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琴键下的针尖（1/1）

米花音乐厅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上。

羽生遥一袭黑色燕尾服走向钢琴，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掌声。

江户川柯南悄悄观察着第三排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工藤佑一伪装的很不错，但推眼镜的小动作出卖了他。

“今天的第一首曲子，《钟》。“羽生遥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音乐厅，“献给一位……特别的朋友。“

他的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柯南注意到钢琴家的左手小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第三小节时，羽生遥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像一层碎钻。

“不对劲。“柯南小声嘀咕，身旁的灰原哀微微点头，她的目光锁定在羽生遥不断发抖的手腕上。

当乐曲进行到最激烈的段落时，羽生遥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他的双手像被无形的线提起又摔下，在琴键上疯狂敲击，鲜血从他的指尖渗出，染红了黑白分明的琴键。

“医生！有没有医生？“观众席一片混乱。

柯南趁乱溜到舞台边缘，从下方角度，他看见钢琴内部闪烁着金属冷光，低音区每个琴键下方都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针头，随着琴键按压而伸缩。

更可怕的是，落在地面的乐谱被血滴浸染，竟逐渐显现出一个曼陀罗花的形状。

佑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救护车来了，但我觉得已经没救了。“

柯南指向琴凳侧面，那里刻着一行小字：“你永远不如他“。

————————————————————————————————————

帝丹高中保健室。

灰原哀将一片阿司匹林溶入水中，看着白色药片嘶嘶作响地分解，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落，一片花瓣粘在窗玻璃上，形状像极了那些案件中的曼陀罗标记。

“你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柯南靠在门框上，“羽生遥中的毒和西园寺美咲是同一种，Mandragorine-X的变体，而你知道它的来源。“

灰原哀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节奏与羽生遥弹奏的《钟》一模一样。“你知道希腊神话里，赫拉为什么挑起特洛伊战争吗？“

“因为金苹果引发的嫉妒。“柯南推了推眼镜，“但这不是神话课，羽生遥的竞争对手是谁？“

“三年前，帝丹高中有个天才钢琴少年。“灰原哀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在全国音乐比赛前突然失踪，而羽生遥是第二名递补夺冠。“

“失踪？还是被——“

“官方记录是离家出走。“灰原哀打断他，“但有趣的是，那个少年的心理辅导老师，正是现在的帝丹高中心理教师黑泽昭。“

柯南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反光，他想起音乐厅里，羽生遥说曲子献给“特别的朋友“时，目光扫过观众席最后一排——那里坐着一个穿帝丹高中教师制服的男人。

“Project Mandrake是什么？“柯南突然发问。

灰原哀的手停在半空，玻璃杯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今晚十点，东都大学医学部实验楼见，带上你的侦探徽章和——“她顿了顿，“防毒面具。“

————————————————————————————————————————

工藤佑一站在羽生遥的公寓里，空气中还残留着钢琴润滑油和咖啡的苦涩味道，书架上的相框里，年轻的羽生遥与一个清秀少年并肩站在领奖台上，两人手中各拿一半被撕开的奖状。

“早川光。“跟在身后的警员翻看资料，“三年前失踪的天才钢琴少年，当年与羽生遥并称'帝丹双璧'，有传言说羽生遥偷了早川的原创曲谱。“

佑一拉开书桌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瓶药，全是治疗肌肉痉挛和神经痛的处方药，最新的一瓶生产日期是上周，但瓶身上的防伪编码被刻意刮花了。

“鉴识课确认钢琴里的针头上涂有神经毒素和微量曼陀罗提取物，“警员继续汇报，“最诡异的是，那些针头安装得非常专业，必须对钢琴构造极其了解的人才做得到。“

佑一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音乐会海报上，羽生遥近期所有的演出场地都是“星奏馆“，一家以顶级钢琴设备闻名的小型音乐厅。

“早川光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谁？“

“根据记录，是他学校的心理老师。“警员翻动页面，“当时在长野县某研究所工作。“

佑一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照片【拳击馆】。

佑一刚想回拨，另一条来自柯南的信息跳出来：【黑泽昭，是PM-714项目负责人，灰原今晚要带我看原始档案。】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佑一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赶回自己的公寓。

推开门，一股微妙的违和感袭来，书桌上的希腊神话书被翻开在“美狄亚“章节，页边放着一朵干枯的曼陀罗花。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摊开的书页上，美狄亚杀害亲子的插画被人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愤怒是最诚实的镜子“。

————————————————————————————————————

东都大学医学部实验楼的灯光，在午夜准时熄灭，柯南躲在灌木丛后，看着灰原哀用一张磁卡刷开后门，她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跟紧我。“灰原哀的声音通过侦探徽章传来，“这里的红外线警报每30秒扫描一次。“

柯南蹑手蹑脚地跟上，走廊尽头的储藏室门牌上写着“714室“，锁却是最新型的电子密码锁，灰原哀输入一串数字：0401。

“你的生日？“柯南小声问。

灰原哀摇头：“第一个实验体死亡日期。“

门开了，储藏室里堆满尘封的纸箱，灰原哀径直走向角落一个标着“M-12“的金属箱。

打开后，里面是厚厚一叠发黄的文件，封面印着“Project Mandrake: Subgroup Gemini“。

“双生子计划？“柯南凑近查看，突然瞪大眼睛，文件第一页是两张并列的照片——左边是年轻的宫野志保，右边是一个与她长相酷似的少年，标注为“实验体M-12A“。

“我的克隆体。“灰原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组织早期尝试制造'完美科学家'的实验，他们用我的基因创造了十二个改良版本，M-12A是唯一存活超过一年的。“

柯南翻到下一页，呼吸几乎停滞——实验日志记载着M-12A，如何被注射各种神经毒素以测试抗药性，最后因Mandragorine-X过量导致脑死亡。负责医师签名栏赫然写着：黑泽昭。

“他本该销毁所有样本，“灰原哀的手指轻抚过照片，“三年前，有人从长野研究所偷走了M-12A的大脑组织和实验日志。“

柯南突然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黑泽昭在用那些神经毒素复刻曼陀罗计划！但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杀人？“

灰原哀没有回答，她点燃打火机，将文件一页页焚毁，跳动的火光中，柯南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一个极淡的疤痕，形状像一朵曼陀罗花。

“该走了。“灰原哀熄灭火焰，“如果我的计算没错，下一个受害者是——“

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打断了她，柯南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灰原哀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将柯南推到文件柜后。

“闭气！“

白色烟雾瞬间充满房间，即使隔着防毒面具，柯南仍感到一阵眩晕。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灰原哀挡在自己身前，茶色发丝在烟雾中飘扬，而她手中紧握着一支标有“Antidote-M“的注射器。

窗外，月光照亮了逃跑者手腕上的纹身，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曼陀罗花纹，花心处刻着星座符号。

——————————————————————————————————————

翌日清晨，工藤佑一站在空荡荡的拳击馆中央，沙袋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地板上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花瓣。他的手机亮起，柯南发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双子座出动】。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佑一抬头，看见拳击馆的监控摄像头，不知何时被人调整了角度，正直直对着他，红色指示灯规律闪烁，像一只眨动的眼睛。

而在监控看不到的角落，一个曼陀罗根雕静静躺在储物柜顶层，根须缠绕成双手扼颈的形状。雕像底座刻着一行英文：

“Those who hate themselv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