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就是挑衅！（1/1）
顾辞不明所以，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了一脸气愤的楚御兮。
她看到自己似乎有些惊讶，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也没多过问。
“这天可怜见的，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顾辞从小生活就不顺遂，这种幻境什么的，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好在他足够坚强，每次都能坚持下来。”
楚御兮看向顾辞的眼神，不由的带了点敬佩。
“楚师姐。”
楚御兮点头答应，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顾辞道个歉。
“抱歉啊，顾师弟。”
顾辞一脸惊疑。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给我道歉，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楚御兮也有些惊讶：“除了我，还有人给你道歉？”
“萧师兄。”
听到他的回答，楚御兮心情一下子就变差了，但到底还是没发作出来：“他啊，他为什么道歉啊。”
“不知道，师姐为何跟我道歉？”
楚御兮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我一直追在顾师弟后面，宗门内流言四起，给师弟造成麻烦了。”
顾辞有些惊讶，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件事，刚想说自己不在意，却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幻境中的情景。
“谁对你好谁就会死！”
犹如魔咒般的话语，又在脑海中响起。
“我想、师姐应当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他看着楚御兮，神色温和。
流言传了这么久，可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谈论这个问题。
听到顾辞的话，楚御兮瞬间感动。
“这孩子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啊！”
“顾辞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宿主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吗。”
她有些动容，调侃的问道：“流言不是都说我跟着你，是因为心悦你吗，或许我的苦衷就是如此呢？”
顾辞笑着回：“我虽年纪轻，阅历浅，可也不至于这都看不出来。”
这下换楚御兮笑不出来了。
“你一直知道我不喜欢你？”
“自然。”
楚御兮突然闭上了眼，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不，她绝不会接这个神经攻略任务！
系统也不敢吱声了。
它本来还在为楚御兮放弃了攻略任务而惋惜，现在才发现……这任务，原来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毁灭吧，我累了。”
“宿主想开一点，至少、我们已经放弃了，不会再犯傻了。”
“闭嘴吧统，你这个罪魁祸首！”
楚御兮心如死灰，她想、做这个攻略任务，应该就是她这辈子做的最丢人的事了。
“怎么了吗？”
顾辞见她神色不对，开口问了一句。
“没……抱歉，我确有理由，但也确实不方便同你说，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她目光坚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顾辞也默默松了一口气。
“师姐言重了。”
“那什么……你先休息，我还有事便不多留了。”
楚御兮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师姐慢走。”
看着人离开，顾辞方卸了力，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连忙靠着墙边坐下。
他许久未动，眸中更是不复半分光彩。
随着弟子们陆续出来，顾辞不得不强撑着力气站起离开，拖着残弱的身体，回到了房内。
“嘻嘻，我等你好久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通体生寒。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要这么问啊，你不是一直清楚吗。”
幻影再次出现，可较之上次明显凝实了许多。
顾辞咬着牙，低声嘶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你身上的伤可都是你自己弄的。”
顾辞死死抿着唇，看向幻影的目光中，恨欲近乎化为实质。
“你知道的，我只会杀、对你好的人，哈哈哈哈……”
“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过千万遍，为什么、凭什么？
