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个风华正茂的年少》（1/1）
“陆宇、陆宇”
大江叫了好几声，陆宇都没有回应！
“~想啥呢你？”
“没啥。”回过神来，陆宇余光扫了他一眼，顺势把手里的酒杯往嘴边送。
——深秋的BJ，枯黄的树叶掉了一地。
兄弟俩在曾经高中校园的对门双手端着白酒。
…
“嘟嘟…”
陆宇揣在兜里的手机已经不知道响了几次，微信消息接连发来好几条。
他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便一直没去看，直到电话铃响起。
荧幕显示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昵称，“Dad！”
说真的，陆宇和他爸关系一直挺陌生的，甚至有些紧张，后来发生了点事，导致陆宇现在恨极了这位“爸爸”。
电话铃响了十来秒，吵得陆宇不耐烦、怒火中烧下还是接了电话。
“刚在忙，啥事？”
电话那头，老爷子还是一腔沙哑的嗓音。
“回来没？”
“嗯！回了。”陆宇随意回了句，甚至有点懒得搭理。
“明天回来一趟，有个市里寄来的包裹写的你名字。”
“有空回，在忙、挂了。”说完陆宇便挂了电话。
本来就挺郁闷的心情现在又平添了几分不悦。
“说真的，你奶奶走后你真的少了很多话。
回去一趟吧，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去看过奶奶。”大江伸手拍了拍陆宇的后背，“最近先上我那住，我养你啊。”
陆宇把肩膀往大江那撞了撞，“嗯，周末你有空吗？陪我一起。”
“我肯定陪你一块儿啊。”大江嘴角扬了扬，又顺势把酒咽了一大口。
-
这会外面风吹得哗哗直响。
陆宇低头深思了会，看着窗外。
“江，这么多年了林大伯还在等他儿子吗？”
大江也扭头朝窗外看去。
不远处是一个曾经极其熟悉的身影。
“是啊，当年林大伯儿子赌气离家出走，他就一直在这等，时间真快啊，九年了。
咱毕业后大伯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就在学校门口支着他的小摊，不过这片后来变化挺大的，这里不允许摆摊了，林大伯就拿出大半辈子的积蓄买了这么个小店面。”
陆宇内心有些说不上来的心酸。
大江拿奶茶和陆宇碰了个杯又接着说，“对了，大伯煮的那碗酸辣粉还是从前那个味儿，这么些年了也没变。
我可记得你上学那会最好这一口了。
走吧，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兄弟陪你再尝尝去？”
陆宇耸了耸肩站起来，“是好久没吃了，都快忘了什么味儿了。”
大江把手搭着陆宇，两人从酒厅走出来，有说有笑…
-
“林伯！”
“唉、大江来啦！最近好些日子不见了。”
大江拍拍陆宇。
“这不，兄弟回来了，这几天上部队去接他。林伯还记得他不？”
林伯盯着陆宇看了大概十来秒。
“是小陆吧！林伯可还记得你。”
林伯开了把火又说了句，“大江常和我提起你，做了军官又俊了不少，比以前更帅了！”
大伙都乐了。
陆宇看林伯的眼神里总是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林伯，两碗酸辣粉，要酸一点少放辣。”
这一句话仿佛回到了九年前，谁都没忘那几年是有多逍遥自在。
“林伯知道，你俩口味就没变过！
你们里面坐会。”林大伯抄起家伙开始忙活。
陆宇些许是还有点陌生，这么多年没见，他没再跟林伯多说别的一句话。
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讲，讲什么！
这会熟悉的下课铃在周围响起，打破了这份寂静。
大江仰了仰头，看着天空。
“你还记得咱当年上学那会嘛，每天上课下课。同样的教室有些人就是拼了命的学习，而有些人确是放学时间掐得比铃声都准。”
陆宇笑了笑，“你不用而有些人的，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两人尬笑了几声。
“热腾腾的酸辣粉来喽～”
“林伯，现在还早店里没人，一起过来坐会吧！”大江把林伯拉来坐在一起。
“好好，这么多年没见小陆了。”林伯摆了摆笑脸，声音比起以前弱了些，也多了几分沧桑。
其实这么多年大家早就把林伯当成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到亲人了。
陆宇和林淼走的这些年大江几乎每个月有时间都会过来吃几回林伯下的粉条，每回都要陪林伯坐好久才肯离开。
九年时间林伯头发白了许多，其他模样倒是没什么大改变。
“你们这几个孩子啊林伯我记得最清了，大江，小陆还有那个淼淼。
淼淼这个女孩真的是个好孩子。
人长的水灵，那个眼睛大的就像个大葡萄。林伯没忘那时候你们几个一到周末就爱往我那小摊跑，不嫌脏的帮忙。”
高三那年发生的事情林伯并不知情，他不知道林淼现在就是陆宇心里过不去的坎。
