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故人陆续凋零（1/1）
江宁最后这几个字说的极其森冷，众华山弟子闻言都不由颤抖一下，纷纷道。
“谨遵掌门教诲。”
江宁摆了摆手，众弟子随即下山。
看着这些华山弟子下山的身影，江宁神色平静。
接下来他不会这么快就下山，会在华山上待一段时间，教授华山弟子。
没有多久，刘昭也回来了。
“师父。”
再次见到刘昭，江宁发现刘昭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此时的刘昭脸上随时都带着一丝微笑，那双眼睛从所未有的明亮。
而且江宁还注意到刘昭身上的不同。
“嗯？”
江宁看了刘昭一眼，诧异道：“你已经练了太上道经了？”
要知道自他创出太上道经以来没有限制条件，只要是华山弟子就可以练，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能练成。
这门功法最重心性，若无与太上道经相匹配的心性，想要修炼可谓是千难万难，没想到刘昭下山游历这么多年回来竟然练成了太上道经。
江宁感受了一下刘昭的气息，的确是太上道经。
刘昭此时的气息波动不弱，已经是一流高手了，而且非一般的一流高手，用其他高手对比的话现在的刘昭与死去的左冷禅差不了多少了。
听到江宁的话，刘昭微笑道：“弟子游历江湖这些年来，偶有所感，终于不负恩师信任，已将太上道经练至入门。”
江宁闻言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不错。”
这时刘昭对江宁行了个大礼。
“师父，弟子想要入道，求师父成全。”
这次江宁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问道。
“什么是道？”
此时的刘昭已不像当年那样迷茫，而是微笑道。
“道常在。”
刘昭答了一句江宁当年所说的这三个字。
江宁闻言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刘昭的下一句话。
刘昭微微顿了顿，又道。
“道无穷。”
江宁闻言这才看了他一眼，点头。
刘昭至此入道。
时光荏苒，八年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年，江宁五十。
在这八年时间里朱厚照励精图治，惩治贪墨，积极革新，推行新法，将一个走到中期开始走下坡路的王朝重新推上一个盛世。
在这些年里朱厚照推行新法，受损利益最大的就是士大夫集团，朱厚照将他们手中的利益瓜分给底层平民，使底层平民能够活下去，也使王朝税收增加，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唯独只有士大夫集团受伤。
眼见皇帝如此割分他们的利益，士大夫集团不是没有反抗过，暗中行刺朱厚照，窜动地方骚乱，只要是手段就上，但都被手握军权的朱厚照强势镇压，至于刺杀，有各大派的高手坐镇皇宫，就连朱厚照的日常饮食也有高手试毒，士大夫集团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也使朱厚照更加有信心，手段更加强硬，就造成了士大夫集团更激烈的反抗，比如几年前的宁王造反。
那次就是士大夫支持，意图支持宁王推翻朱厚照的王朝，重新拥立新帝。
但这行动刚开始，大军还没出南昌府，江宁就直接找上门，在层层守卫的宁王府中生擒宁王，将在场的士大夫家族血洗的干干净净，又在十万大军的阻拦下离开南昌府，擒着宁王前往京城。
士大夫这次轰轰烈烈的反抗行动再次熄灭。
再之后士大夫集团已经意识到无论是从朝堂，还是在造反上都不可能拿朱厚照有任何办法，有当世天下第一的义兄，真武转世的江宁护着，朱厚照完全是肆无忌惮，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妥协。
也就是在这种强制推行新法的情势下，大明重新焕发生机，正德盛世到来。
但盛世之下就是隐藏极深的黑暗。
这八年江宁一直在山上，那些躲在深山里的邪魔歪道再次出现，而那些达官贵族也仿佛忘记了江宁的存在，又开始如以往那样嚣张跋扈，欺凌百姓。
江宁虽在华山，但不是对江湖和民间一无所知。
在得知这一切后江宁将华山派事务交由大弟子刘昭处理后，再次下山。
刚兴起的邪魔歪道和那些王公贵族再次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十四年匆匆而过。
扫荡世间十四年的江宁收到了岳不群即将离世的消息，从江南赶回了华山。
“师父。”
昔日岳不群的亲传弟子此时都围在岳不群的榻前哭作一团。
如今已一百零二岁的岳不群满是苍老的痕迹，在听到弟子们哭泣的声音后岳不群板着脸轻声喝道。
“为师已经活了一百零二年，即便要走了也是喜丧，哭什么？”
听到岳不群的呵斥，众弟子这才收住哭声。
岳不群四下看了看，问道：“宁儿呢？回来了吗？”
“师父，掌门他……”
陆大有正要回话，屋外响起一道声音。
“师父。”
江宁的身影一闪即逝。
“弟子来了。”
看到江宁的声音，岳不群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宁儿，你回来了。”
在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生机流逝的岳不群最想看到的就是江宁，在放出消息后总算在生命前的最后一刻见到了最想见的弟子。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为师有话要和宁儿说。”
“是。”
众弟子随即退下，只留下岳不群和江宁师徒二人。
岳不群看着江宁，那双混浊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道。
“为师这些日子总在做一个梦。”
“梦？”
江宁问道：“师父做的什么梦？”
岳不群抬头看着头顶，怔怔道：“为师梦到几十年前为师也是如当年那样从师父手中接过华山派，艰难维持门派，后来收了一些弟子，冲儿，发儿，陶钧和英白罗他们。”
“但为师诧异的是为什么为师收的弟子中其他人都在，唯独没有你。”
江宁闻言神色有了一丝变化。
“师父，那后面呢？”
“后面？”
岳不群双眼出神良久后才道。
“后面为师过的十分艰难，魔教势力太大，左冷禅步步紧逼，让封师弟他们上山逼迫为师，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任盈盈那妖女纠缠在了一起，为了躲避危机，为师不得不举派下山，后来为师在走投无路之下练了葵花宝典，做了许多错事，平儿，珊儿，他们都因此遭殃，冲儿也被妖女迷惑，最后为师还是没能振兴华山派。”
说完后，岳不群怔怔的看向头顶。
“这些日子为师时常在想，那些梦太真实，真实到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的一般，为师就在想，如果当年为师没有在马匪手中救下你的话，可能为师就是梦里的下场。”
听闻此言，江宁沉默，片刻后才道。
“师父，这只是梦。”
“是啊，只是梦。”
岳不群笑了笑，回过神来看着江宁。
“宁儿，为师这一辈子最庆幸的就是收了你做弟子。”
江宁也道。
“能成为师父的弟子也是弟子之幸。”
岳不群呵呵的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忽然又露出一丝悲伤。
“其实这么多弟子之中，你最争气，但为师最担心的也是你。”
“这世上懂你的人太少，为师怕我走后没有人懂你，你太孤独了。”
江宁沉默。
岳不群又笑道。
“宁儿，不要太担心，这世上虽没有飞升，但或许有地府也说不定，等为师下去了，就在下面等你，等你快要到的那天，为师就来接你。”
“师父。”
即便是以江宁的心境，在此刻时仍旧红了一丝眼眶。
“莫哭。”
岳不群笑着摇了摇头。
“为师此生已无憾。”
说完，岳不群闭上了眼睛，再没有睁开。
听到屋内久久没有动静，外面的令狐冲陆大有等人进入房间，顿时发出哭声。
岳不群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