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边缘处（2/1）
空气中的硝烟味突然消失，海浪声渐隐。
于白感到脚下积木巨塔的触感正在瓦解——
「本次杀意空间所有内容已全部加载，你已来到‘边缘处’」
某种无形的力量开始拉扯他的四肢，像是提线木偶被拽回舞台上方。
他低头，看见无数细密的白线从自己胸口渗出，缠绕着手臂与腰腹，将他缓缓向上提起。
实验室的信号回收机制启动了。
他的意识正被强制拉出这个杀意空间。
但就在这一刻——
"啪嗒。"
一颗被遗漏的红色积木从塔顶滚落，砸在于白脚边。
他弯腰想要拾起，却在触碰的瞬间——
轰！
整个空间骤然扭曲。
积木塔消失了，周围只剩下无尽的灰白雾海。
——意识边缘。
这里是杀意空间的夹缝，尚未成型的记忆废墟。
于白发现自己漂浮在这片虚无中，白线仍缠绕在身上，但失去了拉力，仿佛系统也在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他。
是因为触碰到未被回收的数据？
还是......？
他尝试抬手，白线轻飘飘地随着动作飘荡，却没有束缚他的意思。
这里是未记录的区域，连系统都没能彻底掌控。
就在他思考时，雾气深处传来微弱的沙沙声——
像是有人在翻笔记本。
他转头，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影子。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低声说着什么。
舒良策？
于白眯起眼。
这不是刚才在记忆里看到的画面，而是......另一段未解锁的片段？
他没被召回。
他被系统卡进了某个遗漏的角落。
白线在雾气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警告他，又像是在邀请他继续深入。
于白没有犹豫。
他朝那个背影走去，伸手想要触碰——
滋——！！
尖锐的电流声猛然撕裂寂静！
白线瞬间绷紧，像无数利刃般猛地刺入他的皮肤——
回收再次强制启动！
他的视线瞬间被白光吞噬。
最后一秒，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
"......你不该来的。"
然后，世界崩塌。
于白的意识被猛地拉回。
睁开眼时，他已经躺在实验室的睡眠舱内，额头上全是冷汗。
研究员们正围在旁边，神色紧张。
"你怎么回事？！信号差点断连！"
于白盯着天花板，他缓缓眨了眨眼，实验室刺目的白光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
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仿佛还在试图抓住那颗不存在的红色积木。
"给...我水..."每个字都像钝刀刮过喉咙。
有护士匆忙递来纸杯给他喂水。
水流溢出嘴角，沿着下巴滑落到监测电极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终于确认自己已经回到现实。
随后，他开口提了一个让其他研究员皆感意外的要求——
*
南城地铁站。
黑暗中，姜晴、席子向、舒良策和李书在寂静中彼此锁定。
有人的枪口在黑暗中微微颤抖。
姜晴的后腰被坚硬物抵住，神经紧绷到极限。
她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呼吸频率——急促但不慌乱，像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席子向的NP7微微抬起，热能瞄准模块在黑暗中锁定舒良策的额头。
他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手指搭在扳机上，肌肉绷紧——
——但没有立即开枪。
舒良策的感官在黑暗中高度敏锐。
他捕捉到了某种熟悉的呼吸节奏——轻缓，带着轻微鼻炎特有的鼻音。
这是……
“……席子向？”他突然出声，声线低沉但笃定。
——识别成功。
“……怎么是你？！”
姜晴的神经一松——她听出了席子向的声音：“等等，是你？！”
李书的手指仍按在扳机上，但声音已经松动了：“……搞了半天，是我们四个？”
黑暗中，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差点自相残杀！
黑暗中陡然炸开三声枪响，子弹的出膛声让四人同时绷紧神经。
"九点钟方向！"舒良策低喝一声，左手精准扣住李书握枪的手腕，"换！"
李书没有任何犹豫，松开扳机让配枪滑入舒良策掌心。
与此同时席子向将NP7横推过来，智能枪械的指纹锁在接触李书手指的瞬间亮起蓝光，完成了权限切换。
"撤！"舒良策接过武器后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警用配枪与NP7形成交叉火力。
李书则迅速贴墙移动，用席子向的智能枪械进行地形扫描。
姜晴被护在三人中间。
席子向右手按在她肩头引导方向："来的路上我记了应急地图，左转十五米，废弃检修通道。"
"砰！砰！"
舒良策连续点射压制住阴影中的枪焰，子弹在墙体上凿出的火花短暂照亮了前方——三具穿着战术服的躯体正呈扇形包抄。
李书猛地贴紧墙壁，席子向的NP7在他的手中微微发烫。
智能枪械的全息瞄具自动锁定目标，但他的手指却在扳机上轻轻颤抖——虽然他是警察，可他毕竟是文员啊！他没开过枪！
“别紧张。”舒良策的声音从身旁黑暗里传来，“这玩意会辅助修正弹道，你只要对准目标，剩下的交给系统。”
话音未落，远处的黑暗里，脚步声骤然逼近！
——三个战术杀手，步伐一致，仿佛经过精确计算，正在向他们的位置收拢包围圈。
李书深吸一口气，猛然扣下扳机。
砰！砰！砰！
NP7的智能辅助系统在他扣动的瞬间调整了枪口角度，三发脉冲弹精准命中最前方的杀手胸口。
那人踉跄后退，却没有倒下——他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仿佛感受不到痛觉。
“怎么回事，不像是活人！”李书咬牙。
“别管有没有痛觉，打他们的运动关节！”舒良策的声音冷硬如铁，“膝盖、肩膀、脊椎——智能枪能自动计算最佳击打点！”
李书点头，再度抬枪，NP7的夜视瞄准界面已经锁定杀手的右膝。
“砰！”
子弹贯穿膝盖，这一次，杀手的右腿瞬间变形，整个人失衡跪地！
“有效！”李书低吼。
舒良策在黑暗中凭借自己的身体直觉干掉杀手。
不多时，周围黑暗再次没了动静。
应该是追杀他们的敌人暂时没了。
姜晴冲向检修通道口，席子向紧随其后。
走进后，越往前走，发现有光。
一阵高频蜂鸣声突然刺破死寂。
"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