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华丽羽王龙的落幕(1/1)

身后刺痛让羽王龙追人的步伐一下子停了,

它调转了脚步,就要冲向火堆边的弓手。

就在这时,却见它绕树追的人影,竟然迎着它绕了过来。

这一刻,羽王龙都懵了,

准备冲向弓手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它慌忙转过身,调整着身子角度,就准备等着那转晕了的人影自己跑过来送。

在那人影到来时,其更是伸长了脖子,张大了鳄嘴去咬。

然而跑过来的齐渊可不是转迷糊了。

两边绕树,绕火堆跑,固然是己方没什么伤亡了,也好似能接力,把羽王龙磨死。

可羽王龙脑子再是小,被磨久了,磨得恐惧上来了,

其也是会跑的啊。

而一旦其转移战场,这秦岭深山中,狼啊、云豹啊、虎啊、猞猁啊,可都太多了,不确定性那是大增。

所以齐渊必须在必要的时候,拼上一把,去偷些伤害。

而什么时候是必要的呢?

对于齐渊来说,便是在羽王龙放弃了冲撞,失去了吨位加持的速度后,而他又有主动权的时候。

也就是现在,

所以眼看着羽王龙张开了鳄嘴就要咬向他时,

秦弩此刻已在齐渊的左手,而雁翅刀,则正正握在了他的右手之中。

且其奔跑中,也控制着身子倾斜,

以刀刃朝上的雁翅刀,迎着张大的鳄口就直接送了进去。

这头羽王龙怕是没尝过刀子,所以哪怕刀口先入了嘴,其仍然张大着,去咬齐渊的胳膊。

于是,

刀刃便贴着鳄口上壁,划出一道细长的切口,随后,触到喉壁阻塞,

齐渊猛地再一送臂前刺,

刀尖便携着齐渊的冲劲与力道,刺入深喉。

喉内骤然受痛,羽王龙的第一反应就是咬紧鳄嘴(头骨长0.91米)。

其前颚直接咬住了身前之人的小臂,并且止住了其嘴内雁翅刀的刺击,

然而其夸张的咬合力固然将那伸入它鳄嘴的胳膊一下咬扁,将雁翅刀的拓木刀柄咬碎。

却在猛地摆头撕扯间,羽王龙没能将那胳膊扯下。

而这没能扯掉,却也使得这胳膊,反作用令龙头动作一滞,

于是,便在羽王龙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时,秦弩的矢尖直接顶在了羽王龙的眼后,

稍有晃动的秦弩,也不苛求射正龙眼,而是直接扳机扣发,劲弩急射,

贯入其头。

吼——

痛得失去理智的羽王龙,再不顾嘴中撕咬着什么,痛得张嘴悲鸣,

然其张嘴之际,齐渊握着雁翅刀的扭曲的右手,再度一紧。

微调角度,然后猛地向上贯入。

深喉,容易顺喉道向下,易伤喉道,却难以毙其命。

然向上,则是刀尖贯入其头,其脑,

也因此,这一下刺上,再一搅,羽王龙的身子陡然一僵,随即,砸倒在了地上。

齐渊趁机松开了刀柄,将右手拔了出来。

‘暂停推演冶铁工艺,冗余算力全部用于手臂复原。’

齐渊对主脑下达着指令,

【已中止冶铁工艺推演。】

【当前算力占用98%,预计34分钟后完成人形械身右臂修复。】

齐渊点点头,便隐掉了光幕,不再理会自身的伤势。

如今算力过千的他,已经可以通过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搏杀猎物,且很快就完全恢复。

虽然有些个人英雄主义,

但也总比,因着眼前这个畜生,而再死几个隐卒来得强。

对他现在来说,兵员比算力可宝贵太多。

羽王龙倒下后。

泽率先冲了过来,直接对准羽王龙的右眼,又一发劲弩射进去,见羽王龙再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又回头瞥见了将军沾满鲜血的右臂,不由得神情一紧,向齐渊问道:

