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共进退(1/1)

谭谨的心根本安定不下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担心谭莽,却始终无法做到,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谭莽的房间外。

房间里郎中正在里面对谭莽进行抢救,而孙亦看似受了很重的伤其实外伤很少,一直昏迷郎中也没有办法,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对谭莽的救治。

这个郎中可是西蜀有名的郎中,是谭谨连夜从成都城请来的,费了不少心思也耗了不少钱财,只求个自家弟弟能安全醒来。

“大堂主,你怎么来了?”年轻堂众一直在房间外焦急等待,看到谭谨时便迎了上去。

就连谭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担心谭莽却不想让别人多为自己担心,只是问道:“孙亦他还好吗?”

“郎中说,孙亦看起来身上并没有什么重伤,按理来说早就该醒了的,可能是因为消耗太大或是经脉上受伤,如果接下来三天还没醒就有危险了。”年轻堂众说道。

“好,好…”

谭谨连连说好,还想开口想了想却又作罢。

年轻堂众注意到了谭谨的动作,便主动问道:“大堂主是担心二堂主吧。”

“放心,郎中刚才说有八成把握了,二堂主会醒过来的,大堂主你就放心吧。”

闻言,谭谨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眼那房间,似乎能看见谭莽似的,眼光里是满满的担忧,他未久留旋即便离开了。

他去的方向是谭姝的房间。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感受到了害怕,害怕失去家人的他变得不坚定了。

从窗外看着谭姝熟睡的脸庞,总能让他想起作为大哥的职责,照顾弟弟妹妹是他的责任,可他却只能看着他们受苦,这份煎熬又有谁能分担。

他把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自己,没能站出来结束这一切,他的决心如太阳般闪烁了,他深深看着谭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他转身离开,果断果决不留遗憾。

正午时分,于大堂之中,众堂众齐聚等待着大堂主的到来。

“大堂主怎么突然召集我们,这样大动干戈看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二堂主重伤,小姐也是昏迷不醒,恐怕玄武堂要被遣散了。”

“别胡说八道在这里乱大家的心,一切都还没有结果呢。”

“等吧,等大堂主的抉择吧。”

……

谭谨的迟迟不到场,让堂众们胡乱猜测起来,众说纷纭,但其实都是害怕,毕竟刚刚遭受变故。

就在这时,颜化从堂内走出,来到大堂中间,目视堂众们扫视一周,旋即开口:“大堂主将宣布一个重要决定,事关我们壁宿分堂未来,安静!”

此言一出,便再无堂众敢开口再议,全部规规矩矩都等待着谭谨宣布那所谓的重要决定。

谭谨慢步从堂中走出,站定于人群前,面容严峻,“自我弟弟接手分舵以来已经有五年了,能与大家共事我很开兴,可是最近的变故实在太多,我已经无法冷静的去思考,更无法冷静的去带领大家…”

“我弟弟谭莽在追查隐良一案时,身负重伤,如今还卧床不起,更是失去了一条手臂,做哥哥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何能够不管不顾。”

“玄武堂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唯一能够动用的力量了,我要与林化金斗到最后一刻,这一次行动是出于我的私心,愿意帮我的我谭谨谢谢你们,不愿意的从银库里领取遣散费就快些与玄武堂划清界线吧。”

“这一次可能会触怒一些大人物,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思量,此事不成定会波及后生,毕竟共事这么多年,最后两个时辰的思考时间,愿意与我一同的下午大门集合,其余人就当作不知道即可。”

说罢,谭谨径直走出大堂,他并不觉得能有多少人会追随自己,他已经准备动用自己的资金去请别人帮忙了。

可他身后却无一人缺席。

堂众们紧紧跟在谭谨身后,那厚重的脚步声出来的时候,谭谨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再怎么坚强都挡不住这泪水了,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与他坚定的表情恰相反。

众人来到玄武堂大门口,谭谨停下来脚步,他撸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与鼻水擦的干干净净,随即他转身面对堂众,带着些许哭腔,“你们走错方向了吧,银库可不是这个方向。”

“玄武堂共进退,从没有分心一说,我们玄武堂上下一心,堂主,你放心吧,你说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一堂众说道,很快便有其他人站出来,“玄武堂共进退!二堂主对我们有恩,如果是要报仇的话,我们就不可能会缺席!”

“为二堂主报仇!为玄武堂报仇!玄武堂永远共进退!”

“对!玄武堂永远共进退!”

“共进退!”

“共进退……共进退!”

堂众们的决心如他们的声音一般响彻。

“好,好!我提醒过你们了,一群不怕死的。”

谭谨看似是在骂他们,实则内心的感动只有他自己知道。

颜化这时候说道:“我们不是不怕死,是不愿意看着你独自一人承受这些,我们相聚在一起,彼此的命运就交织在一起,玄武堂共进退,不只是说说而已。”

“好!”

谭谨大手一挥,“传我命令,封锁林府,进行全面调查!”

……

此时的林府。

“请了这么多次,廖县令终于是肯上门一叙了。”林化金坐在主位看着次位上的廖清河,颇为不悦。

“都怪我那官兵看我歇息的晚不忍来通报我,这才怠慢了林官人的好意,不过在我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请林官人恕罪。”廖清河赔罪道。

林化金没再说话,旋即拿起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

廖清河见状,问道:“还不知道林官人找我来所为何事呢?”

“昨夜的异象,廖县令你可听到了?”林化金问。

“当然听到了,我想应该是雷声,震耳欲聋,害得我昨夜很晚才歇息下来呢。”廖清河

“错,并非雷声,是什么声音你心知肚明。”林化金一眼就看穿了廖清河。

“嗯?那我就不懂林官人这话的意思了?”廖清河这人还在装傻充愣。

“昨夜大关城门,是你廖清河下的令吧,无缘无故关城门做甚?你在怕什么我还能不知吗?”

林化金觉得厌烦,“请你来又不是兴师问罪,若你爽快或许还能得我美言几句,可廖县令明显没有把我们当作自己人。”

“我们?”

话落,孟舟乏从堂外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番他二人,径直走到廖清河对面坐下。

廖清河之前去蜀湘城时见过孟舟乏,所以立即站起身行礼,“见过孟二爷。”

“不必多礼。”

孟舟乏摆了摆手示意廖清河坐下说。

“是二爷找我?”

廖清河问。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找县令要一下通关文牒而已。”孟舟乏态度谦和,并没有那种高手自带的高傲,倒是与孙亦他们那一次反差较大。

“通关文牒而已,一句话的事儿。”

廖清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明日我就给二爷送来。”

“多谢。”

孟舟乏没有因为自己的强大和身份的特殊而跋扈,反而更加谦卑,这倒是与他战斗时完全不同了。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玄武堂带人把林府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