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过往云烟（1/1）
“师兄这是做什么？”
楚御兮上前将祁翔的手扯开。
“男女授受不亲，师兄、你也太没边界感了。”
祁翔一脸惊悚，看到远处走来的长烁，宛如看到救星。
“大师兄，你快救救师妹吧，她没救了！”
跟在一旁的萧离之挑眉：“既然没救了，那还救她干嘛？”
祁翔一噎：“总归是要抢救一下的嘛。”
长烁看了看楚御兮，又看了看祁翔，叹了口气。
“你不必管她。”
祁翔欲哭无泪。
他是真不想管，但是也是真的看不下去。
好在临云宗宗主来得及时。
虽说只是弟子之间的交流活动，可毕竟关乎两宗情谊，所以此事便由陈易亲自主持。
参加过上次的试炼，所以楚御兮下意识心怀戒备，生怕上面的陈易讲着讲着，突然给他们来两下。
“放心，这次是炼心，我没让老头设暗器。”
楚御兮打了个激灵，回头看向萧离之，有些气愤：“上次果然是你搞的鬼。”
萧离之不以为然的耸肩。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楚御兮想到那锤子，反倒气笑了。
“说到上次的事……狐狸耳朵是什么意思？”
楚御兮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点，回头看向萧离之，思索片刻。
“看什么？”
“萧离之，你肤浅吗？”
萧离之：？
“你骂我？”
这是萧离之的第一反应。
楚御兮连忙反驳：“不不不，夸你呢。”
萧离之自然没信，转头揶揄的看向她：“你倒是不肤浅。”
楚御兮没听懂，明明是夸自己的话，可是从萧离之嘴里出来，就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什么意思？”
“夸你呢……今日怎么不跟你家顾师弟一起来。”
楚御兮觉得莫名其妙：“要你管。”
嘴上这么说着，可她心情却也变得有些复杂。
自桃岭镇归来后，她便再没找过顾辞了。
她默默在心中叹气。
其实有些事情她早就想清楚了，只是不甘心。
抬头，却正好看到姗姗来迟的顾辞。
来晚这件事情对于顾辞便已经算是极不寻常，此时的他还满脸苍白，人似乎也更消瘦了几分。
楚御兮下意识皱眉，刚往前迈一步，却发现手腕被人抓住。
有些不明所以的转头，却见萧离之正看着自己，眸色很冷。
“非要去？”
楚御兮挑眉，有些诧异。
她没有非要去，只是她和顾辞之间多少是有点纠葛在的，看到人家不对劲，上前慰问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吗？
“怎么了？”
萧离之没没说话，只是咬了咬牙，又松了手，转头离开。
楚御兮思索片刻，还是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
可她最后也没慰问成，因为陈易终归不是邃一长老，他讲得很快，所以试炼流程也进展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他们进炼心境的环节。
要进炼心境，前提就是要入迷入定。
不同弟子承受能力不同，故而进入密道时的通道也不同。
楚御兮心绪不定，一直在思考着其他事情，没注意到赵瑶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拉着她一起前进。
直到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楚御兮才回过神来。
他和面前的邃一长老面面相觑。
邃一长老眉头紧皱。
不应该啊，这迷阵他都加强了两道了，这楚御兮怎么还不倒？
这剑修的精神力当真如此恐怖？
“抱歉抱歉，我走错了。”
她连忙走开，去往陈易设的阵法处，独留邃一长老一人在原地迷茫。
他想起上次萧离之说，是楚御兮伤的妖兽一事。
竟是真的吗？
虽起了点小波折，但楚御兮到底还是顺利进入了炼心境。
眼前云雾缭绕，带着点冷肃，待到其散去，她看见了，握着灵剑的自己。
“你年纪尚小，不急着练剑阵，今日再将基础剑法练上十遍。”
“是。”
楚御兮抱着与自己身量相当的剑，乖乖行礼答应。
她挥舞着剑、动作生涩，却剑剑坚定。
“小师妹，想不想学剑阵？”
祁翔笑得不怀好意，可那时候的楚御兮太过单纯，没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师父不让我学，我要练剑法。”
“真不学啊，那你可就永远打不过我咯。”
苦练剑法终归是枯燥的，楚御兮到底还是动摇了。
“师兄当真愿意教我？”
“当然，不过有条件，跟我打一架，你赢了我就教你。”
楚御兮是想学，但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师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楚御兮很犹豫：“那输了怎么办。”
祁翔露出了一个笑，更像是原形毕露：“输了你就帮我做宗门例务。”
宗门例务，是每个弟子都会分到的事，往往门槛不高，却费精力，没人喜欢干。
楚御兮也不喜欢，但她到底还是没抵住诱惑。
“一言为定！”
当然，她不出所料的输了。
但自此以后，越来越多的师兄师姐来找她打架……
画面一转，楚御兮便“长大”了。
她提着剑指向对面的长烁。
“师兄，承让。”
对面的长烁似乎有些失神，但很快笑开：“师妹赢了，我那桃浸酒，是你的了。”
她接过酒，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满心欢喜：“谢谢师兄！”
楚御兮看着幻境中的自己，有些恍惚，那时的意气风发，竟让她自己也有些艳羡。
画面还在继续，她拿着酒，在后山寻了处地方，刚准备将酒埋起来，却听到一阵雷响。
她有些疑惑，抬头、却见那雷直向自己劈来。
她想躲开，却不想这雷竟追着劈。
她本来都已经打算听天由命了，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痛感传来。
“叮咚！亲爱的宿主，您的系统已上线！”
……
顾辞进来之前就知道自己这一趟不会顺利。
看到幻境中的画面，他呼吸一窒。
血月当空，星散光迷，那是他降世之日。
婴儿的啼哭声是伴随着女人尖叫声到来的。
他自小便听说，他打出生起就没了母亲，可如今看来、也不全对。
不曾想，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在幻境之中。
女子显然已经脱力，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她固执让人将孩子抱到自己眼前，似乎想伸手抚摸其脸庞，可动作到一半却又顿住。
“没想到初见就是永别……”
他终归没能睁开眼，亲眼看看自己的母亲。
画面转换，瘦小的少年被人围住。
他们对他拳打脚踢，没有修为护体的顾辞，蜷缩在角落，他不是没试过还手，只是反抗往往会招来更惨痛的毒打。
招猎回来的父亲，看到满身是伤的他，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他恨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他十三岁。
那天是他的生辰，也是母亲忌日。
他同往年一样早早躲回房间，静待着这死一般寂静的黑夜散去，可那一天、房门却被敲响。
父亲仍旧没说什么好话，却将多年攒的灵石都给了他，还有一本极不同寻常的功法。
他借此引灵入体，从此踏上修仙之路。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生活的希望。
如果不是因为第二天看到父亲早已僵掉尸身……
画面再度留转，可上面映着的、却是与他交好的人，一个个离去，或死、或伤，总不得善果。
“我早就说过了，顾辞、你是天煞孤星，谁对你好谁就会不得善终。”
墨色黑雾形成的黑影，出现在他眼前
“不……是你害我！”
强大的灵力从体内爆发而出，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黑影。
顾辞咬着牙，目光却格外坚定：“你不过是我的心魔罢了。”
“哈哈哈哈……”
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黑影中传来大笑，声音甚至有些尖锐。
“我是不是心魔，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