“将军右臂伤势如何?可需现在就回营找医官。”

“莫忧,这右臂上尽为这龙兽之血。”

齐渊缓缓地箕坐于地上,靠着冷杉,淡淡笑道。

泽善射,他在火堆那边,其实见到了将军右臂遭龙兽啃噬那一幕。

可后来又见将军拿右臂捅死了龙兽,便一时也吃不准。

只看着地上的木屑,想着应是将军命大,那龙兽咬下的时候,被那拓木刀柄先是一顶,没了力道,没能咬透将军的右臂,稍稍心安几些。

不过,想到其中凶险,泽张口就想劝将军往后莫要这般。

可话到嘴边,却是其又想到了,若是此刻将军不拼命,最后拼命的,不就是他们这些隐卒嘛?

想到这里,泽静默了一刻,而后,无比诚挚地对齐渊道:

“将军实乃神威!

“且将军今日身先(士卒)若此,我等又怎敢踌躇在后,敢不效死力?

“是故,还望往后将军身先时,且稍待,

“待我等跟上将军步履,也向将军一展我等身姿。”

齐渊听出了百夫长泽话语中的劝慰,也听出了泽后面对隐卒价值的再度强调。

于是,当即大笑了起来。

先说泽的担忧。但凡一个小公司,核心业务都被老板干了,底下团队价值体现不出来,主管都是会担忧老板会不会想着团队无用,开了团队的。

这很正常,所以齐渊不觉得泽担忧和强调价值,有什么问题。

让他开怀的,

是泽的劝慰。

可以说,有此言,便不负他齐渊拼着机械体受损,保存这支有生力量了。

而如若隐卒中,人人若眼前的泽一般,可将心换心,

那么这往后的打猎,将不只是打猎,更是他齐渊练兵,且将所有隐卒都收心之措。

于是其当即就朝泽笑道:

“好,且待往后你等为我一展雄姿。”

说完,其又柔下声,补充道:

“然现在我等都在这秦岭山上,自是需要我等精诚协作、共渡难关。

“此刻将军我尚有余力,便应为此间担当,好使得弟兄们都少折损一些,

“这样,将来我力微之时,才有更多活着的弟兄们驮我上马,为我杀敌。

“如此,

“今,我不负诸君,

“也还望诸君来日,亦不负我。”

其一番话说罢,映着身前倒下的龙兽,映着之前明明可以等着龙兽疲敝,却独自直面龙兽,使得隐卒少伤亡的事迹。

便显得这番话,格外掷地有声。

泽,定定地看着眼前不拘礼节箕坐在地的男人,一时间,有千般情绪涌上心头,

譬如,应是只有如身前这般不拘礼之人,才会把他们这些从前之奴,拔擢为人吧!

也应是只有眼前之人,才会真的把他们当做人看,而不是工具吧!

甚至是,眼前之人,愿意拼着手臂没了,愿意拼死,来换取他们的认可。

而明明这一切,将军作为一个贵人,其实并不需要如此的,

其完全可以如往日对他们下令的女君一般,只把他们当工具的。

可是,将军就是这般做了……

与女君截然不同的这般……

泽,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单膝着地,恭敬一拜。

“泽,于此地对灶神立誓,

“将军不负我泽一日,

“我,泽,此生必不负将军。”

而在其言毕之后,

“将军——”一隐卒弓手亦直接拜倒

“将军——”赶来的隐卒长矛手也当即跪地。

“将军……”所有的隐卒都跪倒在了齐渊面前。

他们这些隐卒,是都没读过书简,但也都不是傻子,他们看得出,谁把他们只当成工具,

而谁,又真正把他们当做人。

所以虽然并非此刻才收心,但他们也头一次的,以立誓向眼前之人,献出忠诚:

“将军,

“如将军不负我等,

“我等,亦此生不敢负将军。”

他们高喝着,声震山林。