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定的相遇（2/1）

“各位观众，晚上好。”

“今天是万维纪元999年夏，7月10号，星期六。欢迎收看节目。”

“本台消息。”

“云堤城卫健委等多部门，今天启动应对‘舒适应激欠乏性脑梗塞’。

“将向各位面各大天枢辖区派出工作组与专家组，指导疫情防控措施落实。

“传播途径尚未完全掌握，疾病症状存在变异的可能，存在进一步扩张的风险。

“目前，第7位面第9天枢辖区是疫情的重灾区。

“针对该区域的交通管制及大规模含氯降水预计持续3天，请广大云堤城居民悉知……”

窗外，铅灰色的雨云正在“宙斯气象系统”的应允下翻涌不息。密集的雨滴倾泻在钢筋水泥之上，激起连绵不断的白噪音。

第9“天枢”大厦在暴风雨中巍峨矗立，玻璃幕墙上汇聚的水帘被楼宇冷峻的轮廓切割成肆意走窜的银蛇和飞瀑。

“旧日酒廊”就坐落在第9天枢大厦附近，将喧嚣的风暴隔绝在外，只留下昏黄灯光中的一方私密世界。

然而，酒吧的常客纷纷因糟糕的天气取消了提前预定的座位。

这导致空集身为旧日酒廊的常驻调酒师，却无事可做，只能立在窗边眺望着雨中的云堤城。

┏——云堤城——┓

【基础词条】

[拟界/物质界]：数据流与实体的融合，具备拟界与物质界的双重属性。

[神造位面群/神国]：由神祇开创并掌控的位面集群。

[“世界之脊”的箴言]：“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灵魂啊，接下来将迈入云端时代。将遵循万维的法则开始千年的旅程。众生啊，随心所欲地思考吧……在这凡尘的乱流中，那不因真实而解离，不因虚幻而沦落，亦是牢笼，亦是自由的所在。”（此箴言铭刻于999年以前。）

【附加词条】

[超载]：拟界内存余量不足2%。运行速度已下调至正常的20%。距格式化还有：175天4小时25分钟。

[崩解]：此状态下，有概率出现数据流或位置信息错误，导致一定范围内某些个体的灵魂脱离拟界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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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就快要毁灭了啊……

空集这样想着。

这时，身后的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今天不营业吗？”

说话的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着装古怪的男人。

他裹着卡其色的亚麻长袍和风帽，皮革质地的眼罩遮住了左侧的眼眶，原本是左肩的位置塌陷了下去。

空集赶紧回到吧台后面，为客人呈上了酒册。“不好意思，请问你想喝些什么？”

客人只是象征性地瞥了一眼酒册，连封面都没有翻开。

“随便来一杯酒。”

“能具体一点吗？或者我向您推荐几款？”

“推荐就不必了，你根据我的气质随便调一杯鸡尾酒就可以。”

说这话的同时，客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玩味。

空集闻言，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是个什么来头！

┏——空集——┓

【基础词条】

［灵魂穿越者］：以灵魂的形态脱离了原本的身体，并穿越到了其它的位面。

［双生］：此个体存在另一个同名的伴生体，双方共享本源痕迹。当一方死亡时，存活的一方将失去共享的本源痕迹。

【临时词条】

［化身］：非本体，部分信息不可见。

［灵体］：无法直接干预物质界。

【本源痕迹】

［魂系］：（蓝色献力1）对30秒内触碰过的两个目标施加搭档状态，可以被拒绝，生效后持续3分钟。搭档双方将共享本源痕迹。（永续）自身与伴生体默认处于搭档状态。

［神准导灵］：（蓝色献力1）放逐自身，随后回归原处；（蓝色献力1+任意献力1）同时放逐自身和搭档，仅限两者在同一位面的情况下，可以在回归的同时交换彼此的位置；（蓝色献力1+任意献力n）在搭档10米范围内召唤一道持续(3+3n)分钟的灵体化身。

【共享本源痕迹】

［全视］：（无消耗）可以查看选中对象的情报。

［调和］：（永续）拥有稳定以太乱流的能力，每24小时可从以太界获取虹色献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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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集的手一抖，竟然是原主找上门来了。

……既然如此，空集也不推脱了。就按原主的意思，根据他的气质调一杯鸡尾酒吧。

于是，伴随着空集挥洒自如的摇和手法，银光晕染的亮点在他的合金机械左臂与金属指尖来回跳跃。

短摇10秒过后，乳浊色的半透明酒液被他妥善地注入倒锥形的短饮杯中，最后加以卷曲的柠檬皮作为装饰，一杯精致的鸡尾酒便完成了。

空集将盛有酒液的杯盏往吧台的外侧轻轻一放。

随着他略微躬身，银白色的义体左眼折射出犀利的冷光，令他的视线具有了摄人心魄的奇特魔力。

原主煞有兴致地端详着这件艺术品。

“这就是你替我选的酒——‘临别一语’，也称‘遗言’。你在内涵我？”

空集尴尬地笑笑。他将右手置于左胸，义体左臂背负在身后，朝着原主行了一个绅士欠身礼。

“请容许我将这杯‘遗言’献给你，亲爱的……另一个我。希望你的灵魂能够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合适的归宿。”

然后他话锋一转：“当然，也可以献给我自己。说不定你是来向我索命的，或者想要抢回自己的身体。”

原主沉默了一会儿，见身份暴露也不再掩饰，直接脱下风帽，露出跟空集一模一样的脸。

“你可真是多虑了……咱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比起提防内斗，你更应该小心那个被叫做‘接肢’的杀人犯。他沉寂了10年，最近又开始活跃了。你最好早做打算。毕竟，你共享给我的异能还挺好用的，我可不想失去它们。”

“好嘞。我可谢谢你了。给我留了这么大个烂摊子。”

虽然空集拥有原主的一部分记忆，对方大概也是一样，但时过境迁，人的想法往往不可捉摸，有点防备总是明智的。

见原主不打算找他麻烦，空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把想法流露在表情上，只是淡定地取来干毛巾擦拭起机械左臂的金属指节，然后是吧台的台面。

空集接着说道：“我这边的问题可不少。你知不知道，云堤城快要毁灭了。说不定我早死晚死都是要死。”

原主看了一眼窗外，愣了一会，随后调侃道：“倒霉孩子。”

空集给了原主一个大大的白眼。“看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以你在那边发展得不错？”

赛特：“还行。不出意外的话，那边就是所谓的‘云荒’世界。而且云荒的时间流速是云堤城的5倍。我在那边已经呆了有1个月了。”

“云荒？那是哪里。”

“一个正在内测的体感仓游戏。”

空集来了兴趣。“所以你穿越到了游戏里？”

“我觉得，应该不只是游戏那么简单。”

“那它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世界？”

“没错。”

这时候，空集擦桌子的手却是一顿，突然不说话了。

原主有些纳闷，举着手在他面前晃悠。“喂！你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空集才用颤抖的语气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原主有些迷糊，但还是回答道：“以前不信。现在不信也得信。”

“那你觉得，神会怎么看待世人？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

“这我怎么清楚？我又不是神。”

空集此时已经一身冷汗，因为刚才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行血色的字体。

「世界之脊正注视着你。」

“最好小心点，神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