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风没灵感(1/1)

他见冉玉快要恼羞成怒,急急忙忙的转移话题。

“事情本身确实复杂没错,但就像我说的,那高二河又不能直接派兵围了我们这个院子,你还担心什么?”

冉玉一笑,不回这句话。

心里想着,这高县令倘若真的敢调兵,他背后也是有人的。

虽然后果可能不太好。

管算看他这一笑,感觉冉某又有些谋划。

他试图跟上思绪,动一动脑子,思考一下冉玉这么做背后的深意。

可惜,每当他要正儿八经的想一想的时候,脑子总会跑到不知道哪里去浪。

导致他cpU一转。

嗯?

没反应?

他一惊。

什么?!

脑子不够用了?!

管某认真思考,最后大手一挥!

不够用的脑子不用也罢!

反正他有冉悠悠!

倘若冉玉凝视的是深不可见底的深渊,到最后也只会深渊默默伸出两只手。

麻溜的往地上一撑,骨碌碌的送走自己。

冉玉,一个深渊见了都怕的生物。

管算想着想着,被这个想法逗的一乐。

他站起身,也不听冉玉接下来的话了,把人一把推出自己的房间。

冉玉还当他心神劳累想要休息,于是自己也从善如流的被他往外推。

本以为推出房门就是极致。

可谁知道管算推着他的腰,顶着头上的月色,跨过如积水空明的庭院。

越过竹柏的影子,一路把他推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夜晚凉风习习,冉玉在风中凌乱。

管算从他身后抬起头,对他“嘿嘿”一笑,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冉玉无奈摇摇头,推开自己的房门。

却见管算去而复返,连带着把他端过去的南瓜饼一起送了回来。

冉玉笑道:“我还当你已是累极,却不想精力如此旺盛,不如去和褚渊做个伴?”

管算把头一扭,一句也不说,用着极快的速度又回到自己房间。

冉玉又是一笑,转身也去休息。

……

夜色下,有人好梦,有人噩梦。

而有人,却是连睡觉是机会也无,兢兢业业的当着勤勤恳恳打工人。

未央宫承天殿,京华帝江上舟搁下手里朱笔。

她深深吸一口气,续上因批阅奏折而发昏的脑子。

身边立刻有人送上一碗乌漆麻黑的药。

那药刺鼻的很,还未凑近就被江上舟躲开。

端药的人额头暴起一条青筋。

江上舟颇得某人真传,也是“嘿嘿”一笑,说:

“谢普,药,是不可能喝的!”

谢普额头青筋十字交叉。

“不喝药?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回你的后殿睡觉去!”

江上舟双手叉腰:“睡觉?那你给我批奏折?”

谢普临近爆发边缘:“我?批奏折?去看看那奏折上全都是弹劾?”

江某关注点有些奇特:“你这话,还挺押韵?”

谢某气急败坏,去摸自己银针。

江某举起双手,向前夺过那一碗药。

“喝就是了,你也不要这么生气嘛,你是大夫,自然也应该知道,气大伤身不是?”

“我气大?”

谢普眯眯眼,越发暴躁:“我伤身?你又是个什么情况?只跟我说是风寒,别的一字不提,脉也不让我搭……”

他越想越气:“到底是什么要你如此殚精竭虑,夜以继日的忙碌?”

江上舟满不在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也不错,随便来一个孤魂野鬼顶替了我,我可就省心喽~”

她伸手向前一挥,豪迈不羁,把碗里的药一口气干完。

之后伸出手,毫不在意的用她那一看就很贵的袖子一抹嘴。

也不看谢普在一边眼皮直跳的动作,转身回到桌前坐下。

谢普有些话,不知该不该骂。

江上舟重新拿起朱笔,正要继续批她那顶天公文。

眼前一闪,朱笔掉在地上,沾染些许灰尘。

谢普一惊,三步并做一步上前,开口一句“得罪”,伸手就往江上舟脉上一搭。

他越搭心越冷,越搭心越惊。

这那是什么风寒啊,分明就是一副行将就木的壳子!

先前的三分不可置信此刻化作十分。

“你……到底怎么回事!”

江上舟一笑,想找些话来敷衍。

谢普先她一句开口:“再要敷衍我,我便修书一封,叫外面人回来了。”

江上舟听见这话,一阵气急攻心,手往桌子上一拍:

“你敢!”

“我怎么不敢!”

“你……咳!”江上舟话一顿,被淹没在无尽的咳嗽声里。

谢普摸出银针,三针……

不对,好几根针下去,勉强压下这一阵咳嗽。

趁着江上舟缓过神,急忙开口问:

“到底什么让你这么怕?连着二十多年都不休,不惜拼上自己也要如此?”

江上舟浑身气息一变,仿佛陷入无尽的缄默。

她好像是从上古想到如今,最后才给谢普一个晦暗不明的答案。

【天命】

她们怕的是天命。

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天命。

是太过超前思想,与破旧时代无法完全兼容的天命。

是在平静表面下,无数暗潮汹涌的天命。

这天命,要撕碎粉饰许久的太平,要将大武所有子民重新卷入战火。

要让狼烟四起,各地哀嚎遍野。

要这天地,回归到原本的天命之中。

「此间,是我强求」

夜色下,星空里,帝王心。

「是我窥探天机,向苍天强求来一分稳定」

可这毕竟是强求,有无数人潜藏暗中,想要破碎这一条未尽之路。

世家,门阀,前朝。

都在默默的盯着这里。

盯着未央宫的承天殿,等着承天殿中的人压不住这一切。

曾经的冉玉,就是他们的警告。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医者发问。

帝王一笑,带着倨傲。

语气里满是信念,似有星火可燎原。

她扬声向天:

【我为帝,当为苍生谋】

哪怕,此身不归。

也愿,苍生不负。

谢普也是缄默,久久不语。

“我能做什么?”

江上舟一笑:“黄连可否少三钱?”

她本是见气氛有些凝重,想要说些玩笑话来活跃一下。

却不想谢普当了真,立马就要回屋去改良精进药方。

临近谢普踏出承天殿门之际,江上舟开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壳子还能用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