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村试（2/1）
清晨的海边分外宁静而和美，海雾缭绕，潮声低缓。东方初白，微光刚洒落海面，金线便在波浪间起伏荡漾，恍若仙界。
杨湾村也随之苏醒。渔民们披衣而起，拎着渔网与竹篓，三五成群地踏出屋门，往岸边走去，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出海作业。
村东一座竹篱小院，早早地响起了咯吱一声门响。
“也不知道林辰羽这只大懒虫起没起床。”一个清脆的声音嘀咕着，身形娇小的女孩悄悄探出头来，小心地踮起脚尖，透过篱笆往隔壁张望。
她便是胡音玥，今日比平日更早起了床，娘亲煮的鸡蛋她只匆匆咬了一口便匆忙赶来。
今天是村试之日。
元和帝国明令：四岁以上孩童，每年皆需接受“村试”检测。通过灵测石与试力柱判断其灵根等级与身体基础，是帝国选拔武道种子的第一步。
对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来说，村试是命运的第一道门槛。它不只是一次测试，更是一场天命的分流。
此时的林家，灶上蒸锅冒着热气，鱼汤在陶罐中咕嘟咕嘟滚着，香气扑鼻。饭桌上摆着新蒸的米粮饼，还有一只油亮亮的鸡腿，摆在林辰羽的碗边，十分显眼。
“今天是你人生第一场‘战斗’，吃饱点。”林母笑着给儿子添汤，“这鸡腿可是你娘今天特意早起煮的。”
辰羽两眼放光，一边嚼着饼一边含糊说道：“谢谢娘！”
“爹，我今天会不会感应到灵气啊？你说我会是什么灵根？火？雷？还是那传说中的空间灵根？”他说得眉飞色舞，汤汁溢出口角也不顾。
林烈放下碗筷，目光沉静如水，“哪怕是九品灵根，只要你不服输，也能闯出一条路来。”
“但若是一品灵根，反倒被天赋冲昏头，沉溺于虚名，那将一无所成。”
“所以，今天去测试，平常心。”
“是！”辰羽用力点头，举起鸡腿啃了一大口。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辰羽，你准备好了没？”门外传来胡音玥活泼俏皮的声音，“初炼可是武者的成人礼！你要是不快点，就要被我甩在后头啦！”
“来了来了！”辰羽一边套衣服，一边口中喊着，抓起鸡腿狠狠咬了一口，“今儿我可是飞天鸡！”
门一开，胡音玥站在晨曦里，一身浅蓝色布衣衫，发梢还挂着几滴晨露。她大眼明亮，笑意盈盈，整个人仿佛晨风吹拂的清泉。
村中石板路湿润滑腻，海风咸腥却带着几分清凉。
林辰羽、胡音玥，还有林烈一同前往村口。
村口空地上，已有数十人聚集，孩童们神情或紧张或期待，大人们则聚在一旁低声交谈。
空地中央摆着两件法器：一块浑然乌黑的灵测石，和一根高三丈的试力柱。
灵测石能检测个体灵根品阶与属性，试力柱则用以评估体质强度。两者合一，构成帝国的基础评估标准。
林烈看了眼四周，轻声道：“你们不必紧张，发挥自然便是。”
测试按年龄先后顺序进行。年纪稍大的少年们率先登台，一人接一人，将手按在灵石之上。
“刘小山，八品中，水灵根。”
“赵二柱，五品下，火灵根。”
“周小强，七品上，木灵根。”
伴随着一位白发长者的宣布，一道道光芒在灵测石上闪现，虽不强烈，却代表着一个个孩童的修炼起点。
大人们围观着这些结果，议论纷纷。
“哎哟，老赵家这回发了，五品啊！”
“七品也不错了，努力修行，日后也能去镇里当个小差事。”
忽然，一道悦耳的水波之声自灵石上传出。
胡音玥上前，手轻触灵石，仅片刻，灵石表面浮现层层水纹，淡蓝光晕盘旋四周，似有流水潺潺之声于灵场之上回响。
“竟引动五行显象？！”
“这是……三品以上才能引发的现象！”
