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洗不掉的脏污(1/1)
琴彧果断地剪断了电线,赶回了病房。
当他刚进入病房时,嬴月正好朝他快步扑了过来,随后忽然瘫软在了他怀里。
她扯开他衬衫,蘸着血在心口刺青旁画下双胞胎脚印,轻声呢喃道:“老爷子给的鹿乳……记得喂狗。”
琴彧一脸困惑加气愤地瞪向老爷子。
而老爷子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我可对这姑娘什么也没干。我反倒是挺喜欢这姑娘的,比你更有我年轻时的疯劲儿。打道回府吧,带上她,和你两个儿子。”
二十八楼会议室的电子钟跳至十点整,仿佛宣布着审判开始。
琴彧抚过袖口暗绣的荆棘纹路,鎏金U盘在指尖泛着冷光。
大姑的翡翠耳坠撞出清脆声响,她正要开口讥讽,投影屏突然亮起猩红标题——《琴氏罪录》。
“去年三月十七日,琴诗画小姐用慈善基金会洗钱二十三亿七千万。”嬴月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声刺破死寂。
画面里堂姐正将成箱美金塞进油画框。
“真可惜,那幅《向日葵》烧起来时,钞票灰比骨灰还轻呢。”
二堂姐打翻咖啡杯,褐渍在财务报表上洇出扭曲人脸。
琴彧微笑着点开第二段视频:大姑在矿难现场踩着尸体打电话,“处理干净,按交通事故报。”
血肉模糊的矿工手指突然抽搐,镜头精准拍到她的钻石婚戒反光。
“精彩吗?”琴彧转动座椅,月光石领针映出楼底下的警车闪烁的红蓝顶灯,“我特意请了经侦支队现场观摩。”
会议室门被撞开时,大姑的珍珠项链崩落满地。
她指着琴彧尖叫“疯子”,镶钻美甲在檀木桌面刮出刺耳鸣响。
琴诗画突然扑向投影仪,却被全息影像里自己的罪证穿透身体,像个可笑的幽灵。
“琴家的血,该由琴家人自己擦干净。”
清冷女声惊破混乱。嬴月裹着染血白纱闯入,双胞胎的啼哭与警笛共鸣。
她苍白指尖抚过保温箱,心电监护仪的光在她眼底跳成鬼火:“老爷子教过我,脏东西要埋在自家花园,就像曾经那场车祸。”
满室死寂中,老爷子拄着乌木拐杖缓缓起身。
他枯槁的手突然掐住大姑后颈,将人按在播放矿难视频的屏幕上:“听见了吗?那些冤魂在谢你送的棺材钱。”
玻璃幕墙映出荒唐众生相:警员给二堂姐琴诗画戴手铐时,她的高跟鞋勾着窃听器不慎坠楼;而大姑的钻石耳坠嵌进《琴氏罪录》的播放键,循环着她的嘶吼:“都是老爷子指使……”
“明早十点,祠堂立遗嘱。”老爷子碾碎佛珠,浑浊瞳孔锁定嬴月怀中婴孩,“至于你们……”他忽然剧烈咳嗽,黑血顺着指缝滴在琴彧袖口,“择良日尽快完婚!”
当晚,在全市最大的宴会堂,宾朋满座,琴彧与嬴月的订婚仪式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堂中播放的现代浪漫曲就跟这匆匆忙忙开始的宴会一样癫狂。
嬴月倚着琴彧走过红毯,闪着金色亮片的礼服下摆扫过满地翡翠碎片。
当台下嘉宾起哄让两位新人“亲一个”时,她突然咬破了琴彧的嘴唇:“我要你每天用家法藤条量孩子的摇篮。”
“那可能有点迟了。”琴彧微笑着回应道,“老爷子傍晚来宴会之前亲手把家法藤条当着我的面烧了。”
嬴月想了想,舔了舔唇上的血:“也行,你看见了就算我看见了。”
翌日一早,琴彧去祠堂看嬴月和儿子们时,跟嬴月说道:“老爷子一早就匆匆出门去看我二叔和堂哥了,说要跟他们唠唠当年车祸的事情。是你的意思?”
嬴月望着琴彧平静的眼神,歪着头,指了指两个正在啃手手的小家伙,答道:“可能是他们的意思?”
当血色月光漫进祠堂时,老爷子正将族谱最后一页浸入鹿血。
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通知道:“老爷,狱警来电说二爷和大少爷双双撞墙自尽……”
而老爷子却只是笑着点燃了浸油的族谱:“明天安排人去老二家的坟头告知一声,她男人和儿子下去找她团聚了,路不好找,出来迎一下。”
“是……”管家一脸懵,但还是一句废话也没说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老爷子站起上来,拍了拍大腿:“唉,该去逗逗宝贝重孙子们咯,趁这会儿还没睡!”
三日后的清晨,琴彧刚出门去大学上专业课,护工就端着奶瓶与他擦肩而过经过。
嬴月突然从月洞门后闪出,“等等!”她将护工拦下,鼻子敏锐地嗅到了护工衣摆上沾着的ENVIQUEEN特供的雪茄味。
她接过奶瓶,“今天我来喂吧。”
待护工走远,她绛红指甲划过奶瓶刻度。“这剂量,够毒死三只藏獒了吧?”
当晚,佛堂就传来了犬类哀嚎。
琴彧拎着死状狰狞的獒犬踹开老爷子房门,月光石袖扣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您送去婴儿房的高级纯正鹿乳!您猜Freda此刻是在挑婚纱,还是选棺材?”
老爷子摩挲着琴笙的绝笔信,突然将翡翠扳指砸向《雨夜公路》的仿作。
画框裂开的刹那,微型摄像头记录下他最后一句呢喃:“让ENVIQUEEN的订婚宴,变成葬礼。”
琴彧听后,满足地离去,只留下了老爷子在祠堂内踌躇。
祠堂的铜炉青烟缭绕,老爷子枯槁的手指摩挲着族谱上琴彧的名字。
檀木桌上摊开的遗嘱泛着冷光,墨迹未干处还沾着几点暗红血渍。
“琴氏的脏血,总得有人来放。”他咳嗽着将印章按在绢帛上,门外骤然响起琴家大小姐琴诗书的尖声质问:“爷爷!您当真要把琴氏交给那个疯子?”
老爷子抬眼,浑浊瞳孔映出手机收到的视频中,琴诗书与Freda对坐的影子。
Freda蓝宝石耳坠闪着毒蛇般的幽光,手中文件袋“啪”地甩在案上,“这份伪造的精神鉴定书里,琴彧被诊断为‘偏执型精神分裂’。姐,这是我们最后的活路了。”
“你们老爷子若执意传位,明日头条便是琴氏继承人弑亲夺权的丑闻。”Freda指尖划过文件上鲜红的医院公章,笑意森然。
而琴诗书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接过了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