不想，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如此无能为力。
“你忘记了吗，因为你是天煞孤星~是你害了他们。”
顾辞咬唇，刺痛与血腥味一同传来，他清醒了几分。
它说的是事实，她并不会真的伤害他，既如此，那他干脆不管。
他开始打坐，希望快些入定，早些摆脱眼前的困境。
可它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我找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理我。”
顾辞充耳不闻，多年的纠缠，他知道，此物最擅攻心，他打定主意，不论它说什么，自己都不再搭理。
可它始终不依不饶。
“真不理我？是因为有别的人对你好了吗，让我猜猜……”
顾辞下意识抿唇，可再多的心理暗示也无济于事。
“是那个叫楚御兮的女孩吗，他们都在说她喜欢你诶，哈哈哈哈……顾辞，你一个天煞孤星也配让人喜欢？”
“还不理我？那我把她杀了，你是不是就会理我了？”
“你敢！”
顾辞到底还是没忍住。
“对，我敢，你知道的。”
她确实敢。
顾辞拼命稳定情绪：“她是剑宗的弟子。”
“剑宗，好恐怖……可你知道的，对你好的人，我都是要杀的，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所谓，感动吗？”
“她从未喜欢过我，也不会再对我好。”
“你最爱骗我了，我只相信我听到的，这也是你保护的方式吗，好拙劣啊。”
顾辞没再接话。
“你又打算不理我了吗，那……”
“你是怎么将父亲害死的……”
“当然是将他引到你母亲墓地，然后……”
它似乎来了兴致，即便已经讲述过无数次，可却始终耐心十足，讲得事无巨细。
顾辞静静坐着，眸中最后一丝光彩也变得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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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光亮再次照入这个房间，是三日之后。
房门被敲响，他似解脱般的开门，可当光照到身上时，却觉得刺痛。
“顾师兄，这些日子怎么都没见你出来啊。”
“怎……怎么了。”
他一度失声。
“宗主给剑宗的弟子摆了践行宴，赵师姐让我来喊你。”
“好。”
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多少时间，早些决断，是好事。
“我带师兄过去……不知道这一次楚师姐会不会和他们一起走。”
长期的精神折磨下，让顾辞有些反应迟钝，可听到这句话，却还是瞬间警醒。
“他们都说，楚师姐应该会为你留下来，毕竟……”
“师弟。”
弟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尴尬的回头，却见顾辞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
“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乱说的。”
顾辞没应他，绕过他，往前走去。
他天生命苦，他认，可楚御兮不是。
她不该受自己牵连。
……
这几天，通往训练场的路，都要被众人踩烂了。
随便拿出一方擂台，都被摧残过不下百次，只要看对了眼，甚至不用多寒暄一句，上台就是打。
虽然粗暴，但效果也格外显著，两宗弟子都收获颇丰。
当然，这并不包括楚御兮。
好歹在临云宗待了那么长时间，楚御兮对阵法的认知度，远超剑宗众人，毕竟本职是剑修，她便也懒得再花时间，加入与法修磨合的大队伍中。
但看到大家都在打架，她也难免手痒，凭心而论，她想和萧离之打。
但自两人上次闹矛盾之后，便再没说过话，她有些拉不下面子，可又实在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去找了大师兄。
萧离之也并未参与到这场“乱斗”之中，可他却愿意和长烁打，只不过每次打，都要另寻场地，楚御兮想看都看不了。
没办法，楚御兮只得偷偷去求长烁。
“大师兄，你就告诉我，你们在哪打吧，这临云宗太大了，我根本找不到。”
长烁意外的挑眉：“干嘛，你要偷师啊？”
“对。”楚御兮答应的很干脆。
长烁有些困惑，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答应：“行，准了。”
这么多天，终于有件顺心的事了，楚御兮喜出望外：“谢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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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御兮到底没有和长烁同去，只是要了地址，毕竟他的目的又不是真的偷师。
看两人离开，又候了好一会儿，感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之后，楚御兮才找过去。
一靠近便见两人正交谈着——长烁认真诉说，萧离之时不时点头，以示回应。
