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牛痘（2/1）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守着那劳什子礼节，这辈子也算是活到头了。”

胤礽没好气地刺了索额图一句，随即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妥，叹了口气又道，

“朕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朕登基，现在心愿也算了了，日后赫舍里家有朕看着……你放宽心…”

索额图苍老的面颊上露出一抹笑意，他跟胤礽相处这么多年，最是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除了对待贪官污吏的时候心狠了些，其他的事胤礽基本都不怎么会上纲上线。

所以他方才也对儿孙们说了，让他们绷紧了皮子，少去做那些恶事。

只要不做恶事，哪怕在科举一道上没什么天赋，胤礽也会帮忙寻个能吃饭的差事。

“多谢皇上……皇上能来看望奴才…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索额图还是改不掉在他面前自称奴才，胤礽瞧着他虚弱的样子，喉头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或许人将死的时候，话也会变多。

索额图拉着两个孙子，让他们赌咒发誓，日后必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胤礽，辅佐元宝。

他混沌了大半辈子的脑子，总算在此刻清醒一回，绝口不提胤礽不想听到的那些规劝。

片刻后，胤礽拉着元宝走出了索额图的屋子，身后传来了博西勒和承丰悲宥的哭声。

索额图，薨。

康熙不知怎的，竟也跑出宫，去给索额图上了炷香。

胤礽心里头不舒服了一段时间，然后便又一头扎进了新的政务里头。

索额图死后没两个月，太医院院判给元宝请平安脉后，向胤礽提议给元宝种痘。

胤礽这才想起元宝还要种人痘这回事儿。

种人痘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小孩子的免疫系统还没有发育完全的情况下，稍不注意就会要了小孩的命。

上辈子为了给自己积攒功勋，胤礽早早的就将牛痘也可以预防天花的事情揭露了出去。

那时他的声名在民间空前高涨，因此投靠在他麾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才叫他警觉，在这封建王朝中，太子的声望太高并非是件好事儿。

于是在此后的二十年中，他都尽可能的低调行事。

出风头的事儿都让兄弟们去干。

结果也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今生他尽心尽力的躲避，倒是将牛痘的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他儿子要面对危机了，他才将那些古早的记忆翻找出来。

胤礽当即便下令，让太医院研究牛痘与天花之间的联系。

林卫楷等人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按照胤礽的吩咐，开始重金在民间征集“志愿者”，接种人痘和牛痘做实验。

一开始，胤礽想过用天牢里的死囚去做实验，但想了想，这种事儿还是有伤天和。

最终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相较于别的朝代，清朝的死刑审判非常严格，皇帝是最终的裁决者。

在后世那个人命大过天的时代生活过，胤礽对人命还是很敬畏的，经他之手判决死刑的人，根本不存在冤假错案。

牢里的那群死囚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它们都是畜生。

胤礽登基已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这七八年里，他判得最多的，就是拐卖人口的拍花子。

基本只要确定了犯人拐过人，哪怕只拐了一个，胤礽都毫不犹豫地给他判定死刑。

更何况他们不可能只拐卖一个。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时代，拐卖一两个人被人发现的几率非常小。

可它们不可能只拐卖一两个人。

毕竟拐卖人口是花最少的代价，赚最多的银子。

一旦尝到甜头，那些人便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捞到更多的银子。

所以被抓进牢房里头的，基本都是团伙作案。

就在太医院紧锣密鼓地做实验之时，商业街发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奇事。

那日，胤禟名下的首饰铺子，来了几个皮肤略有些黑，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的番邦人。

一进门儿，就用蹩脚至极的汉语，要求掌柜的将店铺里头最贵重的首饰拿给他们。

看着那几个番邦人满身华贵，掌柜的以为来了大客户，于是好声好气地将他们请到了楼上。

把店里头的数一数二的首饰拿到了他们面前，并且狮子大开口的，将那些首饰的价格提高了两成。

几个番邦人对着那首饰评头论足一番之后，便付钱买了其中最贵的一套。

拿上首饰便离开了铺子。

掌柜喜滋滋地收了金银，还满脸笑意地将人送出了门，觉得这生意做得可真轻松。

接下来几天，这伙番邦人都如法操作，买了三四套首饰之后，他们便盯上了店铺最中央那套珍珠头面。

在如今这个没有珍珠养殖的时代，集齐一套饱满圆润的珍珠去做首饰是极为不易的。

即便有，也都被皇家乃至达官显贵搜罗走了，有的做成了首饰，有的做成了朝珠。

龙眼大小的东珠，一颗就能卖上一万两银子，还是有市无价。

店铺里的这套，最小的珍珠都有小拇指肚大小，是胤禟为了显示实力特地摆出来撑门面的。

属于非卖品。

当然若是有人出得起价，这珍珠也不是不能卖。

这套首饰的价格被胤禟定在了八万八千两银子。

这伙番邦人刚上楼，屁股还没坐热，就跟掌柜的说他们相中了楼下展出的那套珍珠头面。

因为前几日这些人眼睛都不眨的买了他几套首饰，加起来价格都超过了两万两银子。

所以掌柜的也不作他想，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楼下。

将展示柜里的首饰取出，放在台面上让几人欣赏。

他们围着那珍珠首饰赞叹了好久，最终点头让掌柜的包起来。

掌柜的心里头喜不自胜，当即就将首饰装进了礼盒中。

哪成想，他将这首饰交给其中那个领头人的时候，这几个番邦人拎着东西就走，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

掌柜的直接懵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让人拦下他们。

他满脸焦急地要求他们付钱之时，这几个番邦人一改往日的和善，口口声声说他们在楼上已经付过钱了，掌柜的想要讹诈他们。

掌柜的一听，那还不明白他们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顿时气炸了肺。

他在这首饰铺子里头干了二十年，打从他爬到掌柜的位置上之后，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他！

然而还不等他辩解，店铺里头的人都拿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