转眼过去九年了，那天道别后林淼就真的再也没联系过陆宇！
大江挤眉弄眼的对林伯使了个小眼神。
“宇哥，我跟你说啊，就前两天我大姑女儿家长会，他们家长忙我给替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老师说让学生自己给家长写封信留在抽屉。你知道我那大姑女儿写了什么吗。
她说，爸妈想好这次考好奖励什么了吗？
结果就老师公布那个成绩，英语才考了48分。我大姑知道了就直接奖励了几个大嘴巴子。”
说完就大江自己一个人尬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的你是没见到，那场面简直了～”
大伯听得好像若有所思。
“信？对了，你们毕业后一年多淼淼回来过一次，那会BJ雪下得正大，她给我留了封信说再看到你就交给你。
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放在这边，从摊位带到现在的店里。”
林大伯站起身去把信取过来递给陆宇。
陆宇接过信，撕开封条。
——致酷帅的小宇同学
那个，我最近挺好的。
你和大江怎么样了？
对了，还记得吗我们高中那会一到放学你总是拉着我们一起跑在最最前面。
还有那张课桌你没忘吧。
你在上面刻了我们几个，前两天我回学校看到了，它已经破败到被丢进垃圾堆里了。
……………”
看到这陆宇眼神定住了没有接着往下翻，只是心头一颤便把信收了起来。
“宇哥，咱吃完去逛逛吧，好久没回过学校了！”大江拿肩膀撞了陆宇一下。
-
学校进去不难，后门西侧有一处栏杆很低，这边长了棵大树，所以栏杆有一段还是被锯掉的，他们以前就经常从这逃课溜出去。
这会学校里放学的铃声正好敲响～
两人熟练的翻过栏杆，躲在树后面的草丛里直到没什么人了才偷偷出来。
学校这边的草地很平坦，绿油油的一大片，就是光看看都能让人心旷神怡，更别说躺在上面了。
两人仰头望着夕阳和落日，看着云层间万缕金丝缓缓洒下。时间就这样停滞了十分钟，陆宇和大江谈起了从前的种种。
有些还历历在目的场景，数学老师拿着教尺走进课堂时、班主任训责学生时，这些过往的种种都在脑海烙印。
在学校走完一圈后，大江领着陆宇回家，一路上谈笑风生。
可谁知在回家的小巷里…
大江的妈妈正被一群中年猥琐混混追赶，这已经是这些年的第n回了，因为曾经特殊工作的原因经常会被人群嘲讽、谩骂，甚至暴力驱赶。
“呦这不江大爷嘛～”
面前十来个混混手里都拿着废弃的木头棍子，为首的甚至还拿了一根大铁棒。
大江没有多说话，只是眼神一凝，把妈妈拉到身后，上去就要动手。
陆宇也没有劝说，论起袖子和大江统一战线。
以少敌多对军营出身的陆宇来说不算难事，拿棍子又如何，没几个敢真正挥出来的。
当然，大江的拳头也丝毫不逊色于陆宇，一拳就能收拾一个。
但！为首的混混显然不太怕死，铁棒竟然也敢往前砸，在大江走到他面前时竟直接砸了一棍在他右边脑袋。
这一棍力度很大，鲜血已经沿着发丝渗透出来，倒地的瞬间，大江回过头看了眼陆宇，然后昏迷过去。
“大江～”
陆宇撕心裂肺的喊了句，整个人瞬间暴走，眼睛里血丝满布，捡起地上一根木棍，直接冲上去对那人就是一顿揍。
随着那人倒下，陆宇第一时间冲向大江，把他搀扶起来。
一旁大江的妈妈吓得整个人双腿发软，跑上来的一下便跪倒在地上。
“大江！”
陆宇也几乎是同时喊了大江的名字，声带都绷得很近，一颗心都快行嗓子眼跳出来了。
“一定没事的，我们这就去医院…”
陆宇声音颤颤巍巍，眼神里全是恐惧、害怕和担心。
没等他们走出几步，为首的那个混混提着棍子重新站起来，冲到他身后往陆宇脑袋挥了一棍。
这一下用尽了那人全身剩余的所有力气。
随着一声嘶喊，陆宇倒下了，失去支撑的大江也重重摔倒在地。
大江妈妈最后才想起来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里巷子很狭窄没有人围观，但四周几栋楼的居民都被这场打斗惊动。
在救护车来之后，现场只剩大江、陆宇和那个混混头子三人瘫倒在地，其余人全部跑得精光。
-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陆宇眼里全是大江，那个虚弱的大江！
即使神智不清，他在梦里刚才的这一幕又重新上演了一遍，与现实不同的是，梦里的大江在乱棍之下奄奄一息。
——
“大江！”
陆宇猛的喊了一声，然后在宿舍惊醒，背后、额头全是冷汗，嘴里小声念叨着大江的名字。
睁开眼却是一个精壮的男生站在陆宇床边。
这是他的高中舍友林坤，一个体育生。
“这个lsp昨晚一定又意｜淫哪个情人了，睡觉都在喊，大江～大江～”
宿舍顿时轰笑声一片。
宿舍？舍友？高中？
此刻，外面的陆宇已经被送到医院挂上点滴，刚才那一棍砸得真的有点重了，医生说会有植物人的风险。
而里面，陆宇的大脑意识已经梦回了曾经高中生活的地方，回到了那个风华正茂的年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