她抬腿又往前走了两步，却不想萧离之却突然抬眸，目光丝毫不差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楚御兮浑身一僵，实在是他的眼神竟没有半分温度，丝毫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拥有的眼神。
字面意义上的不像，这种眼神，楚御兮只在生性残暴的妖兽身上见过。
楚御兮默默给自己打气。
他和大师兄刚打完架，自己恰好遇到，于是顺理成章的提出切磋一下，这很合理。
大不了让他再休息半个时辰恢复灵力，这样便也不能怪自己占他便宜了。
说服自己之后，楚御兮便更有底气了。
她走上前，笑得自然：“师兄，给你带的甘露……这么巧，你也在。”
萧离之目光在她手中的甘露上停留片刻，但很快移开，勾起唇角，满是轻蔑：“我当你今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原来是因为她啊。”
“多谢师妹。”长烁接过甘露，转头对着萧离之道，“萧道友说笑了，我本便打不过你，与师妹何干。”
听到这句话，楚御兮眼眸都亮了。
这萧离之竟然比大师兄还厉害，那她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
为了不让自己目的太过明显，楚御兮便将甘露递了过去：“你要试试吗？”
萧离之垂眸，却没有接。
“原来你也不是只单给顾辞一个人送。”
楚御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鉴于这几日萧离之都不太正常，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的不多计较。
面对对方“明显”挑衅的话语，她尽量让自己的回答温和一些：“当然，我给很多人都送过。”
她已经尽量妥协，却不想只换来对方的冷笑。
笑就算了，还又转身就走。
气得楚御兮气血上头，恨不得一剑劈过去……
“等等！”
好在长烁及时喊住了萧离之。
同样是剑修，又从小看着楚御兮长大，长烁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御兮在想什么。
虽然说的是偷师，但长烁知道，自家小师妹就是想和萧离之交手。
萧离之停住，侧了侧身，却没有完全回头。
“竟然遇到了，要不然你们两个练练，也让我偷偷师。”
楚御兮看向长烁，感动得稀里哗啦。
怎么会有自家师兄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长烁也看向她，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
楚御兮下定决心，这次回宗门她就把那酒挖出来还给长烁。
这剑宗的首席弟子，就是应该他当！
她又将目光投向萧离之，心中带着期待。
萧离之之前就提过要和自己打一架，现在肯定会答应的吧……
萧离之如她所愿的转头了，只是依旧冷着脸。
在两人的殷切目光中，他说……
“没必要。”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应，御剑离开。
长烁也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可反应过来后却选择第一时间去拦楚御兮。
“小师妹冷静！”
楚御兮已经将本命剑拿出来了，似乎全然没听到长烁的话。
她嘴角带笑：“没必要是吧……老娘现在就去把他家给劈了，我就不信他还不和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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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到底还是没劈成。
什么两宗交好、修仙界和平发展……长烁扯了一大堆有点没等，就是为了把楚御兮劝下来。
好在，他成功了，只不过自打这之后，他家小师妹便再听不得萧离之的事，便是旁人无意提了一下名字，她也会变脸色。
长烁默默在心中为萧离之捏了把汗，好在他们就要离开，可以避免矛盾继续升级。
临云宗宗主给他们摆了践行宴，长烁把楚御兮也喊上了。
明明小师妹以前并不是个记仇的人，这次不知怎么了，过了这么久，愣是没消一点气。
可她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受人家照顾，不来宴会实在说不过去。
人倒是来了，可一路上没露过半个笑脸。
“还生气呢？”
楚御兮抬了抬眼，没什么精气神，气性却大：“他也配让我生气？”
长烁没再接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走开。
他们来的不算早，在弟子的指引下落了座。
楚御兮本来是没什么食欲的，不曾想这宴会上的糕点实在精美，便没忍住多尝了几块。
萧离之跟着陈易进场的时候，她正拿着一块雪玉酥吃的香甜。
楚御兮看到他，嫌弃的撇了撇嘴，可目光却还是下意识跟着他走。
陈易上台，讲了讲此次交流的内容与收获，又扯了扯以后安排，都是老生常谈，楚御兮没怎么认真听。
萧离之站在陈易后侧，还是那副欠的要命的模样，板着个脸，还低着头，一看也没好好听。
楚御兮又在心中骂了几句，刚准备移开目光，不曾想那萧离之竟也看了过来。
她感受到萧离之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满是冷漠。
香糯的雪玉酥在楚御兮手中被碾碎。
这简直就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