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意(1/1)

第八节:杀意

听族内的长老讲完事情的始末,神舍依气的转身就往族地外奔去。然她刚踏出没几步就被神舍修闪身拦下。

“你要去哪儿?”

“兄长莫要拦着,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把宗主救出来!”

神舍修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刚才说了,肖诺抓走原太,是为了胁迫我们去硬刚赢军。你去救人一旦失败,岂不是正中下怀?”

神舍依双拳紧握,瞳孔四周满是因愤怒而迸发的血丝。

“我们在前线九死一生,牺牲了多少好兄弟,难道我们做的还不够吗?”

神舍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定的问道:“仅凭着一腔愤怒,你去了又能做什么?还是说你打算弃族地于不顾,带着所有族属对抗肖诺?”

神舍依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周围都是留在族地的老弱病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

“我......我还没那么想......”

“阿依,昌辉哥那儿暂时不要讲,以免他在前沿分心。这样,你先调查清楚宗主被关在哪里,我估计这一两天,肖诺就会露出他的真实意图。”

第二天傍晚,神舍修正在庭院里坐着擦刀,手中息魔斩被他保养的锃光。神舍依喘着粗气跑了进来,递上了她的调查结果。

“兄长,宗主被图克国安羁押,随肖诺北上了。昌辉哥那边今日午后接到了军部的新令,这是内容......”

神舍修迅速的扫了一遍纸上的内容,看完后不由得手腕直颤。

“肖诺竟让我们去偷袭赢舰,他这是要借敌人之手消耗雪樱族地......”

“兄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神舍修将情报往空中一扔,跟着挥刀将其斩成了碎屑:“告诉昌辉,等我消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兄长,你是要去救宗主?”

神舍修转身回到屋内背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囊,神舍依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跟着走了进去。

“兄长去救宗主,我也要同去。”

“你不能去。”

“为何?”

“族地需要你......”

“族地更需要你!”神舍依抓住神舍修的行囊,厉声嚷道:“今日不论兄长说什么,我都绝不会让你一人去冒险!”

神舍修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不会说感性的话。而眼下他看神舍依激动且坚定的样子,不免有些动容。

“阿依,我离开族地太久了,空有个神舍宗主之名,若我能同你一样,一直在原太身边,或许他就不会被肖诺抓走。”

“如今的情势,你留下是最好的去处。族地的一切事物你更熟悉,也只有你在这里,我才更放心。”

神舍依摇着头:“不成!肖诺行事一贯狠辣,他身边防卫严密高手如云,兄长怎也得多带上几人,才能确保安全......”

“我此去是要把原太救出,并非要与肖诺为敌。”

“若兄长被发现了呢?”

神舍修将行囊放下,肃正的回道:“那我就顺便杀了肖诺,以解我雪樱族属这么多年的怨气!”

神舍依整个人都愣住了,此话正是她昨日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

“兄长昨日还要我顾全族地、莫要冲动,这才过了一天,你怎么也冲动了呢?”

神舍修点上支烟,沉定的吐了一口:“我其实早就想好了退路,但需要大家配合我。”

“退路?兄长说的是......”

“我的意思是离开图克!”

神舍依懵了,她跟着问道:“离开图克......我们能去哪里呢?”

“回雪樱去,回到我们的故乡......”神舍修长长的舒了口气:“阿依,不论我能不能救出原太,你都要提前做好离开的准备。这也是我为何要让昌辉哥切莫轻举妄动的原因。”

“若再踌躇犹疑,整个族地都会被卷进战火之中......”

神舍依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真要走吗,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神舍修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

“阿依,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肖诺,让他举兵北上。但从军事的角度上来说,此举尽可能的避开了赢舰的攻击锋芒,不失为一条妙计。”

“接下来赢舰若重整旗鼓,再攻尼斯,肖诺便可南下分三路袭扰赢军,也可以同南边的依波斯坦军夹击运河东部。”

“如果赢舰休整之后不再打尼斯的主意,那赢军定会在运河以南登陆,并沿着南岸向大兴边境开进,到时大兴定会出兵入境支援。”

“这两条路,都没有我雪樱族地的生存空间。肖诺挟持原太,是为了让我等雪樱战力前去袭扰赢舰,好给他北上布局拖延时间。”

“泉城一战,你我都见识过了,仅凭昌辉哥手里那千八百人,根本不是赢舰和那名半机械绿瞳者的对手,除了离开别无他法。”

神舍依明白了,她提起行囊帮神舍修上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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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深谋远虑......只是图克的舰船尽数被毁,该从何处得船呢?”

神舍修微笑着回道:“图克港已是一片废墟,得我消息之后,你带着族人尽快与昌辉哥汇合,然后一路南下到依波斯坦境内等我,秋樱子一定有办法能搞到船。”

拍了下神舍依的肩膀,神舍修很快消失在夕阳余晖之下,甚至都没留下一句告别。

神舍依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但她没时间胡思乱想,只能强作精神去背负起整个族地。

仅三天后,神舍修就追上了北上的图军,此刻肖诺的临时指挥营帐,就安在康城的市郊,但却处于大营的中央。

神舍修依靠伪装混进了图军营内,然靠近中央一圈都是色瞳者战力在警戒,他一时还不敢轻易闯入,只能先抓个舌头探探虚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他摸进的军官营帐里,睡着的正巧是图克国安的一名少校。

神舍修从桌上的文件中确定了营帐主人的身份,跟着便小心的朝着卧室摸去,不一会儿就把人给绑成了麻花。

“说,你们把欣刃宗主藏那儿了?”

