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谢谢你的出现(1/1)
任声晚抱着竹编篮子站在老槐树下。
篮沿已缀了圈雪白的槐花,风一吹,花瓣便轻轻蹭着他的手腕,痒得人心里发暖。
莫爻一手勾着槐树枝条,指尖灵巧地捋下一串槐花,放进篮子里。
他身子微倾,袖口蹭过垂落的花枝,带起一阵淡香。
“差不多够了吧,” 任声晚望着渐满的篮底,“再多,我们也吃不完。”
莫爻松开那根被薅得只剩零星花苞的枝条,又伸手扯过另一根缀满繁花的枝桠,继续采摘。
“多做点,做好我们带去疗养院和乔教授一起吃。”
“好。” 任声晚应着,脚步跟着莫爻的脚步移动,篮子始终稳稳托在身前,像捧着一蓝易逝的春。
又摘了片刻,莫爻见篮中槐花已堆得冒了尖,才终于松了手,“就这些吧。”
他手一松,那蓄满力的枝条猛地弹回半空。
雪白的花瓣被这股 ‘莽撞’的力道扫落,簌簌然从枝头跃下 。
像揉碎的云絮沾了风的软,晃晃悠悠铺满院,也轻轻巧巧落满两人的发顶肩头。
俩人不约而同的晃了晃脑袋,却仍有几片花瓣贪恋美色不肯离去。
莫爻伸手拂去任声晚发间的几片花瓣,指尖掠过他耳际时,还没忍住捏了捏他耳垂。
从最开始一次次的试探中莫爻便知道,任声晚看似冷冰冰的,其实根本经不起挑逗。
这不,那耳垂又染上绯色。
此刻见他耳尖泛红,莫爻眼底的笑意便浓了几分。
他从任声晚手里接过篮子,指腹不经意蹭到任声晚微凉的手背,又轻轻捏了捏才转身,“我去做饭,你在院子里等会儿?”
刚走两步,他忽然折回来,凑到任声晚泛红的耳边,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肌肤,声音低得像呢喃,“哥哥,你好敏感。”
说完,未等任声晚反应,他便噙着笑消失在眼前,留下任声晚怔在原地。
任声晚心跳在这瞬间漏了一拍,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
那里,莫爻温热的吐息还残留有余温。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又欠收拾。”
他本欲去厨房帮忙。
“你别来添乱了,祖宗。”刚到门口就被莫爻推着往外走,“小花负责美丽就好了。”
“哦。”任声晚又无奈的回到院子里。
莫爻在灶上蒸了南瓜,又将槐花倒进清水里淘洗。
指尖拨着花瓣时,目光总忍不住往窗外瞥。
透过窗户,他看到任声晚正在院中用灵力浇灌那棵老槐树。
被他的杀意摧毁的那一半,在任声晚灵力的滋养下,枯黄的枝条渐渐泛起了绿意,不多时便发出了新芽。
直到这一半也繁花盛开,一生一死的两边再次融合为一棵完整的树,任声晚才收回灵力。
莫爻笑着摇了摇头,宠溺式的吐槽,“不仅有洁癖,还有强迫症。”
他今天心情极好,做饭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哼起了歌。
“信猫猫,不挨刀,杀到神界领番号哟喂!”
“猫爪挥,人头掉,信徒都跟猫猫跑咯喂!”
两年的习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哼歌的同时,他就不自觉的扭动身姿,舞了起来。
“喵呜一声震凌霄,信徒杀意比天高哈!”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轻笑,“舞技见长。”
“(⊙o⊙)…”莫爻的动作猛地僵住 。
胯还歪着,手还举在半空,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他猛地站直的身子,转头望去。
任声晚正双手抱胸斜倚在门边,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莫爻撇了撇嘴,有种出洋相的局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任声晚没回答,只是靠在门边笑着看他。
目光落在他带着水珠的指尖上,又移到他微乱的衣领,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也没有要进厨房的意思。
锅里蒸的南瓜熟了,莫爻把它取出来晾着,又开始准备其他的菜备用。
他们就这样,一人在忙活,一个在安静的看着,谁都没有多话。
屋内陷入一片静谧,唯有菜刀触抵菜板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空气里飘着南瓜的清甜,混着冥幻蓍若有若无的幽香,缠在两人之间。
屋外,庭槐着雪待风吟。
风来,老槐枝桠轻颤,抖落满庭春。
骄阳在逐渐下沉,阳光斜射穿透槐树缝隙,在满地雪白上撒下繁星。
似把世间千愁都揉成了温柔的风,醉了时光,也懒了人心。
任声晚突然走进厨房,绕到莫爻身后,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
掌心贴着莫爻温热的腹,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的起伏。
莫爻正揉着混了南瓜泥的面团,腰腹忽然贴上一片温热,他的手顿了顿,面粉沾在指尖,无奈地笑了,
“不是让你在外面待着?别沾了一身面粉又嫌脏。”
任声晚下巴靠在他肩上,低声回应,“我就想抱一会儿,不妨碍你,”
呼吸扫过莫爻的耳后,惹得他肩颈轻轻颤了颤。
莫爻无奈,只能由着他,自己继续揉面。
任声晚突然将手移向他心口处,掌心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压低声音问:“阿爻,疼吗?”
“嗯?”莫爻一时没反应过来。
任声晚没解释,只是掌心凝了丝冥幻蓍的力量,轻轻渡进莫爻心口。
明知那伤痛已过去,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再为他挡去一点疼。
注意到任声晚掌心的位置,莫爻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他歪头蹭了蹭任声晚的脸,“只要你好好站在我面前,就不疼。”
任声晚的心猛地一揪。
那如果自己没醒来呢?莫爻会如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攥紧了手,不敢往下想。
自己心口那颗神核仍在散发着温润的光,任声晚却觉得这光太过灼烫,烫的他心口剧烈的疼。
“阿爻......”他将脸埋进莫爻后颈,声音闷闷的。
“嗯?”
“谢谢你。”
莫爻将混着南瓜泥的面团搓成一颗颗小丸子放在一旁备用,又打了几个鸡蛋准备炒槐花。
听到任声晚的话语,他下意识的挑了挑眉,“谢我什么?”
任声晚想说的是——
谢谢你救我。
谢谢你爱我。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更轻的话,像羽毛落在莫爻耳边,“谢谢你的出现。”
窗外的风又起了,将飘落的花瓣带到了窗台。
斜阳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像把时光都染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