…”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管道里回荡，“埃德加…末日方舟…”凯恩最后的话如同烙印刻在脑海。
她深吸一口污浊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环境。棱镜给的逃生舱紧贴管道壁，旁边有一个锈蚀的金属爬梯向下延伸，没入污水边缘的阴影里。
她必须移动。留在原地就是等死。林澜顺着爬梯小心翼翼地向下爬，锈蚀的金属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污水散发着浓烈的氨气和硫化物的味道，熏得她眼泪直流。就在她双脚即将踩到污水边缘一块凸起的混凝土平台时，头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咻！咻！咻！”
三道灼热的能量束擦着她的头皮射入下方的污水，瞬间蒸发出三个翻滚着恶臭蒸汽的大洞！林澜猛地扑倒在平台上，碎石和铁锈簌簌落下。
“目标确认！下方！包围她！”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冷酷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澜抬头，瞳孔骤缩。三个身着黑色全覆盖式作战服的身影如同巨大的蝙蝠，悬浮在管道顶部，背后喷射着幽蓝的离子流。
他们手中的脉冲步枪枪口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再次对准了她！冯·克洛维家族的精英卫队！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到了！
“小乖…棱镜…谁都好…”林澜在心底嘶吼，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她手无寸铁，面对三个装备精良的职业杀手，绝无生还可能！
领头的杀手头盔目镜闪烁着红光，似乎在扫描确认。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通过外部扬声器发出冰冷的宣告：“林澜，交出‘星辰之心’完整算法，埃德加少爷承诺留你全尸。”
林澜蜷缩在混凝土平台的阴影里，污水浸湿了她的裤脚，冰冷刺骨。她的大脑在恐惧的冰封下疯狂运转。
交出算法？那是原主的心血，是凯恩用命换来的警告，更是埃德加启动末日方舟的钥匙！绝不可能！
“算法…”她故意提高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颤抖，同时手指在污水边缘的油污里快速摸索，“在我脑子里…你们想要，自己来拿！”她猛地抓起一把粘稠的黑油，狠狠甩向上方悬浮的杀手！
油污在空中散开，虽然没有实质伤害，却让杀手的动作本能地一滞！
就是现在！
林澜用尽全身力气向污水深处扑去！冰冷的污水瞬间没过头顶，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恶臭几乎让她窒息。
她拼命划水，向着管道深处一片更加浓重的黑暗潜游。身后传来能量束射入水中的闷响和杀手的咒骂声。
“追！她跑不远！”
林澜憋着气，在浑浊的水下艰难前行。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就在她即将撑不住时，前方污水底部隐约出现一个巨大的、被栅栏封住的圆形洞口！
是棱镜地图上标注的通往更深层管网的“泄洪闸口”！栅栏锈蚀严重，有几根钢筋已经扭曲断裂，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
生的希望！林澜用尽最后的力气游过去，抓住冰冷的钢筋，试图挤进缝隙。
但缝隙太小，她的肩膀被卡住了！身后的水波剧烈震荡，追兵的水下推进器声如同死神的低语，越来越近！
“不！”绝望的呐喊在她胸腔里炸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幽灵般从更深层的黑暗管道中无声射出！快！太快了！林澜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轨迹掠过她的头顶，直扑向追在最前面的杀手！
“噗嗤！”
利器刺穿金属与血肉的沉闷声响在浑浊的水中扩散开来。那个杀手的动作猛地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一截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金属利刃从自己胸口透出。鲜血如同浓墨在水中迅速晕开。
另外两名杀手惊骇地调转枪口，但黑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管道壁的阴影里。
“谁？！”一名杀手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带着惊惧。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的污水和同伴缓缓下沉的尸体。
林澜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挣！伴随着撕裂的痛楚和布料撕裂声，她终于挤过了栅栏缝隙，落入更深、更黑暗的管道水流中。冰冷的污水裹挟着她冲向未知的深渊。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似乎看到那道救了她一命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吸附在管道壁上方，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非人般冰冷蓝光的电子眼，正穿透浑浊的水体，静静地注视着她被冲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