“她哥哥胡丈松当年可是被郡都亲卫带走的天才，她竟然也……”
白发老者目露罕见的惊色，点头赞道：“三品中，水灵根。天赋上佳，可列天骄。”
灵场顿时炸了锅。
“胡家真是出龙凤啊！”
“一个天才胡丈松，一个天骄胡音玥，这……这村哪还能安宁？”
而站在一旁的林辰羽，嘴里咬着鸡腿的劲都小了几分。
“林辰羽，上场。”
林烈站在他身后，轻拍肩膀，低声道：“别怕。”
辰羽深吸一口气，走上石台，手掌稳稳贴上灵测石。
最初的几息毫无动静。
人群中传来些微低语。
“不会是七八品吧？”
“林家的……好像也没什么修炼血统啊。”
然而下一瞬，灵石上忽然浮现一层厚重的黄光，沉稳而凝实，光芒不耀眼，却如山岳般安稳，宛如大地脉动之力。
“黄土之相？这不是一般的土灵根反应啊……”
白发老者凝视灵石许久，终道：“四品下，土灵根，但有一丝特异灵息，未明。”
林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没有说话。
辰羽咂咂嘴，小声嘟囔：“四品……差音玥一点点。”
“你不错啦。”胡音玥凑近笑嘻嘻道，“至少不是七品，我娘说七品以下就得留村养鸡了。”
“喂喂，你是不是想我陪你养鸡啊？”
“哼哼，说不定我当上武将夫人，让你去给我种地！”
“咳咳！”林烈在后轻咳一声，两人立刻安静了许多。
后续孩童测试陆续进行，无一入五品内。
灵测结束，便轮到了力测。
试力柱立于场中央，三丈高的金属立柱上刻有九重力纹，每一重对应一阶力量评定。孩童们需以拳击之，震出光环，便能显现其体质强弱。
赵二柱走上前，深吸口气，脸憋得通红，一拳轰上柱身，“咚”的一声，柱体微震，显出两重浅红光纹——二级力。
村民发出一阵掌声：“不错不错，小柱子有力气！”
之后数名孩童轮番上场，大多数在二级到三级之间徘徊，偶尔有天赋稍佳者勉强震出四级光纹，引得一片喝彩。
“哟，这小子怕是天天爬山的，力气不小！”
“也就比赵家那小子略强些。”
直到林辰羽上前。
“呼！”一声沉喝，伴随拳风激荡，他右拳如雷霆一般轰击而出！
“砰——！”
试力柱猛然一颤，五重光纹自柱身一层层激荡而出，直至最上层竟泛起微弱的第六光环余波，虽未完全显现，但已让人群哗然！
“这……这怕不是接近八级力了！”
“他才四岁啊！”
“林家这小子吃了什么？！”
白发老者也是眼神一亮，捋须笑道：“好体魄，好骨架，天生体修种子！”
胡音玥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林辰羽收拳站立，脸不红气不喘，“辰羽哥哥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林辰羽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笑笑，“我平常搬鱼篓的时候顺便练了练拳。”
众人爆笑。
随着夕阳渐沉，村试告一段落，白发老者郑重地收起灵石与试力柱，随即坐在石桌旁，将今日所有测试结果写于一卷牛皮书册之上。
这份名册将于明日由村吏亲自送往九渡城试院，由城武堂统一审阅存档，并决定是否转交郡级。
依据帝国制度，凡灵根达到五品及以上者，皆需上报，进入天才名录，获得优先培养资格。
其中，三品以上者可直升郡级武堂，获得帝国核心资源扶持；四、五品则由城武堂筛选培养；至于六品以下之人，则需自谋前路，或报名镇、村武堂自修。
此次杨湾村试，共有三名孩童突破五品门槛：赵二柱，五品下火灵根；林辰羽，四品下土灵根，体力惊人；胡音玥，三品中水灵根，引发水系异象，堪称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