被息魔斩贴着脖子,这名混瞳者少校止不住的冷汗直流。

“什......什么欣刃宗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神舍修冰冷的血瞳一闪,跟着将混瞳者带进了蟒级鬼魅的幻境之中。

此境虽有时间限制,但却完全由施术者支配,可令中招者的精神备受折磨。

“你顶多是个虎级中后,静态之下绝无逃脱的可能。说吧,我会留你一条性命。”

幻境之中,混瞳者少校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动弹不得,神舍修在一旁比划着息魔刃,随时都让他感受到刺穿身体的痛楚。

“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没等混瞳者少校说完,息魔刃已经贯穿了他的大腿,剧烈的痛楚随即令他爆发出嘶吼,然而这只存在于意识幻境之中。

“我真的只是个文书,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宗主。”

神舍修也不会回话,他把息魔刃抽出来,一刀一刀的朝着混瞳者身上插去,犹如一部冰冷的机器。

直到第七刀的时候,这位少校终是受不住了,他咬着苍白且颤抖的嘴唇说道:“慢,慢......我想起来了,三四天前,直属队的确交过来个犯人,说.......说要严加看管.......”

神舍修停下手上的动作:“长什么样子?”

“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大约......身高大约180左右,中等身材,穿了件深灰色的外套......”

“还有呢?”

“模样......我是真没看清,只记得那人的右拇指带着个朱玉扳指。”

朱玉扳指是欣刃宗家的嫡传之物,神舍修心里已能确定那犯人就是欣刃原太。

“人关在哪?”

“在......在指挥营帐东边,有个铁皮车......”

说着说着,混瞳者少校竟疼晕了过去。神舍修解开幻境,随手用桌上的抹布和胶带封死了他的嘴,跟着换上夜行衣,朝着铁皮车的方向摸去。

肖诺的安保意识确实不容小觑,眼下已是凌晨四点,指挥营帐外围的小圈之内,仍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态势。好在这些色瞳者的魄级不高,轻易捕捉不到神舍修的身法。

一切顺利,神舍修很快就找到了混瞳者所说的铁皮车,可问题是,那车的周围竟安置了一圈色瞳者战力在警戒,完全无从下手。

欣刃原太就在眼前,神舍修不可能往回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经过一番思量,他打算先去肖诺的营帐里弄套行头,如此也好能靠近铁皮车。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肖诺竟然凌晨四点还在工作,且帐内还有警卫长在陪同,逼的神舍修只能躲进了会议桌下,正巧此时韦少平的电话打了进来。

肖诺手上拿着文件,于是不耐烦的按下了电话上的免提按钮。

“哪位?”

“我,韦少平。”

肖诺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接着摆手示意警卫长先出去。

“主席,凌晨四点还不休息嘛?”

“你肖将不是也没休息,我听说你带着图军的大部主力北上了?”

“到底是军委的情报部啊,消息就是灵通!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没有实力与赢军硬刚,只得避其锋芒喽。”

电话那头的韦少平听出肖诺的语气不对,他也知道肖诺已经知晓了自己启用得盛宏图的事儿。

“好吧,废话就不说了。我此时给你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已得到可靠消息,你部西南的雪樱族属怕是要有反抗动作!”

藏在会议桌下的神舍修猛的一愣,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息魔斩。只听桌前的肖诺笑道:“韦主席这般关心我图克的情况,真是令人感动啊。”

“不过,您还是把精力用在大兴军上吧,我已把欣刃原太囚禁了起来,害怕雪樱的那一小撮人能翻起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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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雪樱族属一旦反水,赢军将会沿着运河南岸一路直通大兴......”

肖诺冷哼一声:“合您的心意不好么?得盛宏图从您那儿拿了军费,自然要站出来表现一下。请韦主席放心,到时我定会大开国门,迎接友军入境击敌!”

“肖诺,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这么干,一旦赢军攻破了你与大兴的边界,下一步就会封死赫连之眼的东口,这对于我军而言的风险太大!”

肖诺不紧不慢的回道:“既然韦主席说到这儿了,那我今日就跟您表个态。我肖诺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考虑图克的利益,赫连之眼的事儿,还是请您多费心吧。”

“肖诺,你......”

没等韦少平多说,肖诺就把电话给挂了。

“哼,真把这些人当傻子,去他妈的。警卫长,警卫长!”

“到。”

警卫长走了进来,眼神稍稍朝会议桌的方向瞥了一眼。

“肖将,您有什么指示?”

“去看一下那个欣刃原太,一定要看顾好他。”肖诺虽然不信韦少平的话,但少不得遣人去确认一番。

“是!”警卫长朝着肖诺敬了一礼:“只是在去之前,得先灭灭老鼠。”

话音未落,警卫长腰间的两支长刃瞬朝着会议桌的方位射去,惊的神舍修迅速从里面闪了出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肖将的大帐!”

神舍修见面前的警卫长是个黄瞳者,疑惑的反问道:“阁下竟能察觉到血瞳者,看来不是俗人。”

警卫长冷笑道:“血瞳者当然能避开我的感知网,但你身上的那柄刀刃的血腥气,实在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